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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绮还未到凌霜宫,就见到谢谦背着身上搭着旧衣服的谢珏出来,身旁还跟着谢潇与沈知秋。

“舟舟你现在如何?”谢绮看到他已经被渊帝放了出来,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灵素真人已经断定,那十一皇子不是父皇的血脉,咱们现在就去反过来告那贵妃一状,请求父皇验一验十一皇子血脉之事。”

众人心中了然,虽然叹贵妃胆子之大,但若是想一想,此事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苏毕罗与谢晋的真实关系,早已不言而喻。

谢潇眼眶微微发红,原来二哥在外头豢养的外室,竟然是父皇的妃子。

原来二嫂早就知道了一切,却被谢晋害得家破人亡,连一个外人都见不得面。

二嫂什么都知道,却还要日日夜夜待在他身边,她心中该有多痛?

谢潇道:“已经晚了,三哥现在已是宁王,皇祖母嘱我们趁夜送他出城,迟则生变。”

“那又如何。”谢绮不以为意:“咱们捏着苏氏如此重要的把柄,滴血一验自会分明,还怕太子之位要不回来?胆敢在血脉一事上造假,苏氏的九族都不够砍的。”

一直在旁沉默的沈知秋道:“十一皇子不论与陛下是父子或是爷孙关系,滴血都会相融,此事难以验证。”

谢谦将肩上的谢珏往上提了提,也道:“父皇再次病倒,此时告也无处可告,况且,丹书铁券只有一枚,我们已经用过了。”

几人心中都清楚,谢潇将丹书铁券用来救谢珏的命,就证明她又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了危险之中。

即便舒贵妃产后虚弱自顾不暇,但若他们拿十一皇子的血脉之事来说事,那谢潇的真实身份,顷刻之间也会被苏毕罗拿过来反要挟。

所以,眼下离开京城,才是保存实力的上上之策。

“走。”谢珏身上那件残破的外袍格外醒目,是几人慌忙从凌霜宫走时颖妃从宫人身上借的。

他垂下的两只手还在滴着殷殷血迹,坚定道:“离开京城!”

谢绮惊愕,还在追赶道:“你在怕什么?就算父皇已被蒙蔽,我们拿着他们的把柄,还是胜算极大的。”

“别问了。”谢珏的嗓音如同被沙砾磨过一般:“走就对了。”

时间就是生命,夜色之中,一行人朝着宫门口飞奔疾走。

宫道宽而广,虽然脚下踩着积雪,但谢谦年轻,脚步还是越来越快。

谢潇裹着狐裘,但身子愈发空洞,逐渐冷得发抖,跟在后头逐渐有些体力不支。

身上好似有一阵不适,一股暖流汹涌而出之时,她猛地驻足,双手撑在膝盖上剧烈喘着粗气。

“来,我背你。”沈知秋在她身前躬下身去。

谢珏挣扎着要从谢谦背上下来去看她,可他双脚肿胀不堪,刚一活动就被谢谦制止。

“你好好待着就行,六哥来了。”

谢砀作为此次危机之中唯一置身事外的皇子,打着哈欠过来时还满身酒气。

“大半夜的,你们都不睡么?”他瞧见谢珏的手时还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是怎么了?”

“七弟不舒服,你去背着。”谢绮命令他。

谢绮虽不理解各种细节,但也知道谢珏能从虎口逃生,全赖谢潇颁出了她的丹书铁券。

谢砀“咦”了一声,看向谢潇逐渐苍白的脸时还有些疑惑。

而后他一把拽过谢潇的胳膊,如小时候那般一把将瘦小的她甩在肩上,不过这次没有将谢潇摔出去。

“哦!”

谢潇压在谢砀肩上,胸口骤然疼了一下。

早孕之人这里都会有些胀痛,她最近在家休养身体,出来时束胸的带子也裹的仓促,于是有些难受。

谢砀手肘绞盘着她的膝窝,隔着狐裘,当脊背上明显感受到凸起时,身体剧烈一颤。

他张口想要发牢骚,口却被谢潇一把捂上:“这里是宫城,不许乱说话,否则我薅了你耳朵!”

两个人因为萱妃与岚采女的关系从小打到大,彼此视彼此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却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以这种方式相处。

谢砀耳朵被揪地生疼,嗯嗯啊啊了半天,方道:“丫的,骗了我这么多年,够狡猾!”

谢潇懂他什么意思,如今虽没有公布她女儿身的身份,但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也不亚于人尽皆知了。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敢胡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谢砀斜睨她一眼:“我是那种人么?长姐都说我越来越善良了。”

谢潇:“……”

刚出了宫门就遇上接应的宋景,刚好国公府的马车还在,他亲自赶车,道:“马车上随行有应急的药物,伤员上去,其他人都去骑马。”

几人之中唯有谢潇与谢珏身体最为孱弱,其他人上马之后,一行人顶着大雪艰难前进。

谢珏刚上了马车就开始吐血,沈知秋剥开他胸前的衣襟来看,竟还有数道很严重的刀伤。

谢潇惊惧,心中发寒:“这,你是太子,那些宫人竟敢这么对你?”

“如若贵妃生产之前吩咐下人下重手,也不无可能,阴毒妇人!”沈知秋从马车的小屉中找出金疮药和纱布,为谢珏清洗伤口:“只可惜殿下能逃出生天,倒叫她失望了。”

谢珏躺着,手背上仍然血肉狼藉,只能用尚算完整的手肘去抚了抚她的脸蛋。

上面还有数道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泪痕。

“是三哥没用,惹你伤心了。”

“没有。”谢潇唇间溢着笑意,眼眶再度湿润起来:“夫妻两人总是相互扶持的,你帮我,我帮你。”

“夫妻,”若不是境遇与从前不同,谢珏定要高兴地跳起来:“这个词听着顺口。”

“我们是夫妻。”他重复着:“簌簌,你与孩子,都跟我一起走。”

手指间一股凉风拂过,谢潇低头为她吹着伤口,哽咽道:“好。”

“京城已无我的容身之地,我就跟着你去封地,以前错过了太多太多,以后,你想赶我走我都不走呢。”

逆境的人,若要笑起来总是有些牵强,谢珏虽失去了一切,却完完整整拥有了她。

“能有你相伴,就不去做宁王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幻想着未来的美好天地:“一间茅草屋,一方山水,一方天地,等到冬月咱们的孩儿出生,就带他永居世外桃源,再也不姓谢,再也不要回来。”

被亲近人背叛,被亲兄弟算计,被亲生父亲侮辱得颜面尽失,身边的能人异士所剩无几,谢潇知道,他满腹屈辱,也伤透了心。

所以他连宁王都不想要了。

“好。”谢潇心中其实已有不祥的预感,但她不想谢珏失望,于是就没有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