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看来先生是又写了一首了不得的词,可否诵来让孤一听?
当然,诗儿那边先生无须忧虑,她不会出去乱说的,孤也会立刻令人去知会她。”
这个要求李卓没办法拒绝,便当着赵泓霖的面,将这首词给诵读了出来。
听完后赵泓霖一脸惊叹之色,看着李卓的目光都明亮了不少。
“真是好词!先生真不愧有大庆诗圣之称呼,随口一作都是如此惊艳!”
赵泓霖也是读书人,对于一些好的诗词文章,也是喜爱的紧。
李卓现在没有心思说这些。
“殿下,除此之外还有些小事想拜托下太子,这是我个人的私事。”
李卓已经答应裴洪,尽快帮他找到梁石玉的下落,包括后面那些假死的戏码。
如果靠他自己,虽然也可以做到,但太麻烦了,如果有太子的人相助,那就不同了。
“先生请说,孤方才说过,你的事就是孤的事。”
赵泓霖一脸真诚,也很开心,他不怕李卓找自己帮忙,就怕他什么都不找自己帮忙。
否则就意味着双方始终存在隔阂,赵泓霖要的不仅是李卓这个人,更是他的心。
李卓也不隐瞒,就将自己在月亮湖那偶然救下裴洪,还有他的情况和要求,以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太子。
“殿下,而今我无法离开京城,且今后可能遇到危险,身边无可用之人。
这裴洪武艺高强,为人忠肝义胆,正是我所需要的,今后定然可以帮很多忙。”
求人办事也得讲究技巧,李卓此言就是在提醒太子。
我之所以不能离开京城,都是因为你的原因,而且现在帮你做事,今后极有可能因此遇到危险。
如此一来,李卓就不单单实在求太子帮忙,而是有了直接的因果关系。
赵泓霖听完并无太大反应。
“先生放心,此事倒也简单,但梁大人的下落孤也不太清楚,他当初是被房相亲自带走的。”
“房相?莫非殿下说的是那位大庆柱石,四朝元老,两任帝师的房振?”
听到这一名李卓一脸吃惊,这个人,也是他在大庆为数不多能看上眼的。
可他不是在永康二年时,就已经告老辞官了吗?怎么又和梁石玉扯上了关系。
赵泓霖的目光一直在留意李卓表情变化,现在可以基本确定一件事,李卓并不知道他那位忘年交庞振,就是他口中的房振。
他当然不回去点破,立刻说道。
“先生有所不知,房相昔年对梁大人有过提携点拨之恩,与梁大人的恩师也是故交,此番梁大人被奸人陷害。
面对朝堂暗涌的局势,只有他老人家出面才可以做到此事。”
李卓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
“这么说来,梁大人很可能与房相在一起,殿下可知他老人家眼下所居何处?”
赵泓霖脸色突然严肃。
“先生,房相身份特殊,当今只有父皇知道他的住处,孤并不知晓,即便是知道也是不能告诉你的。”
李卓一拍脑袋。
“是在下失言了,殿下勿要怪罪,不过殿下方才也说了,梁大人是被奸人构陷,为何还要将他革职?”
李卓心中一动,看是随意的问了句。
赵泓霖深吸了一口气,继而长长的吐了出去。
“先生,你当明白世家门阀在我大庆的地位,当初的规地案,梁大人恩师吕尚书,便是触犯了他们的利益而被杀。
梁大人亦是如此,否则若是将他们逼急了,定会天下大乱,朝廷也是迫于无奈之举。”
赵泓霖说完,发现李卓许久都没反应,目光看了过去。
“先生?”
李卓猛的被惊醒。
“殿下,当今陛下乃是一代雄主,难道就甘心大庆被这些世家门阀所牵制?
以忠臣之性命去平息他们怒火,长此以往这些人的气焰定会更加嚣张,日子一久,国将不国。
还有哪个臣子敢真心的为朝廷做事?到那时,只怕便是国家覆灭之时啊。”
李卓刚才突然听到赵泓霖说起规地案,一时有些分神了,更没想到外公竟是梁石玉的恩师。
同时心中更升起了万般怒火,以及对外公的深深悲哀。
“这个道理父皇自然也知晓,但这些世家门阀经年累月的经营,实力远超想象。
即便是父皇,也不能对他们轻易动手,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李卓沉默不语,虽然这个事实很残酷,但就是客观存在的。
照此说来,自己想要给外公一家沉冤得雪,任重而道远啊……
除非将这些世家门阀连根拔除,否则外公一家,就要永远背负着冤屈。
“先生,孤毕生所愿,便是改变这一情况,故而恳请先生能够全力相助,孤可以给先生承诺。
将来若是孤成功那天,便是先生封侯拜相之日!”
说完,赵泓霖起身,对李卓深深的作了一揖。
李卓赶紧将他扶起。
“殿下切莫如此,我此前就与殿下说过,在下对做官没有任何兴趣,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些世家门阀若是继续坐大,将来必然携朝廷之势侵吞天下百姓骨肉,故而在下定会全力相助殿下阻止此事的发生。”
赵泓霖要的就是李卓这个态度,他能感受到,二人间的关系又拉近了不少,很高兴。
伸手邀请李卓坐下,甚至帮他亲自倒了杯酒。
“先生,孤若是没猜错,梁大人应当被房相安排回河东了,有他老人家的余威。
加上梁大人已无官职在身,那些人应当不会再加害于他,先生就让那位裴洪直接回河东便可。”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虽然这个结果李卓不太满意,但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先生,孤也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几日前的大朝会上,孤提出了东宫书府一事……”
李卓的问题结束了,下面就轮到了赵泓霖。
窦渊和门阀党的人,竟然也都同意了此事,让他心中感到一些不安,总觉的这些人有阴谋。
李卓闻言没有丝毫吃惊,直接问道。
“殿下,此事詹师府的人如何考虑的?”
东宫詹师府都是太子的心腹,对他忠心耿耿,其中不乏能人。
说穿了,这就是储君自己的班底,将来登基,这些人都会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徐先生说,因为此事孤占据大义,窦渊即便想阻止也无能为力,否则定会收到天下唾骂。
故而才顺势而为赞同孤的想法,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今后一定会想各种阴谋才阻止东宫书府的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