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先生好生风流,”顾寒城的视线从半开的浴室门收回,转向了另一间房,“怎么不见另外一位?”
司度拿余光睨着他,戏谑又讥讽:“听顾少这个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的谁偷情呢。”
说着,他的声调变得凌寒,“说句难听的,你顾寒城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窥探我的私事。”
顾寒城脸色一白。
赵淮序扫了眼那间关起来的房门,犀利的眼神又落到了现场战绩上。
黑沉沉的闪烁着,又很快掩饰在眸底,他沉着道:“既然司先生这里安全,我们也不打扰了。”
赵翊宁倏地看向赵淮序。
就这样?
不打开那间房看看吗?
司度此时却主动走了上去,推开了那间房门:“赵先生还是看过了再走吧,我也担心有可疑人员闯进来不自知。”
房门打开,几双眼睛跟着看了进去,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
但是顾寒城还是想进去看看,看是不是藏在了角落。
赵淮序扫了眼就收起:“是我太过焦急失了分寸,以司先生这般人物,想必也不会轻易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
锐利的视线扫过那张乱七八糟的床,赵淮序平静地退了出去。
赵翊宁不由松了口气跟在身后出去。
顾寒城虽不死心,却也没任何立场去翻司度的地方。
“赵先生,”司度忽然叫住赵淮序,“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空出时间来,晚辈想请赵先生喝一杯。”
赵淮序步伐微顿,“司先生的酒,我恐怕是没时间喝了。”
拒绝得非常干脆。
司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赵淮序的背影。
走到门口的顾寒城停了下来,忽然回头:“司先生,刚才我好像看到了叶邢舒,你真的没见到?”
司度一愣,看向顾寒城的眼神,多了些意味不明。
赵淮序已经走到了拐边,房墙挡住了彼此的视线,但司度知道,赵淮序听得到。
“顾少跟叶少不是翻脸成仇了?怎么看顾少,似乎有反悔的意思?”司度唇边溢出嘲弄,“第一次见到顾少这么厚脸皮的人,几次置叶邢舒于死地,丝毫不顾往昔情面。现在却假惺惺的来关心她的行踪,顾少好虚伪。”
顾寒城握紧拳头,牙咬紧。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第一次车祸,到用毒,以及后来的痛下杀手,他确实是没留一丝情面。
半晌,顾寒城咬牙切齿地道:“司先生你又好到哪里去,从一开始还不是喊打喊杀,甚至是对邢舒出手,你又高尚了?”
司度不屑一笑:“我的虚伪,喊打喊杀,叶邢舒一直都很清楚,我从未掩饰过分毫。我也不觉得自己在叶邢舒那里有多高尚,我和她,从来都是平等对待。”
他们是互杀。
扯平了。
赵淮序停下脚步听了会,越听脸色越沉。
赵翊宁猛抹冷汗。
对司度也是佩服得很。
赵淮序听够了,大步走向电梯。
司度看顾寒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眉梢微微扬起,唇边的笑意嘲谑意味很浓,“我嘴上喊喊就算了,你顾寒城却是一声不吭的狠啊,这一点我是真佩服顾少。”
听司度将他自己塑造成纸老虎形象,讽刺一笑:“司先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好。”
“我的好在她那里彰显便好,不必你来赞扬。”司度的黑眸凝结一层淡淡冰霜,“顾少以后还是少管他人闲事。”
门冷冷地关上了。
顾寒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滴水。
不知道叶邢舒去了哪,可他确定刚才跟司度一起的,绝对是叶邢舒!
司度回头扫了眼床上床下,并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赵淮序又没当场捉到人,应该是过关了。
可赵淮序不是韩迦罗,能轻易的被忽悠过去?
还有刚才顾寒城直接提到了叶邢舒,他转个念,就将叶邢舒‘卖’了。
赵淮序就算没敢确认,也应该怀疑了。
“这可与我无关,你要怪就怪顾寒城嘴贱。”
想到很快就能公布的关系,司度一扫之前郁闷,心情愉悦了起来。
*
此时的叶邢舒,正坐着叶五开的车回叶宅。
经过一段路时,叶邢舒突然道:“停一下。”
叶五停了车,道:“少爷,叶宅有专门的药室。”
“……”叶邢舒摸了把脖子的痕迹,啧了声:“不是买药,我这心里不太舒服,去疏通一下。”
叶五:“……”
叶邢舒打开了车门,一下就消失在黑夜。
靠近学校的小区内,一户人家还在亮着灯,哀求的声音低低传来,不时传来男人难听的骂声。
附近住户,该歇的歇着。
大半夜的,也没敢嫌吵。
这边的房子都是低楼层,建造的年代有些往前,最近有翻新过,叶邢舒走在楼梯时还顺手捞了只蛇皮袋。
她吹着口哨一步一步登上台阶,站在五楼的房门前,敲门敲得特别急,就跟鬼敲似的。
里边的骂声忽然停了下来。
“谁?”
“你太奶。”
叶邢舒幽幽地道。
男人一听是个女人声,胆子又大了回来,倏地打开门。
手里的菜刀还没举起来,眼前就是一黑。
密集的拳头和脚,跟着招呼上来,打得他大喊大叫。
叶邢舒脚一勾门,关上。
拖着男人往屋里走去,里边的女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叶邢舒拿过玄关的车绳,将男人捆了起来推到女人面前,将那把菜刀塞到女人发颤的手里,举着女人的手就砍在男人身上。
一刀又一刀。
起初,女人还害怕得尖叫。
后边是越砍越兴奋!
都不用叶邢舒扶着她的手,她也砍得嘎嘎欢!
“行了,”叶邢舒挡下女人要一刀解决对方的动作,“报警,再给他上个药。”
“当啷!”
女人手里的刀掉落,一边流泪一边镇定地打电话报警。
叶邢舒解开了绳子和麻袋带走,留奄奄一息的男人和女人在身后处理。
“谢谢。”女人对着门口说了声。
叶邢舒说出报警那句话开始,女人就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叶邢舒将手里的东西扔进环卫工的垃圾车里,夹裹着一身冷息回到车上。
家暴的画面,像一根刺深深捅进叶邢舒的心脏。
留下的伤痕此生无法抹灭。
她抬手按住发红的眼睛,哑声吩咐:“开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