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姐妹俩各睡一边,三妹搂着小娟子心疼的摸着小脸,小娟子对付英很是恐惧时刻抱着三妹不松手,嘴巴一抽一抽的啜泣,睡着了眼角依然挂着泪水。
付英心里满满的失落感,一时冲动给孩子造成了伤害,她只是爱面子,被人说了没教养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三妹躺在床上气的一直翻腾,她起身翻包找药,结果发现只剩下空瓶子。她一生气把瓶子扔到地上叮叮当当的响。
“你闹啥呢?有完没完了?哪个孩子不挨打,就你事多!”付英听到噪音忍无可忍火也窜起来。
三妹哭着说“她才三岁,啥都分不清的年龄,你给她打成这样,你还是人吗?你不配当妈!”
付英看三妹哭了,她又动了恻隐之心,语重心长的说“我就是怕孩子从小不学好,偷吃偷拿的长大了容易学坏,到时候男的给点甜头就跟着走了,惹是生非的麻烦!”
“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三妹心里更加不爽起来。
“我不是说你!不要啥事都往你身上扯行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你往前看!”
“怎么往前看?和你一样给不喜欢的男人生孩子?”
“大家都是这么过的,普通人安安稳稳一日三餐就行了,你那种要死不活的日子是不现实不长久的。”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男人不爱你,你还死切吧拉的给人家生男孩,自己亲生闺女说送人就送人,小娟子都往死里打。丧良心的东西!你要遭报应的!”
三妹的话狠狠刺激着付英。付英也急了。
“你才遭报应呢!你口口声声重情重义你是真爱。白川死了,你咋不去死?你还不是跟着石磊鬼混!你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姐妹俩专挑致命的话狠狠的扎对方的肺管子。
能伤你的永远是最懂你的人。
“你以为我不想死啊,我找不到他的骨灰,我往哪里死,死了和谁埋?去给人家配阴婚吗?”三妹说着起身穿衣服。
“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你就守着那个烂货王彬生儿子吧,我告诉你,就算你生到死都不会生出儿子,这是你的报应!”三妹瞪眼叫嚣诅咒。
“滚!”付英坐起身歇斯底里捶的床板咚咚响。
“切!真可悲!”三妹夺门而去,黑乎乎的院子里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随着大门关上,付英又长叹一口气,她的腋窝下面疼的厉害。
付英慢慢平静下来,她又开始担心三妹,大晚上一个人去哪里,要是出个啥事自己怕是活不成了。为啥弄成这样?”
付英愤懑的狠狠捶打自己。思想斗争以后她不得已穿上衣服关了门悄悄出来找三妹。
周围黑漆漆的,路灯昏暗的光洒到远方。
付英左右都看看没有三妹的影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这一夜付英都没有睡好,万箭穿心的拧巴着,自责着。
第二天付英到昨天逛夜市的地方去了好几次都没人,直到晚上才遇到小娜。
得知三妹去她家过了一晚,早晨就走了才放心下来。
付英暗自责怪自己:“以后可不能这么说话了,一个当姐姐的怎么能把事情搞成这样,这没出事还好,不然这辈子算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付英买了几个馒头抱着孩子往回走。
走到拐弯处碰到刚回来的王彬,这么久没见差点没认出来。
这家伙现在都有制服了,虽然不是正式的没有标,但是这衣服确实显精神,让人心里敞亮。
“回来了?”付英内心激动。
王彬笑着点头,两个人并肩往回走。
“活累不?”
“比起扛大包好多了,就是技术活,不过还要学,那个老师傅可难缠了,必须给东西才教!我可没钱孝敬他,凑乎的干!”
“你看你这人,人家都给你也要给啊,出点钱学技术到手才算呢,不然人家都比你厉害干啥还要你,你别眼窝子太浅了!”
“嗨,我都二级了,过个几年直接就入编了,到时候大家都是混日子谁靠什么技术。”
“哎,说你也不听,小家子气的!”
“中午吃啥?”王彬看了看手里的馒头。
“还能吃啥,正常吃呗,债务刚还完哪有钱天天吃香喝辣!”
“下个月我就能有奖金了,到啥时候应该就富裕多了。”
开了门后,老太婆看到付英和王彬扭身进去了。
王彬停了车嘴角骂骂咧咧的:“死老太太,不回儿子家,天天来我哥家闹求啥,我跟你说这个老家伙可不是个东西了,天天撺掇二嫂和二哥吵架!”
付英没说话,她确实也不喜欢这个老太太,自己这些日子是领教过了。
王彬看着小娟子脸上的黑青问:“这是咋弄的!”
付英撒谎:“烫的!”
“烫的?拿啥?”
“火罐子!”付英眼皮没抬应付着。
“哦!”王彬放下孩子躺到床上呼呼大睡去了。
付英掰了一块馒头给小娟子,伸手摸了摸小脸“疼不?”
小娟子胆怯的伸手摇摇头。
“哎,你这淤青一天不下去,我就被谴责一天。”
果然二哥也看到了,把付英狠狠批评了一顿:“孩子还小,怎么能下手这么重,在大爷家吃个苹果还算偷了,你这是跟我见外不是?打我脸不是?”
付英憨笑惭愧不敢接话。
北县沙场,三弟和一帮人装沙子,其中一个人趁司机下车方便就偷了油箱的油,他们每次就靠这点小把戏换钱打牙祭。
三弟看在眼里没说话,他是唯一一个不跟对方混的人,自己就是个临时工。活干的多,拿的少,没办法。
装好了车,其他人都去休息,只剩下最后收尾的让三弟干。
中午头,三弟赤背流着汗不停的干,司机过来伸手递了一根烟给三弟,三弟就跟着司机说起话来。
司机边说边无聊的来回检查了一下轮胎,他突然看到地上有油滴,伸手摸了摸感觉不对劲,折了一根树枝过来检查油箱。
他明明刚加满的,现在就剩下半箱了,他怒气冲冲的找老板。
几个人站起身,看着三弟,三弟一脸惊慌:“我没说!”
老板 把几个人都批评了一遍,扣了钱赔给人家才算罢。
下午吃饭的时候一帮人就找过来,把三弟和惠春给赶出沙场了,工钱也没给,扬言再不走就打断他们的腿。
惠春和三弟没了办法,拿着行李和破包坐在马路边看着南来北往的车辆。
惠春被沙土迷了眼,她揉搓着问三弟:“接下来咋办?”
“我哪知道?”三弟朝着手上吐了一口,抠着上面干涸的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