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门外他和我母亲的对话。
虽然离开,阿成还是给我的未来铺好了路。
他递给了母亲一张,以我名义投资的华国新能源项目的分红黑卡,里面已经到账了1000万美金。
母亲很感激他。
后来,我听见他说,他之所以不愿跟我告别,是见不得我哭的样子。
那一刻,我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哗然决堤。
之后的一年,我的病越来越好。我也向杜女士问了愿意免费治疗我的真正原因。
她笑笑,只告诉我一个名字:‘周野’。
周野,我不认识。我想他应该是认识阿成吧,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帮我。
终于,在阿成离开一年后,我的病彻底恢复。但在这期间,他一次都没联系我。我想他应该是彻底走出了这段感情。
我自己感到失落,却又为他感到开心。这样的我,本就配不上他。
突然有一天,二叔告诉我一个消息。阿成曾为了救我,开过两年诈\/骗园区。
闻言,我的心像被重石压着,沉重得难以呼吸。原来,那些让我续命的钱都不干净。
我开始怀疑,那张以我名义投资的项目分红黑卡是不是也这样。于是,我联系了阿成口中的那家华国的新能源公司。好在这件事情是真的。
我忽然想起阿成曾对我讲的那句话,“阿启,我希望你的世界永远干净如初。如果要做坏事,那就以我的名义。”
我当时不懂,皱眉问他,“为什么要做坏事?”
他失落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知道真相的我,心像是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着,疼痛难忍。
我告诉母亲,我想去南国见见阿成。
母亲同意。
三天后,我来到南国,那个阿成所谓‘根’的地方。
我想,以阿成父亲总司令的地位,找到他应该不难。
我去了总司令府找他,以一个外国朋友的身份。
谁知,门卫告诉我,司令府早已易主。
离开时,我遇见一个女生。她叫付馨雅,阿成的朋友。
她说要开车带我去一个地方,我点头同意。
路上,我看见她哭了,泪水悄悄从两颊流淌。
她问我,“陆启,你是不是阿成的爱人。”
我没有否认。
当车开进一处高端公墓时,我的身体紧张到冰凉。
下车后,付馨雅心痛开口,“阿成哥就在里面。”
那一刻,我的膝盖完全没了支撑,瘫倒在地。泪像绝了堤的洪水,汹涌而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站起来,跟着她来到阿成墓前。
——
义弟洪成之墓。
立碑人:周野。
2023年10月9日。
我这才知道,原来阿成在跟我告别后的第二天就去世了。
阿成的墓边,还有另外两座洪姓逝者的墓。洪森、洪燃。
付馨雅哭着讲诉了洪成救她的经历。
她怕我误会,告诉我,阿成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在他心里,爱人这个位置一直是我。
说完,她拿出一张照片。
我记得,这是我和阿成的亲吻大头贴。
她说,阿成哥在重伤的最后一刻,拿出这张照片亲吻了我。
我接过照片,女人将阿成说的最后一句话,转述给了我。
“馨雅,如果有一天,你见到这个叫陆启的男人。请告诉他,一定要好好活着,他的阿成永远爱他。”
泪又悄无声息的流下。
付馨雅离开后,我拿出一瓶安眠药。
如果不是阿成,六年前,我就应该吃了,现在也许也不晚。
我看着手里的照片,轻轻吻向我的爱人。
阿成,世间所有的人都能说你是坏人,而我却不能。因为你拥我入怀,疼我入骨,护我周全,所以我只能蒙蔽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
意识模糊的最后,我好像看见了阿成在那棵玫瑰树下笑着向我伸手。
“阿启……”
慢慢的,我闭上了眼。
“阿成,我来了。”
……
当我再次睁开眼,是在三天后的一个晚上。
我见到了那个叫周野的男人,是他救了我。
病床前,他眼尾泛红的质问我,“你若死了,阿成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我幡然醒悟。是啊,我为什么这么傻。阿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能好好活着。他连死前的最后一句话,都是这个心愿。我为什么不能满足他?
最终,我哭着对周野说了句,“对不起,我知道了。”
住院两天后,我独自离开。
我带着阿成留给我的那笔钱,去了当地的红十字会。
我以他的名义拟了一份捐赠报告,不求心安,只愿上天能宽恕我的爱人。
后来,我在阿成的公墓边建了一家大型幼儿诊所,用来免费救助当地的流浪儿童。
因为我知道,阿成的根是干净的,只是在生长的过程中遭遇了泥泞的沾染。我想用我的一点点善举,帮他浇灌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