“镇国。”
“来了。”
听到郭文秀叫自己,陈镇国回头道。
“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以后你上山打猎,带谁都行,就是别带他,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我爹我娘交代?”
郭文秀眼含泪花道。
“行行行,我下次打猎一定不带他,这小子要是跟着去,我就一脚把他踹回来。”
陈镇国抬起脚踢了下郭文斌的屁股。
见状,郭文秀扑哧一声笑了。
“昨天和今天,你们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别人上山打野或许会遇到威胁,我出马,威胁都得绕着我走。”
陈镇国嬉皮笑脸道。
让郭文斌先进去吃饭,郭文秀一个人留在外边,低声细语地说道:“张家沟昨天晚上着火了,跟你有过节的张宝华家被大火烧得片瓦无存。”
“哦!还有这种事,一定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警告他们好好做人。”
陈镇国翻了翻白眼,装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和你没关系吧?”
“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他家着火的时候,我们几个在山里打猎,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陈镇国嬉皮笑脸地说道:“文秀,你不会觉得是我放火吧?”
“不是你就好。”
郭文秀担心地说道:“今天一大早,张满仓带着十几个人来咱们村找你,听说你昨天上山打猎没回来,他们又骂骂咧咧地走了。”
“你们两家毕竟发生过冲突,我担心张满仓将屎盆子扣到你头上,让你给他家承担责任呢。”
郭文秀忧心忡忡。
陈镇国心头暗笑。
这种牵着敌人鼻子走的感觉真爽。
后续发生的事,全在陈镇国的预料当中。
做贼心虚的同时,张满仓还有一种看谁都像坏人的想法。
以己度人,认为家中大火是别人故意放的。
想得没错。
可惜,没有任何的证据。
“媳妇儿,你大伯大婶的落户事情出了的怎么样了?”
“他们一家目前住在公社镇上……你叫谁媳妇呢?”
郭文秀的俏脸“唰的一下红彤彤,脸色窘迫的都能滴下水。
陈镇国这个不要脸的活土匪,就会欺负自己。
二人尚未成亲,陈镇国开口叫媳妇儿。
这话要是被人听见,自己以后还怎么做人。
陈镇国嘻嘻哈哈地说道:“咱俩的好事越来越近了,你弟一口一个姐夫地叫着,他叫我姐夫,我叫你媳妇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没结婚之前,你不许瞎说,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
陈镇国拉住了郭文秀的手,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家羞涩的小媳妇儿。
目光中的炙热,羞得郭文秀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媳妇儿,晚上吃饭了吗?”
听到这句话,郭文秀低着头一言不发。
“没饭就去我家吃吧。”
陈镇国动作霸气,握紧了郭文秀的小手,冲着不远处的茅草屋喊道:“丈母娘,我带文秀去家里吃饭了,晚一点给她送回来。”
“姐夫,我也要去……”
不一会,里面传来郭文斌的声音。
“镇国,你们两个去吧,别理这个混帐小胡子。”
“哎哟,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屋中的郭文斌发出惨叫。
陈镇国和郭文秀不约而同露出无奈的笑容。
不用猜。
韩春华肯定抽了郭文斌两撇子。
不声不响留下一张纸条,偷偷摸摸地和陈镇国进山打猎。
刚一回来,郭文斌又要跑出去野,不收拾他收拾谁。
前往陈家的路上,郭文秀心里好像有一只小鹿乱撞。
婚期已经定了,婚事将在不久之后举行。
解放后,农村流行起婚姻自由。
不过在肚子都填不饱的情况下,一切都是扯淡。
纵然郭文秀念过大学,见过世面,本身并不抗拒这一门啼笑皆非的婚事。
不管怎么说,嫁给陈镇国总比嫁给县首家那个病秧子好得多。
而且住在一个村,郭文秀可以随时回家看望爹娘。
陈镇国性格虎归虎,不过他的虎是针对外人的。
谁敢找陈家麻烦,惹陈镇国不痛快,陈镇国绝不会放过这些人。
对于自己人,陈镇国非常大陈。
甚至到了我有什么,你家也一定会有什么地步。
“娘,大妹,你们看我把谁领回来了?”
担心亲人安危的不只是郭地主一家,陈镇国上山打猎,杜贵芳和陈柔也在一直担心。
上山打猎不算什么,可是陈镇国和高虎要在山里过夜。
万一大半夜出现猛兽,二人能应付得了吗?
耳听外边传来陈镇国的声音,母女二人急急忙忙迎了出去。
“这不是文秀吗,快进屋。”
见陈镇国将郭文秀带来,母女二人笑得合不拢嘴。
陈柔马上说道:“文秀姐你先歇着,我去厨房准备饭菜。”
陈镇国这时候带人过来,肯定要和大伙一块吃饭。
“小柔,我帮你一起做吧。”
郭文秀主动提出帮忙。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陈家,却是第一次和陈家众人吃饭。
不管陈镇国和杜贵芳说什么,郭文秀坚持和陈柔由一块准备饭。
“娘,我选的媳妇儿没说的吧?”
“是个好姑娘,不但有文化,干起活来也麻利。”
院子里,杜贵芳倍感欣慰道。
趁几个人做饭间隙,陈镇国将打回来的猎物重新处理一番。
时间紧迫,三个人只是随手打了几只猎物,没有进行较为细致的处理。
将野鹿开膛破腹,掏出五脏六腑放进木盆里。
陈镇国又用另外一只木盆准备放血。
鹿身最值钱的东西除了鹿茸,就剩身上这些血。
杜贵芳帮陈镇国洗干净了两个玻璃瓶,陈镇国拿着碗往里面倒。
鹿血不但能强筋健体,还能让男人龙精虎猛。
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的工夫,陈柔和郭文秀将饭菜端上了桌。
种类不多,味道非常好。
酸菜野猪肉炖血肠,一盘子黏豆包当主食,土豆丝炒鹿肉。
一盘切得整整齐齐的狍子肉,旁边放着沾着吃的蒜泥。
吃过晚饭,郭文秀陪着杜贵芳唠了一会嗑。
晚上八点多钟,陈镇国将郭文秀送回家。
闲聊中得知,郭长远和黄萍最近会一直住在公社招待所,四五月份才会正式回来落户。
大雪降下,土地冻得邦邦硬。
既没办法盖房,村里也没有多余房子给他们住。
郭地主的浮财早八百辈子就被分了。
想要落脚,只能等待村里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