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华天佑低喝一声,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四周。
话音刚落,只见五个黑衣人从巷子的阴影中窜出,刀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直逼马车而来。
事发突然,华天佑根本来不及拔枪。他心中一紧,手中的马鞭瞬间化作武器。
他猛地一甩鞭子,鞭梢如蛇般卷向最前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被鞭子缠住手腕,刀锋一偏,砍在了马车的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灵儿!李嫂!快趴下!”华天佑大喊一声,马车内传来了李嫂赵灵儿的惊叫声。
“啊!”
“啊!天佑哥哥,怎么了?”
华天佑来不及回答,另一名黑衣人已经挥刀砍来。他侧身一闪,刀锋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起一阵冷风。
华天佑反手一鞭,鞭梢狠狠抽在那黑衣人的脸上,黑衣人惨叫一声,捂着脸后退几步。
就在华天佑对付两名黑衣人的同时,另外三名黑衣人已经攻向马车另一侧,刀锋直指车厢。
华天佑心中一沉,正要冲过去,却被眼前的黑衣人缠住,无法脱身。
他心急如焚,手中的马鞭舞得密不透风,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一时难以摆脱。
“砰!”一声巨响,马车的侧面被刀锋劈开,露出了车内吓得紧紧抱在一起的赵灵儿和李嫂。
赵灵儿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李嫂则死死护着她,声音颤抖。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一名黑衣人瞥了一眼车内,冷冷道:“苍州王不在,只有他的王妃和一个老妈子。撤!”
话音未落,几名黑衣人迅速后退,显然不打算恋战。
华天佑见状,虽然惊魂未定,但他的头脑却很清醒。
黑衣人退开的片刻,他立刻丢掉马鞭,从腰间拔出手枪,枪口对着黑暗中迅速退去的黑影,根本顾不得瞄准就胡乱连开了几枪。
“卡塔!卡塔!”
几声微弱的枪响,子弹划破夜空,黑暗中传来两声惨叫,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华天佑握紧手枪,双目凝视,试图在黑暗中寻找目标。
但夜色太浓,他只能隐约看到两团黑影倒在地上,其余的黑衣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天佑哥哥!”
赵灵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从马车里探出头,眼中满是惊恐和无助。
华天佑收起手枪,快步走到马车旁,伸手扶住赵灵儿的肩膀,柔声道:“灵儿,别怕。没事了。”
赵灵儿许是受了惊吓,一把就扑进了华天佑的怀里,泪水夺眶而出。
“刚才……刚才好可怕……”
华天佑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李嫂也从马车里爬了出来,脸色苍白,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她看了看四周,颤声道:“天佑,那些黑衣人……他们是谁?”
华天佑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清楚,但他们的目标显然是赵樽。灵儿,赵樽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赵灵儿摇了摇头,声音哽咽:“不知道……应……应该没有……我哥和嫂子一直都在忙。”
华天佑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黑暗中倒下的两团黑影。
他松开赵灵儿,轻声道:“灵儿,你和李嫂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
赵灵儿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天佑哥哥,小心点……”
华天佑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很快回来。”
他握紧手枪,小心翼翼地走向那两团黑影。
月光下,两名黑衣人倒在地上,一人正在很哼唧唧的呻吟,另一人则已经没了声息。
华天佑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那名还有气息的黑衣人,发现他的肩膀中了一枪,鲜血正从伤口中渗出。
“谁派你们来的?”华天佑冷声问道。
黑衣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眼中满是倔强。
华天佑冷笑一声,伸手在他伤口上按了一下,黑衣人顿时痛得闷哼一声,额头冷汗直冒。
“不说?”华天佑语气冰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黑衣人依旧不开口,华天佑皱了皱眉,知道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便站起身,转身回到马车旁。
“怎么样?”李嫂紧张地问道。
华天佑摇了摇头:“一个死了,一个重伤,问不出什么。我们先回家,再作打算。”
赵灵儿点了点头,紧紧抓住华天佑的手,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到一丝安全。
马车的车棚已经被刀剑砍得破烂不堪,华天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两名黑衣人的尸体搬上马车。
随后,他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赵灵儿,陪着她们缓缓向宅子走去。
“来人啊!快来人!”
回到宅子时,华天佑在门口大喊,管家和下人们听到动静,纷纷迎了出来。
看到散架的马车和车上拉着的两名黑衣人,众人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
“华少爷,这是怎么回事?”管家焦急地问道。
“华少爷,你们没受伤吧?”
“哎呀!怎么搞成这样,快去告诉老夫人啊!”
华天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先别问这么多,把这两个人抬进去,找个大夫给那个活的治伤,别让他死了。”
下人们连忙照办,七手八脚地将黑衣人抬了进去。
赵灵儿依旧紧紧抓着华天佑的手,脸色苍白,显然还未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灵儿,没事了,我们到家了。”华天佑轻声安慰道。
赵灵儿点了点头,但手依旧没有松开。
这时,老夫人匆匆赶了出来,看到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天佑,灵儿,你们没事吧?”老夫人关切地问道。
华天佑点了点头:“伯母,我们没事,只是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
老夫人看了看马车上的血迹,又看了看赵灵儿苍白的脸色,心中一沉,急切的道:“先进屋吧,有什么事进去再说。”
华天佑点了点头,牵着赵灵儿的手,跟在老夫人身后走进了宅子。
夜色中,宅子里四处挂着的太阳能灯温暖而明亮,仿佛将外界的黑暗与危险隔绝在外。
然而,华天佑却心有余悸,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他必须尽快查清楚。
下人们将两个黑衣人全都抬进了院子,扔在了照壁后的空地上。
树枝上又挂上了几盏太阳能灯,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刚才还能哼哼唧唧呻吟的黑衣人,现在显然是昏迷过去了。
两个黑衣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刺眼的光线下,那黑漆漆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宅子里的仆人们低声交谈着,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老夫人站在廊下,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黑衣人,声音低沉而颤抖。
“天佑,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回来时,经过旁边那条小巷子。他们突然就窜出来围攻我们……还好,有惊无险。”
华天佑将今天晚上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他的声音里带着后怕。
还好,他从小到大习了一些功夫,多少抵挡了一阵。今晚若是十一送赵灵儿他们回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拦路抢劫的匪徒。”
老夫人眉头紧锁,明明自己感觉很不安,但她却轻轻的拍打着赵灵儿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着她。
李嫂站在一旁,脸色苍白,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老夫人,我……我听见其中一个黑衣人说了句话,他说‘苍州王不在车里,里面只有他的王妃和一个老妈子’。”
赵灵儿紧紧挽着老夫人的手臂,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着附和道:“对,娘,我也听见了。他们……他们好像是冲着我哥来的。”
“没错,他们确实是冲着赵樽来的,发现赵樽不在马车里,他们立刻就撤退了。”
“什么?樽儿?”
老夫人闻言,脸色更加苍白,她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赵灵儿赶紧扶住了她。
老夫人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和悲凉。她的儿子赵樽为何如此命运多舛?
赵樽已经离开战场,也远离了权力漩涡,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每日早出晚归,在山边劳作的闲散王爷,为何还有人想要他的命?
“樽儿……樽儿,怎么会有人想要他的命?他到底得罪了谁?”老夫人喃喃的道。
华天佑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
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黑衣人的情况。两个黑衣人的夜行衣一模一样,黑巾下的面容陌生而冰冷。
华天佑扯下他们的面巾,仔细辨认,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两人。
他又拿起他们的武器,仔细查看,发现那刀剑上都刻着一个标志——那是朝廷的制式武器。
“朝廷的武器?”华天佑低声喃喃,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抬起头,看向老夫人,声音低沉:“伯母,他们的武器是朝廷的制式武器,看来他们的来头不小啊!”
老夫人闻言,脸色更加凝重,眼中满是担忧和愤怒。
“朝廷的人?怎么会……樽儿一向忠心耿耿,而且他已远离朝廷,为何还要置他于死地?”
华天佑摇了摇头,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这两个黑衣人身上找到线索,否则赵樽的处境将更加危险。
他蹲下身子,用手拍了拍那个晕过去的黑衣人脸颊,低声喊道:“喂!醒醒!醒醒!”
然而,黑衣人依旧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另一个黑衣人后脑中弹,已经死透了。
华天佑心中焦急,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还活着的黑衣人。
他必须尽快撬开他的嘴,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不行,伯母,得赶紧找个大夫来。在我们问出话之前,必须要保证他不死。”
华天佑抬起头,看向老夫人,眼中满是急切。
老夫人点了点头,正要吩咐下人去请大夫,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天佑,先别急。你……你看看他的牙槽里有没有藏毒。”
华天佑一愣,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我不会呀。”
老夫人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虽然从未亲眼见过,但此刻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来人,赶紧去催催大夫。”老夫人吩咐道。
随后,在赵灵儿的搀扶下,她颤颤巍巍地走到黑衣人面前。
华天佑赶紧将黑衣人扶起来坐着,老夫人取下一盏太阳能灯,吃力地蹲下身,用手掰开黑衣人的嘴,然后拿着太阳能灯往里照。
灯光下,黑衣人的后槽牙里果然藏着一粒黑漆漆的小东西。
“果然有毒!”老夫人低声惊呼,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担忧。
她让人拿来一根小竹签,压下黑衣人的头后,才用小竹签探进黑衣人的嘴里,轻轻掏弄。
片刻后,那一粒黑色的小毒丸被掏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竟然是死士……”
老夫人的眉头紧紧蹙起,眼中的忧虑更甚。
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自确认了这两个黑衣人死士的身份,心中依旧感到一阵寒意。
华天佑看着老夫人的操作,心中惊叹不已,忍不住说道:“伯母,没想到您还会这个。”
老夫人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哪懂得这些?不过是听我那死老头子提起过罢了。京城那些贵人们,很多都豢养死士,替他们干一些见不得人的脏事。死士的毒都藏在后槽牙里,若是事情败露,就会咬毒自尽。我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华天佑点了点头,看着地上的黑衣人,他心中更加不安。
他知道,这些黑衣人既然能够打听到赵樽的住处,潜伏到这里刺杀他,背后必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
若找不到这些黑衣人的来处,赵家就时时不得安宁。
“伯母,现在怎么办?”华天佑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先等大夫来,保住他的命。然后……再想办法撬开他的嘴。无论如何,一定要查出他们是谁派来的。”
赵灵儿紧紧握着老夫人的手,眼中也是满满的担忧。
“娘,我哥他……他会不会有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只是轻轻拍了拍赵灵儿的手,什么也没说。
“大夫怎么还不来?”
华天佑扫了一眼赵灵儿泪眼婆娑的样子,有些心疼,可他又帮不上太多的忙,忍不住焦急的直搓手。
他知道,赵樽不在,他现在是这个家里唯一说得上话的男人,也是赵灵儿和老夫人的依靠。
他别无选择。为了赵樽,为了这个家,他必须不顾一切的站出来,找出幕后的黑手。
死士嘴里的毒虽然被取了出来,但依然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夫却迟迟未到,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华天佑忽然想起在军营时,将士们受了伤,老何头总是用韩蕾教他们酿制的烈酒为伤口消毒。
那烈酒虽然辛辣刺鼻,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他转身看向老夫人,急切地问道:“伯母,家里有没有烈酒?就是那种特别烈的酒,能用来消毒的。”
老夫人愣了一下,显然对“烈酒”这个词有些陌生。
她思索片刻,忽然想起家里还有几坛他们离开清水县时,同福楼送的醉仙酿。
那酒虽然不算极烈,但也是难得的佳酿。
“醉仙酿可以吗?”老夫人问道。
华天佑点了点头:“应该可以,先试试吧。”
老夫人立刻命人去取醉仙酿。
酒坛被搬来时,华天佑接过酒坛,倒了一碗酒。
他学着老何头的模样,将白酒倒在碗里,然后用一块干净的布蘸了酒,小心翼翼地为死士冲洗伤口。
酒液渗入伤口,死士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但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华天佑的心沉了下去。他抬头看向老夫人,眼中满是焦虑。
“哎呀!要是韩蕾在这里就好了。她懂得怎么处理枪伤,知道怎么救活这个人。”
提到韩蕾,华天佑的心猛地一紧。他忽然意识到,赵樽和韩蕾现在可能也面临着危险。
他猛地站起身来,语气急促:“不行,伯母,我得赶紧去一趟军营。得派人去给赵樽他们送信,让他们千万要小心。”
老夫人点了点头,脸色同样凝重。她虽然不懂这些刀光剑影的事,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看着华天佑,声音有些颤抖:“好,你快去吧。这里我会看着。”
华天佑又叮嘱道:“伯母,在我回来之前,若是大夫来了,您一定要让大夫想办法吊着这家伙的命。他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
老夫人重重地点头:“你放心,我会的。”
华天佑转身就要往外走,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
紧接着,门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惊喜。
“老夫人,老夫人,王妃回来了!王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