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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菲斯的话,让巴尔克心头一紧。

巴尔克之前不敢让爱丽丝与杜克神父相见,正是怕如今一幕。

疯人院的幸存者,对杜克神父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恨意,区别在于当年见神父的次数。

有些孤儿更恨负责治疗,会频繁出现的医生,有些孤儿恨出钱而目中无人的麦格伦。

但“不幸之女”,最恨的大概率就是杜克神父。

所以,通过种种迹象,确定爱丽丝来自疯人院的奥尔菲斯,希望能看到她亲手复仇的那一幕。

如果说现在他只有六成把握,那当爱丽丝忍不住杀死杜克神父的时候,奥尔菲斯就有八成把握了。

巴尔克望着奥尔菲斯状似悠闲的侧脸,心里焦急不已。

他只能祈祷,祈祷爱丽丝不要表现的太明显。

……

“病历都在这里了……”

杜克神父指着一张床铺,动作缓慢地想弯腰。

“嘶…疼疼疼疼……

杜克神父面露难色,手捂着腰,颤声道,

“我的腰弯不下去了,刚才那场爆炸,骨头好像被砸裂了。”

言下之意,爱丽丝得亲自去拿病历了。

爱丽丝跟杜克神父确认好密码,招呼弗洛里安帮她把床铺掀过来。

虚弱的杜克神父靠着墙悄悄往外移。

在爱丽丝低头的那一瞬间,杜克神父转身迅速的朝外跑去!

爱丽丝没管,弗洛里安都抬头惊讶看了一眼神父的背影。

“他觉得你拿到病历后,就会杀了他。”

弗洛里安无奈道,

“神父真是的,脑子里的想法也太极端了吧。”

爱丽丝已经打开抽屉,惊喜看着被胡乱塞进去的病历。

在里面找到了埃米尔的那份后,她心里的石头落地,口吻轻松许多:

“没办法,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诺他的生路。狡诈的杜克肯定要为自己打算。”

两人都不急,因为他们猜出了杜克神父的想法。

神父无非是觉得这里离通往1楼的楼梯已经很近了,位于二楼的多洛雷斯又一直没出现。

克利切可能跟神父说过那条地洞的位置,察觉到被众人嫌弃排挤的杜克神父便想独自拼一把,用最快的速度下楼,穿过一层。

重物滚落的声音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一并传来,弗洛里安打了个哈欠:

“皮尔森先生没跟他说楼梯上的那些玻璃珠吗?”

爱丽丝翻看着病历,随口道:“如果说了,杜克神父就不会起这样的心思。”

爱丽丝沉默片刻,在杜克神父拉长了的哼哼唧唧中道,

“布兰德先生,你先去看一下吧,我检查一下这些资料的完整性。”

弗洛里安一时半会没有作声,爱丽丝抬头,正好撞见他满是疑惑与思考的眼神。

“你不去吗?”

弗洛里安问。

爱丽丝扬扬手上的纸张,“对我而言,现在这个比较重要。”

“也是。”

弗洛里安笑笑,不再询问。

……

杜克神父知道,太大的动静可能会吸引来多洛雷斯。

但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从头滚到尾,他现在爬都爬不起来,只能瘫在地上,哀嚎连篇。

“冷…好冷……”

杜克神父痛叫了一会,忽然打了个哆嗦。

四周的温度不知何时产生了巨变,下降得厉害。

冻得神父连打几个喷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原本华贵精致的长袍,也跟揉皱了的咸菜一样,蔫了吧唧得缩成一团。

杜克神父摸到地板上一条凸起,他艰难转过头,脸都快贴到那上面了,才看清楚那是生长到拱出地面的树根。

这树根让神父想起了很多不好的事,譬如从第1天起就注意到的,后院栽下的那棵杜松树。

久远的记忆提醒着他,在多年前,多洛雷斯的那个弟弟不知天高地厚,从窗户爬进,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头。

杜克神父一声令下,在场的人“帮”他原路返回。

疯人院的孩子都是珍贵的资源,他原本的打算是吓唬吓唬这个小男孩,私底下多加点药,弄傻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那天就那么巧,风是那么大的,大窗户是摇动的那么厉害。在空中挥舞着双手的孩子,随着窗户落下的声音,失去了所有动静。

杜克神父不太记得他是怎么处理的,好像是洛琳第二天起床去收的尸?或者其他的护工?

那个男孩被埋到了疯人院的杜松树下,他们说这是他最喜欢的童话。

杜克神父原本是不关心这些杂事的。

然而在摸到这树根时,他全想起来了,甚至想到——那天在场的人除了他,都死在了由多洛雷斯掀起来的暴乱中。

到他了?

杜克神父身子抖起来,他感觉自己牙齿都在打颤。

幽蓝色的鬼火升起,星星点点,围绕着杜克神父。

“嗬!”

杜克神父很想大喊几声,但因为内心的猜测和惊吓,他啥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气音。

令人作呕的腥骚气传开,杜克神父甚至都顾不上他被吓尿了这个异常丢人的事,只不断的在地上蠕动着,双手摸上了台阶,艰难向上爬去。

杜克神父后悔了,他宁愿留在楼上,而不是愚蠢的为了自己的生命拼一把。

斧头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很明显,稚嫩的童音在唱着耳熟能详的童谣——

“我的妈妈杀了我,我的爸爸在吃我。”

“我的姐姐坐在病床上。”

“捡起我的骨头,埋了它们,埋到冰冷的杜松树下……”

这动静击溃了杜克神父最后的理智防线,他终于喊出来了:“主啊,保佑我!”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偷爬进来的,这违反了疯人院的管理制度!”

杜克神父努力往上爬去,手指死死扣着台阶,生怕又摔了下去。

斧头声音顿住,杜克神父听到有人在上面问:“谁在下面?”

那声音是一个女孩子,听上去很温柔,相当有礼貌。

杜克神父却不敢回应。

因为那是多洛雷斯的声音。

疯女孩像是恢复了正常,又问了一遍:“谁在下面?”

一阵脚步声响起,弗洛里安在上头惊讶道:“多洛雷斯?你清醒过来了?”

“清醒?”

多洛雷斯口齿清晰道,

“我觉得我一直都很清醒啊,我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弟弟不在身边,这斧头对我来说有点重了,我要歇一歇。”

“等我歇好了再下楼。弗洛里安,你知道谁在下面吗?他刚才叫得好大声。”

“是杜克神父吧。”

弗洛里安大声道,

“他刚刚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哈?和我猜的一样。”

多洛雷斯愉快道,

“是杜克神父在下面啊,我歇好了。”

杜克神父心脏疯狂跳着,他想悄无声息的溜走。可是他低估了多洛雷斯的疯狂,少女的尾音还在空中没有落地,斧头就已经破空而来。

趴在台阶上的手指齐齐断开,血花猛然飙出。

杜克神父尖叫一声,整个人再度摔落,像个血葫芦一样的滚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