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
穿杨移步门边,给门插上门闩,紧贴墙壁,开始在墙上摸索。
段书瑞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形在李瑶光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深呼吸几回,心头权衡着要不要对李瑶光进行搜身。他是男子,怎么敢贸然碰姑娘的身子?可是不搜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撩起她的袖子,向外抖了抖。除了抖出一小把飞刀,什么也没抖出来。
他屏住呼吸,正要将手伸向她的胸口,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张秀美的脸。他的心狠狠一颤,手指跟着一抖,赶忙慌乱地缩回手。
“……罢了。”他回转身子,“穿杨,我们回去吧。”
“公子,我们不找了吗?”穿杨难以置信地问道。
“李夫人说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我想再给她一次机会。”他吐出一口气,拾起面具戴上,“走吧。”
二人翻窗逃出,段书瑞还不忘掏出手帕,擦掉窗台上的脚印。
……
翌日,李瑶光从床上醒来,发现段书瑞已经走了。她刚想发火,一想到此事毕竟是自己理亏,又不吭声了。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她另有一处府邸,玉佩被藏在那边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除了她之外无人知晓。
她感觉手上攥着什么东西,张开掌心一看,是一枚小小的玉簪。
李瑶光勾唇一笑,随即又蹙起眉头,“这算不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呢?”她很快回拢掌心,将簪子攥紧。
时光飞逝,段书瑞一边处理着手里的案件,一边盼望着下一个休沐日。
一想到要去见鱼幼薇,他有些心潮澎湃。这是两人互通心意后第一次见面,他一会儿……该说些什么呢?
在马车上坐定后,他从衣袖里抖出一个纸团,开始默读,祈祷自己一会儿不要出洋相。
二人定好在鱼幼薇家门口的树下汇合,马车还没驶进巷子,他便感觉自己的手心开始出汗,心跳加剧,下意识地说道:“大哥,劳驾您往前面再驶一段路。”
“好嘞!”马车夫自是求之不得,他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呢!自己又可以多赚几枚铜板了!
没过多久,他就被打脸了。
马车才往前驶出一里路,车厢里就传来一个慌乱的声音,“可以了,我就在这里下吧!”
马车夫:“……”
他面色铁青,接过段书瑞手中的铜钱,驾着马车扬长而去,马鞭甩得飞快,大有“人挡撞人,佛挡撞佛”的架势。
段书瑞从巷子的这头绕到那头,藏身于一堵墙后,偷偷露出半张脸,看着面前那道熟悉的身影。鱼幼薇正背对着他,有些焦急地抬头张望着。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明明可以走前面的路,偏要舍近求远,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这一眼。
尚未洞察她的心意之前,他便已觉得和她难舍难分,如今二人心意相通,更是想她想得要命。
只要看到她,便觉心安;有她在的地方,便是净土。
他也问过自己:“是不是不该踏出这一步?”两人之间的隔阂太多了,未来的道路必定凶险异常,他不忍心将她卷入危险和各种不确定中。
但是欲望像一条毒蛇,死死缠住他的心。他心中的欲壑越来越大,再难填满。
人家姑娘都主动袒露心意了,自己若是还不上不下地吊着,未免太不是个东西了。
眼角余光发现有人在看他,他做贼心虚般轻咳一声,整理了下衣襟,施施然走了出去。
鱼幼薇等得有些心焦,按理说她家先生平时是最为守时的,为何今日迟迟没有现身?难不成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幼薇。”
她倏然回头,撞进了那人的眼眸。
他双眸泛光,眼神亮得惊人,她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眼神隐忍又炽烈,有如实质,恍若汹涌的波涛,下一瞬便要将她溺毙。
她莫名有些呼吸不畅,慌乱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段书瑞低低一笑,走过去将她揽紧,将下巴搁在她发顶。鱼幼薇呆在原地,任由他抱着。这一刻,所有的喧嚣都被隔绝,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没过多久,原本安静的巷子里多了几个行人,鱼幼薇有些羞怯,轻轻挣扎了几下,低声道:“这里人多,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就可以了?”段书瑞心下一喜,轻轻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她笑着喘了一口气,轻推了一下他的胸口,“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段书瑞没吱声,笑盈盈地看着她。
二人漫步到河边,寻了一处僻静的位置坐下。河边花木扶疏,幽香扑鼻。鱼幼薇倚靠在他身上,轻声道:“你觉得我好看,还是那位李姑娘好看?”
段书瑞不假思索地答道:“对于我而言,世上的女子总共分成两类。一类是你,一类是别的女子。”
“为什么?”
“因为你在我眼里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一旦你和别的女子同时出现,我的眼里只能看到你。”
她笑着斜倚在他身上,眉眼弯弯,毫不掩饰对他甜言蜜语的喜爱。
段书瑞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伸臂环住她的腰肢,手指不安分地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
“好痒,你在做什么啊?”鱼幼薇俏脸通红,被他碰到的地方像火烧过一样烫。
“你还没亲口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呢。”他眉眼低垂,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
鱼幼薇微微一愣,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把头转过来呀。”
段书瑞乖乖照做。
她认真地凝望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她便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嘴角印下一吻。这个吻明明很轻柔,却又无比庄重。
段书瑞眨了眨眼,目光骤然变得幽深。他抬起她的后脑,低头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