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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经年不想去,架不住楚烟软磨硬泡,最后妥协道:“那我自己去看他,你在家好好休息。”

楚烟生怕他们父子二人一言不合闹得更僵,就揉着肚子道:“我刚吃了一肚子东西,和侯爷一起走走,顺便消消食。”

“天黑了,消食就在院子里走走也是一样的。”谢经年态度坚决,又向她保证,“你放心,我会好好和他说,绝对不吵架。”

楚烟无奈,只得让乔嬷嬷拿食盒装了几样谢兰舟爱吃的饭菜,让他给谢兰舟带去,也算是他这做父亲的给儿子的一个台阶。

谢经年走后,乔嬷嬷陪着楚烟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劝慰道:“夫人别担心,侯爷就是嘴硬心软,这么多年,不管世子再怎么气他,他都没有真正生过气,他最知道怎么哄世子了。”

楚烟心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就算侯爷现在还当谢兰舟是儿子,谢兰舟未必当他是爹,也未必肯再听他哄。

谢经年到了听澜院,见满院子黑灯瞎火的,到处都没个动静,便皱眉道:“人呢,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世子的?”

一个小厮跑来应答:“侯爷息怒,是世子不让点灯的,说是要看星星,点了灯星星就不亮了。”

“……”谢经年十分无语,“他人呢,在哪看星星呢?”

小厮指了指正厅的屋顶。

谢经年眯着眼睛往上看,果然看到屋脊上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

当下便走过去,施展轻功飞身而上,轻飘飘地落在谢兰舟面前。

谢兰舟已经听到他和小厮说话的声音,见他上来,也不理会,只管仰着头往天上看。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夏夜的星空似乎比其他季节的星空更为热闹,平时不起眼的小星星都不甘寂寞地跳出来,赶大集似的簇拥在一起,仿佛这是个一年一度的盛会。

谢经年也没什么诗情画意,看了半天,只发出一句感叹:“星星好多呀!”

见谢兰舟不为所动,便提着食盒在他旁边坐下,打开,自己拿着筷子吃起来。

谢兰舟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

谢经年说:“你母亲特地给你做的,都是你爱吃的,非要我给你送来,但我不想让你吃。”

谢兰舟:“……不让我吃你拿来干什么?”

“拿来眼气你呀!”谢经年捧着食盒往他跟前虚晃一下又收回,“你闻闻香不香?”

谢兰舟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强忍着不肯低头。

谢经年自顾自地吃,自顾自地念叨:“你母亲连我爱吃什么都不记得,竟然记得你爱吃什么,这不公平,不过好在你爱吃的都是好东西,我凑合凑合也能吃。”

“……”谢兰舟忍无可忍,一把抢过食盒,放在自己另一侧,“行了,别演了,说你来的目的吧!”

谢经年手里只剩下一双筷子,盯着他看了片刻后,神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你今天生这出气,是因为你母亲怀了我的孩子,还是因为怀了我孩子的人是你母亲?”

谢兰舟心头一跳,面上还保持着平静:“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别说绕口令。”

“好,那我就直说了。”谢经年直截了当道,“你喜欢你母亲是吧?”

谢兰舟的心扑通扑通快跳了几下,差点从屋脊上掉下去:“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直说,自己又何必躲闪遮掩?”谢经年说,“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和你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现在,我不是你爹,你也不是我儿子,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楚烟?”

谢兰舟到底年轻,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被谢经年一句话就问得乱了心神。

但他不能露怯,强自镇定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谢经年轻嗤一声:“你还在回避,说明你心虚,你为什么心虚,说明你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既然知道不对,就该及时收手,别等到箭离了弦,火上了房,水淹了堤坝,再后悔也晚了。”

他说得这样直白,叫谢兰舟避无可避,一张俊脸热腾腾地烧起来,不知是羞愧还是羞恼。

好在是黑天,他不至于在谢经年面前太难堪,凭着少年人的倔强问道:“我要是不收手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谢经年说,“我给你当了十六年的爹,你可以怨我,恨我,不认我,我依然会遵守对你母亲的承诺,把你送上高位。但你要是撬我的墙角,抢我的女人,那就是在赤裸裸地挑战我的底线,我岂能容你?”

谢兰舟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堵在死角里威胁,并且这个人还是他叫了十六年的爹。

这个爱护了他十六年的爹,为了一个女人,将他的心思开膛破肚般地剖出来,袒露在星光下,叫他无处躲藏。

他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他只知道,他像藏珠宝一样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从此以后再也不是秘密。

从此以后,他连暗戳戳的想念都将成为罪过。

他鼻子发酸,眼里泪光倒映着星光。

“她是你的女人又怎样,可她本来是该嫁给我的,你大她多少岁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和她有那么多独处的机会,若当真想跟你抢,早就得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让你来质问我,威胁我,逼迫我。

你该庆幸她的人品,更该庆幸我的人品。

你对我母亲的承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难道是你们用来完成承诺,证明自己高贵品质的工具吗?

现在,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如趁着我还没有动手抢人的时候把我杀了,冲着十六年的养育之恩,我不会还手,死了全当是还你的恩情。”

他站起来,撕开自己的外袍:“侯爷,动手吧!”

谢经年定定看着他,也慢慢站起身来。

夏夜的凉风从屋脊上掠过,吹得父子二人衣袂翻飞,热烈的星空似乎都变得萧瑟起来。

“兰舟,我们父子非要走到这一步吗?”谢经年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