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衔级很高的巡查从楼上走下来。
“我是刑警大队的李存。你们几位是……”
杨老爹他们又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
“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恩问道。
“跳楼的是伤者的丈夫。跳的时候抱着孩子跳的。”
杨老爹一听,感觉天彻底塌了。
人命至少三条,还有个是小孩子。这以后自己这月子中心还能开下去吗?
“除了伤者外,楼上的死者是伤者的母亲。据我们所知,伤者的父亲已经在家里被凶手所杀了。”
方奇之突然插话:“灭门啊。”
李存看了眼方奇之,点了点头。
“保安怎么回事!”杨恩皱眉。
此时已经有保安被问完话,走了过来。
“杨经理,实在抱歉,出了这么大事。”
杨恩抬手阻止了他:“等一下,我记得为了加强安保,水果刀的形制和尺寸都有规定吧。现在出这么多血,肯定是用刀了。你们怎么回事!”
保安也很难受:“我们没想到他把一把刀藏在了保温壶里面带进去了。”
李存点了点头:“没错,现场是发现了一个保温壶。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是把刀藏在保温壶里面了?”
“因为他进来的时候只拿了个保温壶。因为他每次进出都带着保温壶,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保安解释道,“只是照例让他倒出来水喝了一口,就放进去了。”
方奇之问道:“没有及时发现危险吗?房间没监控?”
杨恩脸色很差:“对的老板,为了客人的隐私,房间里是没有监控的。而且,房门是可以从里面反锁的。”
保安低下头:“对方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行凶的。”
李存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凶手和伤者之间有什么矛盾?”
杨老爹自然不知道,杨恩就更不用说了。
“我刚才跟那位巡查说过了。我们听到惨叫声后及时出动,但是房门被反锁,我们在撞门的时候听到那个凶手喊什么……‘儿子不是我的’,‘你全家都去死吧’之类的话。”
“奸情生命案啊……”方奇之在一旁幽幽说道。
“起码带走了一个不是吗?”田牧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方奇之身边,也接了一句话。
“伤者是什么情况?”杨恩问道。
“似乎手脚韧带被切断,脸也被刮花了。凶手似乎根本没有想着让女人死。”保安说。
杨恩问道:“你们让那凶手抱着孩子跳楼了?”
“那门的质量实在太好了,我们好不容易撞开门后,那人已经行凶完成,抱着孩子到窗户边了。”保安说,“准确地说,他是先扔了孩子,自己再跳的楼。”
月子中心一共是四层,案发的地点在最顶层。
一旁的经理说道:“我说前段时间他为什么要我们把顾客的房间从二楼调到四层。他当时说是为了孕妇能少被街道上的噪音打扰,感情是故意的。”
一位巡查拿着一个塑料袋交给了李存。
“队长,发现了个文件。好像是亲子鉴定书。”
李存看了看,便让人收了起来。
“在现场的几位,还有你们几位,请跟我们去一趟巡查局做个笔录。”
保安问道:“不是已经做完了吗?”
“那个只是初步询问。到巡查局我们需要一份更加详细的笔录。还请你们回忆一下有没有相关的线索。”
方奇之说道:“那个,我是保安公司的老板,过来只是听说出了事。她是我的司机……”
听到方奇之说自己是司机,田牧歌暗戳戳拧了一下方奇之,不过也只是轻轻拧了一下。
“我们没必要过去了吧。”
杨恩说道:“是的,我可以保证,我们老板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李存看了看方奇之跟田牧歌俩人,想了想说:“好吧。但是请留下个联系方式。如果后面我们有事情,还是要找你们,请予以配合。”
杨恩毕竟是安保公司的经理,得跟过去看看。
等他们都上了警车都走了,郑春秋这才姗姗来迟。
“抱歉老板。我有事,从下面县里赶回来的。这什么情况?”郑春秋看着地上的血问道。
方奇之简单和他交待了一下。
“我看这次的事故,跟咱们的保安关系不算太大。”方奇之说,“保温壶里面藏刀,这谁能想得到?”
“但这也是他们的工作失误。”郑春秋先是对手底下人批评了一番,“要不是他们懈怠,怎么能让人把凶器带进去?出了这么恶性的事件,给我们奇点安保造成了严重的声誉损失!我回去得狠狠罚他们!”
“你也没必要这么严苛。”方奇之说,“对方是蓄谋已久的。把房间从二楼换到四楼就是明证。”
“那也不该让他们在我们保护的地方出现这么恶性的事件!他在外面怎么杀人我管不着,可是我们奇点安保既然签下了这家月子中心,就该为里面的安全尽责。现在好了,我们之前辛苦打拼下来的声誉,毁于一旦!”
郑春秋痛心疾首。
田牧歌说道:“重点竟然是公司的声誉,而不是死人吗?”
方奇之说:“长期来看,我们都是要死的。”
他看了看仅有巡查在忙活的月子中心。
“事情已经发生了……牧歌。”
“嗯?”
“你有认识本地有名的心理医生吗?或者附近城市的心理医生。”
田牧歌马上明白了方奇之的想法。
“要对经历了这次事件的保安进行心理干预吗?我不认识,不过我的主治医生应该有这方面的人脉。我去联系一下。”
田牧歌到一边去打电话,方奇之则对郑春秋说:“接下来你跟保安谈一下话,如果他们没有违纪的现象,小小地提醒一下他们也就是了。不过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回头你带人复盘一下这次失败,最好召集那些负责训练的教官,拿出一套能够应对类似事件的方案出来。方案你们出,需要器械就报给我。我看十有八九我们得想办法搞个破门器了。”
郑春秋经过了最初的愤怒,现在也清醒许多。他也知道,从方奇之的描述上看,值班保安的锅真不算大。没有一点检查的经验,谁也想不到要把保温壶打开查看里面是不是藏着凶器。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得找个相关领域的专家,让他教我们如何进行搜查?”郑春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