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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科幻小说 > 演变战役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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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搏击豪强】。”

“我们知道,在封建社会里,最大的豪强莫过于皇帝,其次是为皇帝所策封的皇亲国舅、权臣乡官以及散居各地的豪门大户。”

“那些清官、好官能够搏击打倒它们吗?”

漆黑的眼瞳转动,既是回忆,也在思考,他肯定:

“当然不能,因为正是这些人构成了封建权力的支柱,没有这些人的支持,连他们自己的乌纱帽也会被农民摘掉。”

旧史书上的所谓“搏击豪强”,纯粹是封建统治阶级把他们内部勾心斗角或牺牲替罪羊的事情描绘出来欺骗人民,给劳动人民一点虚假的盼头。

这种所谓搏击,对它们有益无害,恰恰是从豪强阶级的根本利益出发的。

这里仍以海瑞为例,许多证据表明,他从来没有想过从根本上解决农民的难处,只是想缓和、调停,他自己就说过:“以下奉上,义不可缺,为之损益调停,使可久行。”

坦率地讲明了他的目的是把大地主的剥削限制在不妨碍地主阶级根本利益的法定范围之内,削弱农民的反抗,使“以下奉上”的封建剥削可以“久行”。

他在《兴革条例》中谈到“疑狱”时还说过,“事在争言貌,与其屈乡宦,宁屈小民,以存体也。”

并注:“乡宦小民有贵贱之别,故曰存体。”

表明为保护“贵贱之别”可以“宁屈小民”。

所以,更准确地说,海瑞就是那种统治阶层里面具有忧患意识的人。

当然,这里不必过度苛责他,海瑞能够在那个时代上疏痛陈矛盾,做出实际行动去缓解矛盾,已经很不错了,他要是在那个时代能够提前五百年看出真正的问题,还为之行动,那才真是纯纯的逆天。

至于后世为了戏剧创作艺术加工,也无可厚非,这是用不同时代的观念重新诠释历史、传达想法的需要。

如果真要不加粉饰地看海瑞本人,要说有什么值得敬佩的地方,那就是不畏强权,行动实践了。

最后看“平反冤狱”。

在封建社会里,什么叫冤,什么叫不冤?

不按照封建法律问罪的叫冤,按照封建法律问罪的就是罪有应得,不叫冤。

按照这种标准,农民被逼得没有法,交不起租、交不起粮,或者抗租抗粮,都是罪不应赦,农民因为反抗而被地主送到封建衙门,问罪处斩,都是咎由自取。

所以对于反抗之后九族连坐,像《大明律附例》上有关凡共同“谋反”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祖父、父、子、孙、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异姓及伯叔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年十六以上,不论笃疾废疾皆斩;其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姊、妹,若子之妻妾,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入官”规定的冤狱,无论哪位“青天大老爷”都没有,也不可能帮农民去平。

这是由他们的阶层本质决定的。

“有的人用说许多【清官】、【好官】爱民如子,身体力行地践行【大爱】的方式,为这些封建官吏辩护,说因为有他们,人们能够在这套体系下过得很好。”

“可首先,在阶层体系里只有带着阶层性的人性,而没有超阶层的人性。”

“过去的一切统治阶层大都喜欢提倡【人类之间的大爱】,许多所谓的圣人贤人也喜欢提倡这个东西,但是无论谁都没有真正实行过,因为它在阶层体系里不可能实行,自人类分化成为阶层以后,就没有过统一的爱。”

“真正的人类之间的大爱是会有的,那是在全世界消灭了阶层之后。”

“阶层使人类分化为许多对立体,阶层消灭时人类之间的大爱自然会产生,但是现在还没有。”

“我们不能爱敌人,不能爱世界上的种种丑恶现象。”

“正如敌人和那些丑恶不会爱我们。”

“其次,封建体系的残酷剥削不是个人的性情好坏、善恶能够改变的。”

“这是它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

“农民终岁劳苦不得温饱,田无一垅,房无一间,今日完租,明日乞讨,衣不蔽体,这,就是现状。”陆大古在床边坐下来,“树青,大春,你们都是苦出身,你们也看到了,到处都是这样凄惨的景象。”

即使那些号称轻徭薄赋,施行仁政的时期,如汉文帝景帝时,有所谓“令民半出田租,三十而税一”;实际上也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对此荀悦所着的《汉记》明确记载:“官收百一之税,民收半之赋,官家之惠优于三代,豪强之暴酷于亡秦。”

班固《汉书.食货志》同样记载道:“力役,三十倍于古,田租口赋、盐铁之利,二十倍于古。”

可见当时的赋税虽名为三十税一,但地主收农民的田租却十分而税五,赋税轻,私租重,贫民还是要卖儿鬻女,常衣牛马之衣,食犬彘之食。

而许多封建时代的大地主,却不纳税不服役,所有这些重担都落在贫苦的劳动人民身上,所以当时就有“征税皆出下贫”之说。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即使遭受了自然灾害之后,大批劳动人民无家可归,到了易子而食,严重威胁到封建权力的存亡,统治者勉强拨划一点粮款,安抚人心的时候。

那点本就不能解决灾荒问题的粮款还要经过层层克扣。

且地主豪绅们总是乘灾民之危,买贱卖贵,把广大农民的财物攫为己有,逼得广大灾民走投无路。

“这其中会有那么几个【善人】出来赈济灾民。”

“可无论他们个人表现得多么善良,他们的产业都不可能不沾染劳苦平民的血泪,他们依靠沾满污秽的剥削,踩着劳苦平民的血泪来维持他们的累世富贵。”

“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方式,是整个封建体系得以顺利运行的底层逻辑,在他们看来,地主收地租、封建官吏得薪俸,是得之无愧,无可指责的,受痛苦的农民起来进行激烈的反抗——他们称之为【造反】——就根本是暴民、刁民发疯,不可理喻。”

“偶有真正同情于穷苦人的,即使行动,不客气地说,其行动也有局限性,治标不治本。”

“而意识到这里面的危险的人,为了巩固他们的权力,欺骗和愚弄人们,则都有意识地捧出一批所谓清官来为他们服务,借以宣传调和,不仅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对其大肆宣扬,而且在他们死了之后,还为其着书立传、造碑建庙,以致捧为“英雄”,搬上舞台,教人效法,使人们对封建体系抱有某些幻想。”

“但是,封建统治阶层的谎言总是要被揭穿的。”

“正如,你能够在一段时间内欺骗所有人,也能够永远欺骗一部分人,但不可能永远欺骗所有人。”

“更多人会懂得,封建官吏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只不过有杀人不眨眼的官和杀人不见血的官之分。”

说着,青年给躺在床上的两个警卫员盖被子,夜更深了,尚且还在少年阶段的谢大春仍很精神,他认真地看着陆大古的脸,努力思考着,他想明白了很多,但还想听到大古的回答:

“那懂得了以后呢?”

“彻底的清算。”

无论我的手会变得有多脏。

青年乌黑的眼底仿佛有缓慢燃烧的岩浆,静静流淌,少年听到他承诺:

“我会用尽死力,竭尽智谋,耗尽蛮勇,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万次毫不犹豫地穷尽我的一切来尝试,付出心血去做到。”

“为这片大地上的数千年皇帝、贵族、世家统治冤死的炎华人民讨回血债。”

“让这片大地上无数的男男女女冲破那片乌云。”

“重见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