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琴音险途：探寻失窃真相
物证室的应急灯在第三次闪烁后彻底熄灭，贺阳电脑的蓝光在满室的血腥气中勾勒出众人凝重的轮廓。
陆风的手指沿着解剖台边缘轻轻划过，那些仍在颤动的琴弦突然停止摆动，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共振点坐标。”萧奈把沾血的平面图拍在金属台面上，战术手电的光圈锁定在第六个红圈上，“贺阳，我要这栋楼的实时热成像图。”
键盘的敲击声在死寂中格外清脆，贺阳扯下缠在耳机线上的右手突然停住了：“所有监控都在循环播放十分钟前的画面，有人在为我们制造视觉盲区。”他调出满屏跳动的代码，某段加密程序正在疯狂吞噬存储空间，“这手法……像是那个国际走私集团‘音叉’惯用的伎俩。”
走廊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李晴冰无声地贴到门边。
透过气窗的缝隙，三个穿着保洁服的人正推着工具车缓缓走过，车底渗出的水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当最后那个人的橡胶手套擦过门把手时，陆风突然按住了萧奈正要掏枪的手腕——那个人小指缺失的伤口形状，与指挥棒上的指甲痕迹完全吻合。
“他们在清场。”陆风用镊子夹起一片从琴弦网眼脱落的纤维，在萧奈的掌心写下坐标数字，“礼堂地下室的废弃共鸣舱，是八十年代声学实验留下的失败品，也是六个共振点里唯一没在平面图上出现的地方。”
贺阳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屏幕上的乐谱化作无数跳动的像素点，最终拼凑出一张泛黄的契约照片。
刘教授的签名旁边，银质音符水印在蓝光下显露出拉丁文“万物皆音”——那是传说中收藏着斯特拉迪瓦里失踪作品的秘密结社。
“十五分钟前，院长办公室的防火系统被手动触发了。”李晴冰看着手机上新收到的加密信息，指尖轻抚着腰间的特制软剑，“所有电梯都停在了地下一层。”
当他们穿过连接行政楼的空中走廊时，萧奈突然拽着陆风闪进了消防隔间。
下方中庭里，三个背着大提琴盒的学生正仰头盯着他们的方向，月光将琴盒表面的金属搭扣映成了森冷的银白色。
贺阳用手机镜头放大二十倍，看清了其中某个琴盒内衬上沾着的靛蓝色结晶物。
“是次声波共振器。”陆风的声音贴着萧奈的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染红了对方的耳尖，“那些结晶是某种定向声波催化剂的残留物，能让人体器官在特定频率下……”
拐角处突然传来《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的钢琴声，曲调在某个小节突然拔高了八度。
李晴冰抽出软剑的瞬间，整层楼的玻璃幕墙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声。
陆风迅速将萧奈推到承重柱后面，自己则迎着音浪冲了出去，白大褂的下摆被气流掀得猎猎作响。
“左数第二块地砖！”他在轰鸣声中大喊，贺阳立刻将解码器对准那个位置。
隐藏的电子锁应声弹开，露出了通往地下管廊的检修梯。
锈蚀的扶手上，新鲜的血迹还保持着半凝固的状态。
当最后下来的李晴冰重新封闭入口时，所有人的后背都沁出了冷汗。
管廊墙壁上每隔十米就嵌着一个青铜音叉，萧奈的手电光照到某处时，陆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那些音叉的震动杆上都系着靛蓝色丝线，此刻正按照某种规律轻轻摆动，就像无数悬在黑暗中的绞索。
“他们在用声波定位。”陆风摘下眼镜擦拭上面的雾气，镜片倒映着管廊深处若隐若现的银光，“贺阳，干扰器。”
年轻的黑客却盯着需要掌纹解锁的平板苦笑着说：“对方用贝多芬的手稿残谱作为加密密钥，这至少需要……”话还没说完，陆风已经扯下领带夹上的微型解码器按在了屏幕上，暗红色的血珠从被金属划破的指尖渗了出来。
“你的血样里带有次声波抗体。”萧奈突然明白了，抓住他的手指含进嘴里。
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时，管廊尽头传来巨型管风琴的低鸣声，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当平板终于显示出地下仓库的三维模型时，贺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建模图上六个闪烁的红点正在向中心位置收缩，而那个坐标恰好对应着共鸣舱的中央控制台。
李晴冰用软剑挑开通风管挡板，在积灰里发现了半枚带着体温的银质音符胸针。
“刘教授还活着。”陆风把胸针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有茉莉香精混合着凝血酶的味道，他在给自己注射抗凝血剂来拖延时间。”
萧奈的战术腰带突然发出高频震动，定位器显示三个红点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他反手将陆风推进右侧岔路，自己却朝着相反方向迈出了半步。
这个充满保护欲的动作让暗处的李晴冰眼神暗了暗，她故意将软剑在金属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成功引开了最近的那个追踪者。
在某个由蓄水池改造的电子门前，陆风突然按住了萧奈正要验证指纹的手。
门禁系统的虹膜识别框里，残留着两枚不同尺寸的圆形水渍——有人在这里同时录入过两个人的生物信息。
萧奈的指尖在陆风掌心微微发颤，地下管廊的潮气凝结成水珠，沿着承重梁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陆风突然收紧手指，将对方冰凉的骨节攥进自己温热的掌纹里，锈蚀铁梯传来的震动沿着脊椎窜上后脑——那些青铜音叉的震颤频率正在加快，靛蓝色丝线在黑暗中织成一张声波罗网。
"；呼吸跟着我的节奏。"；陆风贴着萧奈耳侧低语，湿热气息扫过对方颈侧突突跳动的动脉。
他牵引着恋人穿过音叉阵列，两人错落的脚步竟与丝线摆幅形成奇妙的和弦。
贺阳盯着平板上的频谱图恍然大悟："；你们在用人声干扰定位系统！"；
李晴冰别过头，软剑在管廊墙壁划出细长的火花。
她故意加重步伐震落墙灰，看着那些靛蓝丝线因杂音干扰突然紊乱，喉间泛起莫名的苦涩。
当陆风的白大褂擦过萧奈战术腰带的卡扣时，她终于忍不住抢到队伍最前方，剑尖挑开蛛网密布的通风口："；从这里穿过去能绕开三个监控点。"；
腐败霉味扑面而来，萧奈在攀爬时突然踉跄，后腰撞上裸露的钢筋。
陆风立刻用掌心垫住凸起的铆钉，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在密闭空间弥漫。"；别动。"；他撕下衬衫下摆缠住伤口，牙齿咬住布条打结的动作让萧奈喉结剧烈滚动。
黑暗放大着衣料摩擦声，李晴冰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
废弃仓库的排风口透进缕缕月光，贺阳的微型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令众人屏息——三十七个琴盒呈螺旋状排列在中央控制台周围，每个都连着靛蓝色输液管。
当镜头推近某个敞开的斯特拉迪瓦里琴盒时，陆风突然扣住萧奈手腕："；看琴颈镶口的血沁纹，这些木材是用人血养过的活体共鸣箱。"；
下方传来金属碰撞声，五个戴夜视镜的守卫正在调试次声波发射器。
萧奈战术手套的纤维勾住陆风缠着绷带的手指，借着他托举的力道悄无声息落地。
两人后背紧贴着集装箱的冰冷铁皮，心跳在相隔两厘米的胸腔里共振成相同的频率。
"；东南角两个交班间隙45秒。"；李晴冰如猫科动物般伏低身体，月光在她特制软剑上淬出冷焰，"；我去切断他们的通讯..."；话未说完，陆风突然将她拽回阴影。
三个守卫拖着的裹尸袋豁开道裂口，刘教授青灰色的手指正夹着半枚银质音符胸针，在混凝土地面划出断续的血线。
萧奈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那胸针的缺口形状与李晴冰之前发现的完全吻合。
当陆风用镊子夹起沾血的纤维样本时，他的嘴唇无意识地擦过对方渗血的指尖。
这个近乎本能的亲昵举动让李晴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旋身跃出掩体，软剑在月光下抖出七朵剑花。
金属撞击声惊动了整个仓库。
五个守卫举起改装过的声波枪，靛蓝色光晕在枪口汇聚成危险的光点。
贺阳的干扰器在此时爆出刺耳的白噪音，陆风趁机将萧奈推进控制台死角。
两人跌坐在散落的琴谱堆里，萧奈战术背心的拉环勾断了陆风的医用口罩系带。
"；别动。"；陆风用膝盖压住恋人下意识要抬起的右臂，鼻尖几乎蹭到对方沁汗的鼻梁。
泛黄的《月光奏鸣曲》手稿在两人身下沙沙作响，某页空白处用血写着拉丁文坐标。
萧奈突然仰头咬住陆风滑落的眼镜腿，金属框在齿间发出轻响的刹那，李晴冰的软剑恰好挑飞了首个守卫的声波枪。
血腥味在仓库蒸腾。
当第三个守卫捂着喉咙倒下时，贺阳终于黑进中控系统。
所有琴盒应声弹开，浸泡在营养液里的古乐器显露出骇人真相——每把琴的共鸣箱都嵌着块跳动的人类心脏组织。
陆风的白大褂扫过控制台按键，突然亮起的全息投影揭示出更惊悚的画面：刘教授正在某个透明舱室里，用手术刀将自己的脊髓液注入把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
"；声波武器需要活体共振源。"；陆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他抓起把琴弓在显微镜下调整焦距，"；这些心肌细胞都携带次声波抗体基因，他们在大规模制造生物兵器..."；
仓库大门突然被重型机械撞开，王院长的身影逆着探照灯出现在硝烟中。
他手中的镀金指挥棒轻敲控制台，所有次声波发射器立刻调转方向对准调查小组。"；诸位擅闯学院资产的行为，恐怕需要重新定义。"；他抚过斯特拉迪瓦里琴身上未干的血迹，镜片反射出控制室玻璃舱里刘教授抽搐的身影。
萧奈的配枪缓缓垂下，他认出院长西装翻领别着的银质音符胸针——那枚完整无缺的。
李晴冰的软剑在身后发出嗡鸣，却迟迟没有刺出。
陆风突然向前半步，用身体挡住萧奈大半个身影，这个保护性动作让院长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三小时前，文化局刚将此区域划归为学院声学研究基地。"；院长将盖着红头文件的平板推过控制台，某个加密视频正在循环播放他们闯入管廊的画面，"；诸位现在的状态，在法律上叫做'；非法武装入侵'；。"；
贺阳的解码器突然发出警报，平板显示所有证据正在被远程清除。
陆风按住萧奈青筋暴起的手背，目光扫过院长皮鞋边缘的靛蓝色结晶物——和在犯罪现场发现的完全一致。
当仓库顶棚传来直升机轰鸣时，刘教授所在的玻璃舱突然渗出大量血雾，将斯特拉迪瓦里琴染成妖异的紫红色。
"；这些艺术品现在承载着重要科研成果。"；院长用指挥棒轻点某个红色按钮，所有琴盒开始缓缓闭合，"；如果诸位坚持要带走什么..."；他的皮鞋碾过地上那半枚带血的胸针，"；恐怕要先问问它们的主人。"；
探照灯骤然熄灭的瞬间，李晴冰甩出软剑缠住最近的琴盒。
但中控室传来的机械锁死声让她浑身僵住——玻璃舱里的刘教授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被血浸透的双手正按在次声波发生器的启动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