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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猜想浮现于脑海,顿时让姜虞月大脑一片空白。

往日觉得不合理的各个地方似乎都有了解释。

为何那日谢景澜的身上有寺庙的香火气,为何那靖王对自己的戏弄如此宽容,为何谢景澜的身子痊愈得如此突然,为何……

无数个疑问涌入脑海,姜虞月脸色煞白,有些无法接受这一真相。

可若谢景澜真是那高高在上的靖王,他为何又要委身于小小的谢家?

而他……又为何答应自己。

隐匿于暗处的月影和风灵瞧见这一幕心中则是暗叫不好,他们并未跟得太近,因而也没听到裴敬川和姜虞月具体的谈话内容,但从姜虞月的脸色不难觉察出那裴敬川必然是同她说了些什么。

“要去追裴敬川吗?”

风灵眉头紧锁,着实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锲而不舍,竟然在此处蹲守!

“暂且按兵不动。”

月影的表情也不大好看,低声道,“指不定裴敬川到底有没有发现殿下的事情,咱们若是骤然将他拿下,恐怕于事不利。”

“且他身居要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即便殿下下令捉拿,到时候再拿下他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有了这话,风灵才勉强按耐下了动作,但心情却是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站在原处的姜虞月思绪混乱了片刻,一抬头便看到谢景澜提着两个精致的花灯折返而来,神色立刻恢复如常。

一来她暂且不能确定裴敬川所言是真是假。

二来即便谢景澜真的是靖王,她如今并不清楚这靖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那她更不能当面表现出来自己已然觉察到了真相。

“可是你想喜欢的样式?”

谢景澜将一有玉兔图案的花灯递到了她的手里,而姜虞月此刻已收敛了情绪,语气如常般笑了笑,“你给我买的,我自然都喜欢。”

这话让谢景澜眉头一挑,姜虞月则是低头端详了下手中花灯,垂眸间神色微冷。

堂堂靖王当着会屈尊降贵的来如此讨自己欢心吗?

谢景澜此刻心情正好,看向那游船上已等候多时的老翁,很是自然的伸手握住姜虞月的手,将她扶上了游船。

“老人家已等了咱们多时,还是先上船吧。”

而这一握则是让谢景澜感受到了她那冰凉的指尖,瞬间眉头微蹙。

“怎么又冷着了?”

方才裴敬川一席话的冲击力实在是有些太大,姜虞月一时半会还没缓过来,虽说脸上的表情可以伪装,但身体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

“那你给我暖暖不就好了?”

姜虞月心理素质倒是不一般,笑嘻嘻的回握住了他的手,见自己不知不觉又被调戏,谢景澜略有些无奈,只将她的手拢入掌心。

不得不说乘坐游船的视角当真是极好的,河面上尽是漂浮的各色河灯,瞧上去甚是赏心悦目,而这游船上也早早就备好了些许酒菜,谢景澜很是自然的拉开座位示意她坐下,而后又将两人面前的酒杯皆是满上。

看着谢景澜轻车熟路的模样,姜虞月心神一动,笑了笑,端起酒杯浅尝一口,很是随意的开口问道,“你这般熟悉,莫非这些都是你准备好的?”

谢景澜对此不置可否,只同样端起酒杯,“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

这话让姜虞月暗暗揪紧了衣角,若他真是靖王,筹备这一切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且……

她这时脑海里又回想起了方才在小苍山所看到的烟火,心中不免苦笑。

这会姜虞月倒是反应过来了,谁人会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放烟火?而这小苍山又恰好成了观赏烟火的最佳视角?

眼前种种无一不在验证裴敬川所说的话,姜虞月心绪复杂,竟然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两人对酌片刻,眼看酒壶里头已快空了,姜虞月便拿起一旁的花灯,走到了船边。

“要许愿吗?”

姜虞月抬眸望向谢景澜,虽说这花灯是他主动买来的,但谢景澜对于这种事情的兴趣依旧不大,只淡淡道,“你替我许愿便是。”

姜虞月笑了笑并未推诿,只伸手将他的花灯接过,两个精致的花灯被火折子点亮,姜虞月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入河水中,看着花灯缓缓飘浮,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作许愿状。

此刻她本应该在心中默默许愿,可这会姜虞月却是想不出来任何一个愿望。

细数一番,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和谢景澜一起放花灯了,可每次的心境都各有不同,如今知晓自己的枕边人竟有可能是那大名鼎鼎的靖王,姜虞月心中实在是难以冷静,闭眼良久,竟连一个愿望都不曾许下。

姜虞月蹲着身子,谢景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也有些奇怪这次她许愿竟用了这么长的时间,直到她睁开眼站起身来,这才忍不住问了一句。

“许的什么愿望,竟这么久。”

“我许愿许的是我们两个人的份,自然要久一些了。”

姜虞月又是一笑,“更何况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可不告诉你。”

也不知是不是谢景澜的错觉,竟感觉她的眼底里带着一丝疲惫,如此发现让他略怔了怔,而姜虞月则是伸了个懒腰,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游船顺着河流几乎环绕了大半个金陵城,两人在船上依旧是亲昵的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但谢景澜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姜虞月情绪同刚才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了。

直到游船稳稳当当的停下,姜虞月朝着岸边一看,吉祥驾着马车竟已然等候在此,这让她的心情更是复杂。

如今知晓缘由后再细细观察,当真是不难发现这些不对劲的地方,若谢景澜仅仅只是谢家一个不受待见的外室子,怎么可能有能力部署这些?

但姜虞月却一如往常般并未说破,同谢景澜一起坐上马车折返回家。

一路上姜虞月借着犯困的名义假意瞌睡,虽伏在谢景澜的怀里,但却是嘴唇紧抿。

谢景澜啊谢景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