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抚台大人,把你的官威收一收,本钦差初来乍到,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好做决断。
这样吧,将牢中的那些人提调来此,本官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审问审问。”
袁野见龚洁大发神威的样子很不爽,看似在打压这些文人,实则也是给自己上眼药呢。
真当自己是摆设了?
“在此直接审问?大人,这不合礼法吧。”
龚洁眉头一皱,哪有在街上审案子的,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袁野这第一招,就把他们计划打乱了。
闻言袁野冷冷一笑。
“龚大人,本钦差要如何断案,似乎不用征求你的同意,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即可,若是陛下在此,你敢这么问他?”
此言一出,龚洁脸色大变,不仅仅是他,陆丰,郭庆他们的表情俱是如此。
原因无他,袁野这话也不给龚洁面子了,尤其是还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说直接打他脸都不为过。
百姓们见此也很震惊,因为在他们心目中,龚洁就是天上的人物,谁都要巴结着。
可现在,这位天上的人物竟然被人如此呵斥。
众人不禁感慨,这就是朝廷钦差吗?
“布政使何在?”
见众人依旧没有反应,袁野突然大声询问。
“下,下官在此。”
辽云的布政使唤贺云,今年已经六十有六了,按照大庆法制这个年纪应该已经告老。
不过人一旦迷恋上权力,鲜少又能真正放下的,而且这不过是个说法而已,也没有人去追究。
贺云便是这么一人,他不仅极度迷恋权力,并且患有严重的耳背,在辽云官场的为官之道只有一条,全部听龚洁的吩咐。
眼见袁野突然点了自己名字,连忙往前挪了一步。
“你去给我将人带到此处。”
“什么?大人说什么?”
紧张之下的贺云压根没听清,一手张着耳朵继续追问。
这一幕让人群中的李卓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老眼昏花之辈,竟然还能当一省的布政使?简直是荒谬至极。
百姓们见此也有不少指指点点,脸上露出笑容。
看的袁野火冒三丈,不由加重了语气。
“本官说,让你即刻去将那些文人给我带到此处,听清了没有?”
“几个文人?大人,请恕下官耳背没有听清。”
这一幕你那禄丰他们也看不下去了,只觉的脸都没地方搁了,连忙说道。
“钦差大人,此事下官去办吧。”
“哈哈,今日本钦差倒是长见识了,如果他这般之人,竟然还在布政使的位子上,天听之言若是让他去执行,还不知要歪曲成什么样子,贾四象。”
闻言贾四象立马往前一步,单膝跪地。
“末将在。”
“贺大人今年多大了?”
“回禀大人,贺大人如今已六十有六。”
袁野佯装露出惊讶。
“哦?已经如此大年纪了吗?按我大庆法制,凡二品以下官员者,年满六十便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贺大人已经超了六年,劳苦日久,我看不如今日就正式告老吧。”
袁野刺眼听着和善,可分明是要拿下贺云这个布政使,龚洁再没脾气,也绝不可容忍此事发生。
当即脸色不悦的看向袁野。
“钦差大人,贺大人乃朝廷从二品的大员,堂堂布政使,若是要革职需上报中书省,由吏部考察后报门下省身披,陛下同意后才可,您如此做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袁野就等着他张口呢,今日他就是要在所有百姓面前,好好杀杀他们的气焰。
一则体现自己钦差的威严,最重要也是让乐昌德百姓们明白一件事,自己和这些官员不是一伙的,而且有能力办他们。
“龚大人是否理解错了?本官何时说要将他革职查办?你没听见贾统领之言?贺大人已经六十六了,人生在世不过几十载,朝廷承上天之德,心有怜悯。
故而定下法度,凡二品以下者,甲子之龄便要告老,本官如此做有何不妥?”
“这……”
龚洁一时语塞,袁野又冷笑着补充道。
“况且龚大人休要忘了,此番本府奉旨钦差,代天巡狩,所到之处,如皇帝躬亲,陛下此本官便宜行事之权。
方才本官问他事情,却被他颠倒的七荤八素,他若是真是耳聋眼瞎,这个位子自然是不能做,若是装的,那便是欺君之罪!本官能让他体面退场,已经是仁至义尽!”
袁野声音郎朗,一番话说的在场之人无不适心神狂震,尤其是那些书生,看着袁野的目光,满满都是崇拜。
他们也袁野也不过是差不多的年纪,双方一比,却犹如星火比皓月。
袁野将圣旨都搬出来了,龚洁再不爽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本来他们故意来迟一些,也是抱着恶心一番袁野的想法,按照他们的预计,袁野无论如何也不会当场和他们翻脸。
偏偏对方还真就这么做了。
“这个袁野倒是不错,这一招抢占先机施展的很好。”
李卓看着袁野目光充满欣赏,本来他还在担心,袁野年纪轻轻,又没当过官,查案或许在行,可和这些官场老油子周旋估计够呛。
李卓认为,对付这些人就要采取非正常手段,不然十个袁野不够和他们玩。
此番袁野过来时查察大案,可不是他们扯皮,不能讲太多心思花在上面。
“公子,钦差大人如此做,就不怕激起巡抚大人他们的集体反抗吗?”
裴洪此前跟随梁石玉,也见识过官场的不少门道,见袁野竟然这么刚,当着如此多人的面直接要拿下布政使,十分震惊和不解。
他们几个今后都要跟随在自己身边,所以李卓不介意多提点提点他们,将来使唤的也更加顺手。
“你错了老裴,你要明白一点,钦差大人和巡抚他们原本就是对立着,故而无所谓反不反抗。
今日钦差大人借此立威,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其他人这么做的确不太妥当,但袁野可以。
其一,他是当朝唯一的驸马,身份尊贵,从勋爵上而言,龚洁等人和他无法比。
其二,袁野没进入过官场,他如此做给人一种冲动,年轻气盛之感,但又非常的合理。
其三,他看似发泄似的处置方式,实则已经有了圣旨相佐,便宜行事之权你可知有多大?别说让他一个布政使辞官,就算是将他当场杀了,那也是便宜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