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心里一万个骂娘,她看着三弟和惠春一身狼狈“你们这是没路费了吧?”
“嗯,人家扣了钱,我们这个月没有余到钱!”
付英从裤子里拿出三十递给惠春:“回去也好,在家踏踏实实种地,虽然不能多富裕,肯定能吃饱,外面钱不好挣!”付英掏钱想快快打发走她们。
果然,惠春拿着钱就和三弟走了。
付英看着 院子里光秃秃的葡萄树真是糟心,这下肯定要麻烦,她小肚子紧紧的。
付英看着凳子上留下的一层灰心头也是难受,自己可不敢留下这两尊大佛吃饭,说不好就是一顿闹腾。
晚上七点多王彬回来了,付英就把三弟来的事情磨叨一遍,王彬倒是没说什么就是骂了两句:“嘴头子好吃,见啥都吃,哪天给他点耗子药!”
付英也是奇怪,不说吧自己心里憋屈,说吧人家骂两句自己心里又不舒服。真是精神分裂。
付英把包好的饺子递给王彬:“你去给二嫂子送点饺子,看看情况咋样,我担心她跟二哥闹腾,都是我三弟惹的祸。”
王彬不耐烦:“你真是的,这算啥事,有啥闹腾的。”
“让你去就去,你懂个屁!”
不一会王彬回来了,付英急忙问:“咋样?二嫂子啥脸色!”
“我吃饱撑的看她脸色,她爱啥色啥色!我住我哥家我还要看别人脸色!”
“那我还用你送个屁啊!”付英气的扔了筷子:“自己煮吧!”
八点多。王彬推了碗筷坐那剔牙,大门响了,付英心头一惊,第六感告诉她那个瘟神又回来了!
嗨,知弟莫如姐。
三弟带着惠春杀回来了,他俩拿着大姐给的钱不但没有去车站,出去直接就进了馆子,吃吃喝喝一顿。
三弟喝多了坐在街上不动,惠春没办法才把他拉回来,今天家回不去晚上都没地方睡觉了。
惠春这货记性咋这么好,黑天动地还找来了。
付英喂孩子的筷子都掉地了,她心头不安起来。
“大姐!我们又回来了!”三弟摇摇晃晃笑着扶着门框进来,惠春后面灰溜溜的背着行李。
王彬站起身客气:“吃了没?进来坐!”
惠春放下行李:“外面吃了,我说回去,他非要吃点饭,吃着吃着就喝多了,车也没了,就想着回来将就 一晚明天走!”
“行啊!挤挤,一会看看搭个地铺,这天还行地上不太凉!”
三弟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酒气冲天,他拉着大舌头对着王彬一顿猛夸,说是白锦现在不行了,彻底残废了,滚回老家放羊去了,还是大姐夫最厉害,现在排第一。
王彬听着挺受用,又给他们煮了几个饺子,两个人继续吃起来。
惠春起身翻着抽屉。
付英不爽问:“找啥?”
“我找瓣蒜。”付英一听都气笑了,造了啥孽,这祖宗还有心思吃蒜。
“没有!”付英冷着脸。
三弟一听不高兴了,他站起身绕过王彬来到付英跟前:“大姐,你是咋地了,现在牛逼了是不是?看不上我们了呗,你看着大金耳环子带着,我媳妇想吃你一瓣蒜你都不舍的给?”
说罢,三弟伸手去拽付英耳环,一用力就拽了下来。
付英没防住,耳朵被拽穿了,鲜血留下来,“哎呀,”付英捂着耳朵尖叫,手指缝淌出血。
三弟手里拿着耳环递给惠春:“这个给你戴!看她小气吧啦的!”
王彬和惠春都傻了,一时愣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弟坐下拉惠春衣服:“你坐下吃,快点!”
惠春手里端着带血的耳环,扭身给了三弟头上一巴掌,三弟吃疼,起身抬起拳头对着惠春一顿猛揍。
桌子上的盘,碗哗哗落地,摔的稀碎。王彬赶紧起身过来拉三弟:“别打了,小心玻璃。”
小娟子被吓的嗷嗷直哭。
二哥回来了,听到屋里大吵大闹却看不到人。
他进屋探头一看,三弟正摁着惠春快给掐死了,王彬跟个假把式一样在旁边似拉非拉的看的气人。付英捂着耳朵搂着小娟子。
二哥进来一把揪住三弟耳朵给他扭过来,抬手一下,三弟下巴就错位了。
他松了手哀嚎起来,惠春这才缓过气,脸都黑紫了,半天咳嗽不止。
二哥直接拽着三弟给他扔出院门外,惠春缓了一会,抹着眼泪起身背着行李赶紧跟着走了,王彬不放心又跟了出去。
付英看着满地一片狼藉,她整个人又一次破碎了。
小娟子又惊又吓哭哭唧唧,付英起身用卫生纸擦拭耳朵上和手上的血迹,自己的凝血功能真好,已经干巴了。
付英蹲在地上收拾破碎的碗盘,她心中有了一个念头,她要搬离这里。
王彬送走三弟回来默默叨叨的骂个不停。
“我们搬家吧!”付英异常冷静的对王彬说。
“搬家?你开啥玩笑?”王彬一边脱袜子擦脚指头缝里的黑泥一边皱着眉头。
“我想好了,搬家,三弟知道咱们住这,他肯定还会再来的,她知道我怕给二哥惹麻烦他就瞅准我这点了。”
“说的容易,咱们住二哥这里是免费的,出去要掏房租水电费,钱都不够花了。”
“不够也得出去,勒着裤腰带也要出去,不能再给二哥惹事了。”
王彬没有搭理付英,他觉得付英小题大做无事生非。
第二天,付英如同打了鸡血,她抱着小娟子来到人们口中人人嫌弃避之不及的棚户区。
这块地方背靠着火车站的数十条轨道,仅仅一墙之隔。
最近的快速轨道离房子不足二十米。
这都是人们私建的房子,周围是一片洼地。
另外还有一条火车道穿过居民区,火车道边和下面是一片垃圾场,那是各种肮脏之物云集,臭气熏天苍蝇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