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4章 秀女朝见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紫禁城便已渐渐苏醒。永寿宫的庭院中,一片庄严肃穆。新入宫的秀女们身着崭新的旗装,妆容精致,神色间带着紧张与期待,早早地在此等候朝见。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她们年轻而姣好的面容。
不多时,若曦在巧慧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内殿。她身着一袭华丽的凤袍,身姿端庄优雅,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从容。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着温和与威严,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新人们见若曦出来,立刻整齐地跪地,行三跪九叩之礼,声音整齐而洪亮:“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若曦微微抬手:“都起来吧。” 她的声音清脆而柔和,在庭院中轻轻回荡。新人们缓缓起身,垂手而立,目光微微低垂,不敢直视若曦。
若曦微笑着,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今日见了你们,本宫心中甚是欢喜。你们既已入宫,便是皇上的嫔妃,这后宫之中,规矩森严,尊卑有序。往后的日子,你们要谨守本分,相互扶持,切不可肆意妄为。”
她的语气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新人们纷纷微微欠身,齐声说道:“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这后宫之中,最要紧的便是和睦。后宫安宁,皇上在前朝才能安稳。本宫希望,你们都能牢记这一点。”
说罢,若曦的目光落在沈贵人、富察贵人等人身上:“沈贵人、富察贵人出身名门,更要以身作则,为其他姐妹做好表率。”
沈贵人和富察贵人连忙欠身:“臣妾明白,定不负娘娘所托。”
接着,若曦看向夏常在,微微皱眉:“夏常在,本宫听闻你这几日的所作所为。这后宫之中,皆是姐妹,不可仗着自己的出身,便肆意欺凌他人。往后要好生收敛,莫要再犯。”
夏常在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跪地:“臣妾知错了,求娘娘恕罪。”
若曦微微摆手:“起来吧,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话。”
若曦又看向安答应,眼中闪过一丝温和:“安答应,虽出身不高,但既入了这后宫,就是皇上的妃嫔,莫要妄自菲薄。”
安答应微微抬头,眼中满是感激:“臣妾多谢娘娘关心。”
随后,在若曦的示意下,新人们按照规矩,依次拜了宫里的各位主子。华妃站在一旁,看着新人们说道:“日后,各位妹妹定要尊皇后娘娘,和睦宫围。这后宫之中,以皇后娘娘为尊,希望各位妹妹都好生记着。”
“是,华妃娘娘。”
朝见结束后,若曦命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赏赐:“今日初见,便赏给你们,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新人们连忙跪地谢恩,接过赏赐。若曦微微摆手,说道:“今日说的多了,也乏了。都下去吧。”若曦看向华妃,说道:“华妃,你留一下。”
华妃微微欠身:“是,娘娘。”
新人们再次行礼,然后在太监和宫女的引领下,缓缓离去。
众人退下后,若曦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说道:“本宫最近孕吐得厉害,这身子实在有些吃不消。”
“娘娘可要保重身体,这腹中的龙嗣可是重中之重。娘娘若是有什么需要臣妾做的,尽管吩咐。”
“如今允礼的赐婚圣旨已经下了,这婚事还需好好操办。本宫想着,让你盯着点。你做事向来有分寸,这是皇上登基后第一个弟弟的婚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切不可有丝毫差错。”
“娘娘放心,臣妾定会尽心。”华妃微微欠身:“娘娘,臣妾这几日听着下面人回禀,这夏常在可不是省油的灯呢,臣妾担心会惹出什么事端。”
“这夏常在,性子太过跋扈,你平日里也要多留意她,莫让她生出事端。”
华妃微微点头:“娘娘放心,臣妾定会留意。这夏常在若是不知收敛,臣妾定不会姑息。只是这安答应,出身低微,在这后宫之中,怕是会受人欺负。娘娘既然有意照顾她,臣妾也会适当关照一二。”
“如此甚好。这后宫之中,能多一份和睦,便多一份安宁。好了,你也下去吧,好好筹备允礼的婚事。”
“臣妾告退,娘娘保重身体。” 说罢,华妃转身离去。
若曦看着华妃离去的背影,微微叹气。自己虽有孕在身,但为了后宫的安宁,为了胤禛,必须强撑着。
永寿宫飘着细细的春雨,若曦倚在榻上,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正闭目养神,远处的桌子上,胤禛皱着眉头看着折子。
忽听殿外传来弘历的声音:";额娘。";
若曦微微睁眼,只见弘历身着月白锦袍,冒雨而来,发梢还沾着细碎水珠。
";给皇阿玛,皇额娘请安。"; 弘历规规矩矩行了大礼,目光却偷偷瞟向若曦案头的安胎药碗。
若曦见他这般谨慎,心中一暖,柔声道:";快起来,仔细着了凉。"; 待弘历起身,若曦才发现他袖口绣着的竹叶暗纹有些歪斜,显然是匆忙间穿戴的。
";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 若曦示意巧慧给弘历添茶,却见他低头盯着茶盏,欲言又止。弘历捏着茶盏的手指关节泛白,突然扑通跪下:";皇额娘,儿臣有话要禀。";
若曦心中一惊,手中的手串 ";啪嗒"; 散落半榻。
";今日早课,三哥将李师傅推下台阶,师傅的腿......"; 话未说完,殿内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若曦猛地起身,胤禛已将茶杯打落在地。
";荒唐!"; 胤禛大怒:";上个月刚罚了他抄写《孝经》,如今竟做出弑师的勾当!";
弘历吓得缩成一团,若曦护住弘历:“也不是弘历做的,吓到孩子。”
";启禀皇上,娘娘,三阿哥求见。"; 王喜跪在雨帘中,身后跟着浑身湿透的弘时。唇红齿白的皇子,此刻却像只炸毛的小兽,腰间的琥珀坠子还沾着泥点。
";你师傅呢?"; 胤禛的声音冷得能结冰。弘时梗着脖子正要开口,却见胤禛突然抄起案头的折子砸过去。
重重拍在弘时额角,";你读的书都喂狗了?'; 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这十二个字你写了多少遍?";
弘时捂着额头后退半步,雨水顺着鼻尖滑落:";李师傅说额娘......"; 话未说完,胤禛已扬起手,弘历见状慌忙抱住胤禛的腰:";皇阿玛息怒......"; 话音未落,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殿内。
弘时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胤禛:";朕有你这样的儿子,不如......"; 话到嘴边化作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袖口。
";传太医院!"; 弘历的喊声惊飞檐下栖鸟。胤禛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若曦的担忧和弘时眼中的恐惧,还有他脚边那本折子,墨迹晕染成一片混沌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