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另请高人
待重新来到鹤栖衙前，祁羽只觉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门前矗立的鹤雕像仍旧显眼如初，甚至可言光彩夺目，仿佛此前便已经见识过这巧夺天工的技艺，但仔细想来，却又太多不解之处。
还未步入衙内，光是站在门前便已经感受到澎湃的生气，即便周遭并无绿植衬托，却也显得生机勃勃，这与祁羽先前来到的地界，可判若天壤之别。
“祁羽兄，此前我便是在此把你救走。”
风歧面带微笑，将先前发现祁羽的经过详细地阐述了一遍，甚至多了一些夸张的手法，将整件事情描述得绘声绘色。
祁羽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眼下能让他上心的，便是风歧与蕊之间的联系，以及那两座不同的鹤栖衙，它们究竟是如何调换位置的？
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风歧搞的鬼，只不过他也并不明了卞临天君为蚩设下的囚笼也是在那鹤栖衙之后，只当是试探祁羽的手段罢了。
毕竟，风歧虽把整件事都隐藏的很好，连发现昏迷不醒的祁羽，以及事后一连串的解释等等，几乎可堪称滴水不漏。但他还是漏算了一步，他低估了祁羽对人心的把控，更想不到祁羽能遇到蚩。
有蚩这个变数在，加上祁羽的一百万个心眼，风歧的伎俩就注定难以奏效。
“我明了了，此前还未好好感谢风歧兄，现在倒是个好机会。”
既然风歧实为谨慎，根本不打算戳破这层极为纤薄的纸，那么祁羽便做戏做到底，该有的礼仪，该尽的情谊，一样都不会少。
风歧微笑地点了点头，算是对祁羽郑重道谢的回应。
祁羽接着开口道：“风歧兄，这鹤旭之争既然是为鹤旭成员交替而备，况且鹤旭本就与鹤栖衙独立而存，那你为何带我来此？”
“唉，早知祁羽兄会有此一问，那我便不隐瞒了。”
风歧长吁短叹，似乎是在内心权衡利弊，随即将此行的目的一一道出。
鹤旭确与鹤栖衙相互独立，一为光，一为暗，都为了维持鹤栖台的安宁，以及一众大小事宜的决断而存，这是祁羽已经明了的事实。
可风歧却道破天机，将这鹤旭之争的窍门给讲述出来。
以武会友，以武争锋，这便是鹤旭之争的传统，也是从鹤旭成立以来，雷打不动的铁律。在这里，文人墨客并无生存的余地，甚至会遭受唾弃，不过这也实属正常，毕竟在这鹤栖台内，关键时刻靠的是拳头，而不是嘴。
但这次的鹤旭之争关乎到镜天阁的入场券，这是仅此一次的破例，也是水榭之主亲嘱的，还特意强调了文武并济，明面上是为了安抚众多的文人墨客，表一视同仁之意，但暗地里却是怕鹤栖台脱离自己的掌控。
文武和谐发展，在一定程度上能抑制鹤栖台的实力，更能稳固水榭之主的统权。
“此行我们便是来请一位高人，既然这一次的鹤旭之争是选出德高望重的文人作判，与往昔全部都是武夫不同。”
“那么我们事先打过招呼，就会方便许多。”
言罢，风歧率先步入衙内，祁羽紧随其后，虽说作弊可耻，但这也是特殊时期，那自然要特殊行事，祁羽还是果断应下，并不觉有愧于心。
衙役的态度大多一致，若是来人身份不明，尚且会正色交谈。身份明了之后，若是门阀弟子，那便以礼相待，可若是白衣之身，又或是无故甩横，那便立刻受到驱逐，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但这名衙役倒是懂事得多，上来便以“二位公子”相称，这让祁羽多打量了他一眼，衙役的服饰倒是与此前见到的那名不同。
雕刻着暗花的细麻布制成领、袖、襟，在衫的下摆近膝盖处盖着一道横襕，整体为青色，并不是那颇有些年月的幞头服。
“我们此来，是想寻赵之敬……赵大人。”
风歧面色如常，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同时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的玉佩，其意不言而喻。
待看到这枚玉佩时，衙役的脸色当即大变，恭敬之色显露无余，开口道：“二位公子稍等，我这便去通报。”
待衙役走远之后，祁羽淡淡道：“风歧兄确为人中龙凤，每一次都能给我带来惊讶，竟认识衙内之人，看样子……此人的身份还着实不凡。”
闻言，风歧先是一顿，随即笑道：“祁羽兄说笑了，我何德何能攀附上赵大人，那是我此前外出游历，恰好与之结下善缘。”
寒暄几句后，此前那名衙役迅速跑来，只见他的身后跟着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来人身着白袍，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若不是看他满头白发，就连垂下的胡须也发白，当真是把他认作年逾不惑的修道者。
“赵大人，晚辈多有叨扰，还请谅解。”
见风歧恭敬地行礼，祁羽也是有模有样地躬身，当余光瞥见风歧袖摆处隐现的玉佩后，祁羽暗道：“好手段，这下倒是把对方拒绝的权利全给抹杀了。”
赵之敬看见那枚玉佩后，脸色瞬变，当即应下：“原来是小歧，哈哈哈哈，你我之间谈何叨扰，我正愁无处寻你呢。”
风歧也不拐弯抹角，讲此行的目的告知赵之敬，言语间时不时提及玉佩的存在，表明了这个忙只能帮，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老夫倒确是收到邀请，让我为这一次的鹤旭之争作判，可……”
祁羽看了一眼候在原地的衙役后，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衙役退下后，三人来到一方僻静之处，赵之敬率先开口：“小歧，倒不是老夫不愿帮忙，可这件事的确难办，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若是老夫偏袒其中一方，那多半要落人口实。”
“就连衙内……也不好解释啊。”
既然赵之敬拿鹤栖衙当靠山，那便意味着风歧必须拿出更有力的筹码，否则这次的谈判便只能作罢了。
三位都是聪明人，祁羽也微微眯眼，“这老狐狸倒是懂得明哲保身，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上了我们的船，岂有不捞鱼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