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鹤旭之争
“祁羽兄，祁羽兄！”
风歧立在榻前，不断摇晃祁羽的身体，神情间满是焦急，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躺在鹤栖衙前了，着实令人难明所以。
感受到耳边传来的噪声，祁羽的睫毛轻颤，随即微微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略带“潮红”的脸，面容还极为熟络。
“风……风歧兄？”
“祁羽兄，你可醒过来了！”
风歧呼出一口气，赶忙将祁羽搀扶起来，脸颊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显然内心的阴霾已经烟消云散了，就不知是真心还是做作。
祁羽的思绪乱作一团浆糊，此前的记忆也呈片段状，并不连续，轻声道：“风歧兄，这令牌可真不好拿，那衙役竟告诉我试炼取消了，而且是很久之前便定下的规矩。”
闻言，风歧微微一愣，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便恢复正常，“这样啊，无妨，我此前离去留了一个心眼，时机恰好，我也给祁羽兄寻了一枚令牌。”
说着，风歧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这令牌确有质感，与此前其用于通行的令牌一致，面上刻着“鹤栖”字样。
祁羽的脑袋还略微陷入昏沉，无法凝神也是做不得假，呆呆望去，只见风歧面带微笑地递过令牌，这令牌并无特别之处，应属真实无异。
“那便多谢风歧兄了。”
祁羽打量片刻后，将令牌收入怀中，再次拱手道：“风歧兄是在何处找到我的，我又为何会晕倒呢？”
渐渐地，精神力在身体中游走循环，祁羽也觉意识正回归正常，记忆碎片正在重组，过不了一会儿便能完全恢复了，对于自身的遭遇，目前还停留在蚩言明要将自己送离那座囚牢之时。
可这并不影响对后续的推断，既然风歧能寻到自己，要么他凭借那储物戒指而定位，要么是有人通知风歧。
若是前者还好，仍旧是二人间的博弈，可若是后者……那么祁羽的行踪多半被其他人掌握了。
“啊，我是在鹤栖衙前寻到祁羽兄的，衙役先行发现，恰巧其中的典史和我交知甚好，我此前也打过招呼，祁羽兄莫怪。”
“原来如此。”
祁羽明了，若是这样还说得过去，风歧应该所言不虚，不然的确难以圆场。但这样的话，便意味着祁羽被蚩送出后，便已经来到了鹤栖衙前，只不过此鹤栖衙非彼鹤栖衙。
这其中的关联，或许只有风歧明了，可他既不言，祁羽也不可直接道破，往后的探查只能更加小心，多留个心眼。
“祁羽兄，你好生休息吧，听衙役说，发现你时浑身抽搐震颤，眉目紧皱，似乎……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说到这，风歧特意看了祁羽一眼，这细微的动作却被祁羽映在眼底，便及时解释道：“是这样，此前试炼无法如期进行，祁某便略感惋惜。”
“只好寻一处风月之地借酒消愁，却无足够银辉石傍身，便只能受些皮肉之苦，余下的风歧兄应该明了了。”
“这样啊……”
风歧和祁羽对坐，桌案之上袅袅茶香飘荡，二人就这样注视着彼此，一言不发，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如此，祁羽兄安好便是首要的，眼下鹤栖台正值鹤旭之争，此番鹤旭的更迭或会掀起更多风浪，暗潮涌动。”
“鹤旭？”
风歧汗颜，祁羽毕竟是外来者，这样开口倒显得自己失去客主之风范了。
鹤旭并不是一个职位，也不是个人之称，而是一个组织。在鹤栖台有批隐没于阴暗中的人，这些人杀伐果断，遇事不问情谊，只求黑白，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选出一人和此前进入鹤旭的前辈相替，替换之后此前那人重新现身于人群中，重见光明。
而等到下次轮替之时，便又可以重新争取，重新回归鹤旭之中，而每一次交替的过程，便被称为鹤旭之争。
“倒是新鲜，此前从未听风歧兄提起过。”
风歧内心的想法令人捉摸不透，尽管祁羽如何旁敲侧击，却都宣告探寻无果。
“这鹤旭我也不想和祁羽兄提起，毕竟太肮脏了些，尽管得到水榭之主的默许，却大都被世人所不容。”
风歧摇头叹息，言语间皆是对鹤旭的鄙夷，至于其为何现在又提起，也是祁羽需要斟酌的内容，其中的利弊关系还需要进一步思考。
“鹤栖衙为光，鹤旭为暗，祁羽兄如此理解便行了。”
祁羽应下，轻抿一口茶水后，淡淡地开口：“我知风兄意，此时提到鹤旭之争，多半是有别的事情要发生吧。”
“祁羽兄快人快语，那我便直说了。”
风歧的笑容着实富有感染力，能被人轻俘好感，如沐春风，但这样的人才是难以对付的，心思深藏不露。
鹤旭虽只在黑暗中行事，可每次的鹤旭之争却是鹤栖台的大事，各方豪强也会前往观礼，或看争斗厮杀，或迎接消失已久的故友。
可直到这一次，鹤旭之争被传出了各种风言风语，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条，便是镜天阁的通行规则被彻底改变，此后只能通过鹤旭之争所前往，替换之人才有资格。
“可风兄不是言明，鹤旭被世人所不容，此刻却把握住镜天阁的通行权，这岂非前后矛盾了？”
“唉，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可大人物的心思，我又如何能参透呢。”
风歧叹息，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祁羽耳边开口道：“有人说……或许和水榭之主有关。”
“那风歧兄是否前去争上一争？”
别的信息都不重要，即便鹤栖台要拆除重建，祁羽也毫不在意，蕊的线索只与风歧有关，只要二人形影不离，那问题便迎刃而解。
“那自然是要去的，我此刻告知祁羽兄，便也是希望我们兄弟二人闯上一闯，去那镜天阁瞧一瞧。”
闻言，祁羽率先伸手，真挚的笑容毫不掺假，明摆着和风歧踏在一条船上了，正色道：“恭敬不如从命，风歧兄……”
“咱们即刻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