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被带到人事部没多久，胡文静就把他带到了方奇之的办公室里了。
“老板。”陆云现在战战兢兢。
毕竟上次他们财务部开会的时候，方奇之可是说过要把财务部全体辞退这种话的。
“陆云是吧。别紧张，坐吧。”
胡文静看了看方奇之，找了个地方也坐了下来。
“你是唯一一个没通过考核的？”
陆云低下头：“这就是个意外。”
“也许吧。但既然田总监都说要把你调岗，我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老板，我知道我错了，请你不要辞退我！”
陆云有些卑微。毕竟现在这个环境下，工作本就难找，像奇点集团这种工资待遇的公司，那就更不用说了，做梦才能找得到。
“谁说要辞退你了。”方奇之摇了摇头，“财务部你是不能待了。田总监说要给你调岗，要是你还在财务部，这对田总监的威信是一种打击。以后她也不好领导财务部工作。不过我也没有辞退你的打算。只是想要给你调换个岗位。现在有两个岗我提供给你，你看看你选择哪一个。你的工资待遇我不会降低，维持原先那样。只是把关系转一下。”
听到不降低工资待遇，陆云放了一半心。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老板，您打算让我去做什么？”
方奇之给陆云提供了两个选择。其一是调到奇点餐饮，跟着新任奇点餐饮总经理李春阳搞供应链建设。第二就是到已经注册了的奇点快送公司，做筹备工作。
奇点快送以后是要负责给奇点集团的外卖平台进行配送的，两个公司的关系是要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筹备工作也不太麻烦。无非是寻找电动车厂家，给我们的外卖员搞一款合适的电动车。鉴于服务行业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我还打算给每个外卖员配上几个记录仪。出现纠纷也能有个影像记录。而这个需要你跟相关厂家进行协调。最好是有个上传云端功能。”
方奇之简单跟陆云说了几点，陆云听了头都大了。
他不是个擅长跟人打交道的人，所以大学的时候选择了会计学，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办公室当个会计而已。
“把这些事办妥，你想要回到财务部，我也有话对田总监说了。如果你不想回去，可以当奇点快送的主管甚至经理。工资也会相应上调。看你的意愿。”
“我能都不选吗？”
没等方奇之说话，胡文静就先开口了。
“按照田总监的意思，她是要把你扔到安保公司或者商贸公司的。到时候你的工资肯定会跟他们的一样。现如今老板给你的两个选择，不比当保安或者店员要强吗？”
方奇之腹诽道：保安也是有训练补助、寒期补助和暑期补助的，而且保安、店员、健身教练这些工种的上班时间已经被调低到了六个小时。真不好说财务部的普通员工跟一线人员哪个更强。
“哦，我差点忘了，服装厂和食品厂也是你应该去的去处。”
方奇之继续想：这俩地方的工作重复，但工资也不低，而且同样是六小时工作制。
“老板我……”
“你要是都不想选。那你说个你想要去的地方。反正我公司现在哪哪都缺人。除了财务部。”
奇点集团成立的时候，为了凑足任务所需的员工数，方奇之拼命扩招，两个人员蓄水池，就是安保公司和财务部。人事部排在其后。
田牧歌也不止一次对胡文静跟方奇之都说过，他们财务部人员太多，叽叽喳喳的，得精简才行。这次考核也可以看做是她对本部门精简人员的一次尝试。只可惜被方奇之给破坏了。
陆云很纠结，他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但是保安、店员和工人，他也都不想去做。
思来想去，陆云咬咬牙。
“我愿意去奇点快送做筹备工作。”
“你很勇敢嘛。”方奇之点点头，“去人事部把你的档案转过去吧。筹备工作，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呢。”
陆云从方奇之办公室走了，但胡文静没走。
“你不回办公室？”
“只是想问问，你跟田总监的事。”
“上班时间，私人问题就不要问了。下班时间也不能问，这属于隐私。你有点太八卦了。”
方奇之说着，把陈逢从图书馆借出来的中英文两版书拿出来翻开到了他正在看的那一页。
“看样子是该做的都做了。”胡文静一副伤心的样子，“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老板，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
“当然是小心我了。”
“为了上位，什么都不管了吗？”方奇之皱眉。
“我是为了摆脱我的家庭，才从西北来到这座小城的。这些年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事，所以我很希望上位。而老板你，是我最佳的目标。”
方奇之双手交叉，撑在桌子上，手背托着下巴。
“你不想通过自己打拼上去吗？”
“我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想要靠自己拼搏上去？别开玩笑了。老板这种话你自己相信吗？”
方奇之当然不相信，他能有今天也是靠了走狗屎运碰到了一个系统。
“所以你就想要靠这种办法？”
“这是我仅有的优势了。我跟田总监不一样，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瘸了条腿，她的左眼是不是也有问题？可即便她是这样，她家庭带给她的东西也比我要强啊。家在公务小区，开的是迈巴赫。我如果不依靠婚姻，这辈子是无法触及到她半点的。”
方奇之捂住自己的额头。
“真麻烦。”
他抬起头，注视着胡文静的眼睛：“你就不要把精力放在我身上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你身上的那些文身在我父母那里根本过不了关。”
这是很明显的借口。胡文静能够听出来。但她觉得，方奇之一开始想要说的拒绝的理由，并不是这个。
“你也说了，田牧歌家里底蕴丰厚，何必跟她比这个呢？你比不起的。”
想到田牧歌如今疑似拥有的资产，方奇之就一阵龇牙。
华亭那边她不知道有多少房产，叶葳蕤说漏过嘴，田牧歌其实有一家资产管理公司，专门负责帮她打理华亭的房产收益。
而流动资金，方奇之也估算过一次，都得以亿来计算。
这还是她贱卖手头继承的那些股份得到的，每个月光是利息都比她全年工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