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宇市公安部门提醒广大市民加强自我警惕,如发现可疑人员请立刻上报,刑侦大队已抽派警力加强巡逻。”
梵宇市中心广场的广播声在喧嚣的城市中回荡着,仿佛是一道警钟,让人们的心头不禁一紧。
三两个行人路过广场,听到广播里的消息,开始闲聊起来。
“哎呀,那个连环杀人犯还没抓到啊!”其中一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都杀了十几条人命了,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另一人附和着,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吓得我都不敢走夜路了。”
说完,几人似乎都有些害怕,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猛烈地敲打着青石板路面,发出密集的鼓点声。
巷口的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晕成了一片血色的光斑,映照在墙根处蜿蜒流淌的水流上,泛出诡异的粉红色。
封覃站在阴影里,他的身影被黑暗吞噬,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男人手中握着一把锯齿状的刀刃,刀刃紧紧抵住墙面,闪烁着寒光。
借着闪电的刹那亮光,可以看到刃口上挂着一些细碎的肉屑,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血腥的杀戮。
“滴答”,一滴水珠从刀刃上滑落,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这并不是雨声,而是血珠顺着黑色雨衣的褶皱滚落的声音。
血珠在封覃的脚边汇聚成一小片水洼,与雨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滩暗红色的液体。
男人面无表情地伸出戴着手套的食指,缓缓地蘸了蘸刀刃。
一股粘稠的温热感立刻通过指尖传递到了他的指腹,这股温热,在十五分钟前,还属于一位教师曾宪鸽。
然而此时此刻,男人正安静地躺在封覃身后的垃圾箱旁。
他的脖颈处,翻卷的皮肉如同咧开的石榴一般,触目惊心。
封覃对远处传来的警笛声似乎充耳不闻,那声音被雨声撕得支离破碎,仿佛也在诉说着这场惨案的惨烈。
头顶上方的排水管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个不幸的男人哭泣。
封覃默默地数着第七声雷鸣,然后起身,胶鞋踩过浸透了血水的报纸,每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这声音让封覃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才刀刃嵌进曾宪鸽第三根肋骨时的触感。
那种阻力和骨骼断裂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声音,至今仍在他耳边回荡。
巷子的深处,飘来一股腐坏的鱼腥味,与铁锈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在鼻腔里发酵,让人作呕。
封覃的身影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仿佛他本来就是这片黑暗的一部分。
半小时后,刑侦大队的人员终于赶到了现场。
他们迅速封锁了现场,拉起警戒线,不让任何人靠近。
宁茜是其中的一员,她将额前的碎发别进耳后,露出了那张冷静的面庞。
少女手上的铂金尾戒在乳胶手套上轻轻摩擦。
警戒线外原本喧闹嘈杂、举着手机的围观群众,突然间全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那位刚刚调来的刑侦队长身上。
只见宁茜正全神贯注地用解剖刀挑起死者领口的纤维,她的动作轻柔而精准。
少女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冷白皮色与她眼尾那颗泪痣相互映衬。
使得那颗泪痣看起来就像一颗凝固的冰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宁茜屈膝蹲下,她身上的特警制服裤因为这个动作而紧绷起来,形成了凌厉的褶皱。
她的马丁靴底沾着一些碎玻璃,随着她的步伐,这些碎玻璃簌簌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现场勘查灯的光束扫过死者青紫的左手虎口,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定格在了那里。
与此同时,四十米外鉴证科的刘承正手持镊子,准备夹取一些证物。
但他的动作也在这一刻突然停滞,镊子还悬在半空中。
然而,宁茜几乎是在光束定格的瞬间,就用裹着黑绸的指尖,轻轻地捏住了那粒比芝麻还要小的彩釉碎片。
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迅速,以至于现场的其他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
梵宇市公安局的刑侦大队里,监控视频正在防蓝光镜片上投射出流动的冷光。
宁茜咬开钢笔帽的瞬间,解剖室特有的福尔马林气息从她的齿间缓缓弥漫开来。
少女的笔尖悬在案件墙第五根红色连线的末端,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她手中的钢笔猛地划破空气,直直地指向站在一旁的副队,同时厉声道:
“第十七个案发现场的樱花香囊,装的根本不是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