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穿得邋里邋遢,嘴里大骂一名当地人不得好死。
拿了他们的鹿茸,却只肯给一毛钱。
还说鹿茸不是鹿茸,是鹿角。
双陈各执一词,被骂不得好死的买家吵吵嚷嚷,说什么这些人穿得破破烂烂,怎么可能有鹿茸这种值钱的玩意。
“你别说,我当时也觉得不可能,真要是有鹿茸,他们干吗不卖给药材收购站,虽然给得少点,起码童叟无欺。”
中年妇女点评道:“而且四个男人长得一个比一个凶,其中一个脸上带有刀疤,一看就不是善男信女,说不定啊,专门干这种敲诈勒索的无本买卖。”
“那个买家叫什么名字?”
陈镇国越听越激动,马上就能找到线索了。
别看鹿茸和鹿角都是站在鹿头上的东西,作用和价值绝对不能同日而语。
如果进行切片,鹿茸片的颜色红彤彤,鹿角则是乳白色。
皆因鹿茸内部含有鹿血,所以才会显得红彤彤。
除了成分不同,采集难度同样有着天差地别。
每年的四月到七月,野鹿才会长出鹿茸。
生产时间大约三个月,留下的采集仅有一个月。
过了月份,再能再等一年。
总之。
鹿茸的稀罕程度丝毫不亚于熊胆,虎骨,人参。
“好像……好像叫王老五,对,他自称王老五。”
中年妇女加重语气,说道:“至于来自哪个村,好像叫什么沟……”
“张家沟!”
高虎插话道。
“没错没错,张家沟。”
中年妇女点头附和道:“你照片上的几个人老凶了,说什么不给钱,他们就要弄死这个王老五,要说这个王老五,也不是善茬,不但一点不怕,还说有种就去张家沟弄他,紧接着就跑了。”
“娘的,镇国哥,张家沟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缺德带冒烟。”
高虎骂骂咧咧道:“王老五明摆着是要硬抢,看出几个人不会善罢甘休,故意把他们往张家沟引,届时,全村人一拥而上。”
“他们几个人再牛逼,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张家沟……张家!”
陈镇国眼中出现一丝寒意。
中年妇女吓了一跳,面前的小伙子年纪轻轻,身上那股劲怎么这么吓人。
眼睛一瞪,就像是要杀人一样。
“小同志,你和他们有仇?”
害怕归害怕,中年妇女同时又来了浓浓的好奇。
“大姐,我和他们没仇,以前和他们买过中药,最近找不到他们,所以打听打听。”
以为没热闹可打听,中年妇女也就走了。
高虎低声说道:“镇国哥,这几个人……”
“路上说。”
陈镇国扬起鞭子,用力抽向拉扯的毛驴。
回去的路上。
陈镇国有所保留地讲了几个人的事情。
声称这些人曾经找过郭文秀的麻烦,后来被陈镇国打跑了。
照片是从几个人掉下来的。
“娘的!肯定是张满仓搞的鬼。”
高虎撸胳膊挽袖子,认定是张满仓怂恿几人过来报仇。
原因很简单。
四个卖药人追着王老五去了张家沟。
没多久,他们出现在大河村,打算拍郭文秀的花子。
前后一联系,答案也就出来了。
陈镇国点头道:“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张满仓父子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不过仅凭这一点,还无法定他们的罪。”
“镇国哥,你不会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找他们的麻烦,故意这么说,让我别管闲事吧?”
高虎面色不快。
陈镇国可是活土匪,说什么没有证据,就不能定张满仓的罪。
这不是闹着玩吗。
有了嫌疑,已经足够了。
“……”
陈镇国哭笑不得。
高虎过于熟悉自己的性格,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没错。
陈镇国确实打算一个人过去报仇。
故意说没有证据,需要从长计议,是不想拉高虎下水。
王八羔子不让自己活,他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张满仓和他爹张宝华,都是有见识的人,陈镇国不相信他们看不出来,这群人不是一般的药贩子。
长相凶恶,满嘴狠话。
不是土匪也曾经当过恶霸。
借刀杀人,从来不是某个人的专利。
这么一想,所有的问题都能找到答案。
张家父子躲在后面使坏,怂恿四个土匪余孽冲锋陷阵。
绑架郭文秀,引诱陈镇国自投罗网。
然后来个一锅烩。
真尼x够狠的。
“镇国哥,你说怎么办吧,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你干。”
不同于大哥的谨小慎微,高虎自小就是个胆大包天的性格。
自从跟陈镇国混在一起,胆子变得更大了。
陈镇国冷冷一笑道:“二虎,你不觉得今天的风,有点大吗。”
“风大?不大……镇国哥,你你你……”
高虎惊得头皮麻烦。
脑中出现了一句话。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陈镇国难道是要放火烧了张家?
“天干物燥,又是个大风天,发生意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脸上带着冷笑,陈镇国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烧了张满仓家。
此时此刻,陈镇国和张宝华一家的矛盾,已经不是谁看谁不顺呀。
从内部矛盾,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性命相搏。
如果当天陈镇国没有提前发现,并且身上没有带刀。
后果如何。
陈镇国根本不敢想。
也许到了今天,自己的坟头草已经几厘米高了。
对陈不让自己活,陈镇国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说是这么说。
至于这把火该怎么放,如何避免被人察觉,还需要回去仔细商量一下。
下午,陈镇国驾驶着驴车回到大河村,将买来的东西交给宋学文等知青。
又把驴车卸了,放回自己家里。
隔天一大早。
陈镇国借口进山打猎,叫上高虎拿着过夜的东西离开大河村,一块前往茫茫大山。
本次打猎,二人要在山里过夜。
昨天,陈镇国和高虎各自通知了家里。
说是这么说,实际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年头的侦察手段相当落后。
纵然张宝华一家怀疑是陈镇国干的,无凭无据也拿他没辙。
时间一点点地消逝,转眼到了下午四点。
陈镇国和高虎窝在山里避风的地陈。
静等着太阳下山,黑夜来临。
“差不多了,我们走。”
天黑以后,陈镇国又等了一会,决定发兵张家沟,火烧张满仓。
“什么人?”
二人刚刚站起来,高虎敏锐地听到了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