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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救思思也不过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并不是成心要买她为奴,如今她不顾生死的救了自己的性命,连泽没有法子再拿她当奴婢看。

连芳洲深深的瞟了他一眼,心道忠心?一个小丫头忠心能忠心到这个份上,那就不仅仅是单纯的忠心了!看来,阿泽是一点也不知道思思的心思啊!

“随你,”连芳洲也没点破,笑道:“这件事你好好处理便是,别叫下人寒了心。”

“那是自然!”连泽笑道。

连芳洲见他精神显得有些疲倦,便微笑道:“身子要紧,你这一次的伤是真的不轻,薛神医说那匕首尖再往左偏半寸就到心脏了,你可知我差点要被你吓死!报仇什么的,都不如你的身子重要,知道吗?”

“嗯,我明白!让姐姐担心了!”连泽有些愧疚。

连芳洲又道:“那日的事情并没有传开,所以,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连泽猛的抬头看向连芳洲,呆了呆,低低道:“谢谢姐姐!”

连芳洲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来得细及问徐亦云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你要自己解决这件事,等过阵子你自己问吧!”

连泽心中微黯,轻轻点了头。

连芳洲便不再多说,起身出去。

外边厅上,看见她出来,徐亦云忙站了起来,一双布满血丝红肿的眼睛祈求的向她望了过来,手在身侧却不安的搅动着。

连芳洲对她心中到底有怨气,这三天三夜众人忙着照顾连泽,连泽一直陷入昏迷或者沉睡中没有醒来,也没有人理会她。

她也不声不响,不上前,就这样怔怔的坐在这外边厅上等着。

看见她熬得容颜憔悴,发髻凌乱,瓜子脸越发得尖而细,凸显的一双眼睛越发得大,哪儿还有半分昔日的光彩照人?

饶是再恨她,连芳洲此时见了她这副形容也不由得生出两分不忍来。不过她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出去了。

见她或者不见她,阿泽自己决定吧!她与她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至少眼下没有。

徐亦云动了动干裂的唇,小小的追了两步想要叫她,终究没有叫出口。

“二夫人,”吕嬷嬷扶住徐亦云,怜惜道:“您也守了这么多天了,如今二爷没事儿,您也去歇一歇吧!”

徐亦云眼窝热热的,又流下泪来。

“二夫人,”吕嬷嬷紧紧握住她的手臂,勉强笑道:“您不要这样,二爷,二爷心里还是有您的,只是,二爷刚醒过来,一时还没有想到您罢了!等他想到您了,定会见您的!”

对于那日发生的事情,吕嬷嬷心里自然也有埋怨徐亦云的,如果连泽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不但害了他,也害了她自己啊!

可是话又说回来,谁能想得到呢?谁能想得到容世子那么个温润公子竟然如此一副丑陋卑鄙的心肠?如果能想得到,她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去!

然而,谁知道呢……

看到她这几天失魂落魄,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二爷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她何尝不是一样备受着煎熬?吕嬷嬷的心里又不禁心疼。

她还想再劝,徐亦云已经慢慢抽回了手臂,怔怔的坐下,看着那厢房门的方向呆呆出神。

吕嬷嬷心下暗叹,柔声道:“夫人,要不,老奴去求见二爷,就说二夫人想见见二爷?”

“千万不要!”徐亦云忙摇头,道:“不要去打扰他,他伤成那样好不容易才好起来,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去打扰他,我……没事!”

“这……也好!”吕嬷嬷叹气,心道这又是何苦呢?为何总要在伤害别人发生之后又来伤害自己!

连芳洲和李赋上了马车,精神乍一松懈下来,才觉得困乏得实在厉害。

这三四天虽不是时时刻刻的守着,担心却是时时刻刻,即便偶尔抽空打个盹,也总是被他不好了的噩梦惊醒,心一通的狂跳乱跳;或者被他已经好了的美梦惊醒,然后醒来狂喜变成大大的失望失落。

如此反复折腾,如何能受得住?

李赋揽她入怀靠在自己身上,柔声道:“闭上眼好好歇一会儿,等回了家里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阿泽已经没事,你也可以放心了!”

“嗯!”连芳洲抬头冲他笑了笑,道:“回去看看儿子就睡,旭儿还不知怎样想咱们呢!”

李赋心里也惦记着儿子,却笑道:“儿子没有那么娇气,他一个爷们哪有这么粘人!”

“……”连芳洲乖乖的闭嘴。儿子距离一个真正爷们的距离好像还有点远!

“对了,”连芳洲又道:“阿泽说,这件事他自己解决,让我们不要插手,我答应他了。”

李赋“嗯?”了一声,挑了挑眉,笑道:“也好!这次事情虽然凶险,我看挺过来了再想想对他也是一个教训,他既要自己解决,咱们看着就是!”

连芳洲点头,又咬牙道:“还好他没事!阿简,你知道吗?当看到他一身是血、人事不知的样子,那一刻我真的想杀了徐亦云那个女人!可是,我连打她一下都忍着没动手!我这还不是为了——哼!”

若不是投鼠忌器,她焉能这么轻易便忍下这口气了?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

李赋温言道:“都是为了阿泽,你也是不忍让阿泽难做。好在如今阿泽已经醒过来了,你也别再想这事儿了,我想,你那弟媳妇想必也该得到教训了!”

连芳洲哼道:“若这一回再得不到教训,这个人可真正是无可救药了!我也顾不得阿泽喜欢不喜欢,少不得要用些手段了!”

李赋知她心里实是气得狠了,也没劝说。看徐亦云那样子,不会了吧?

两个人急急忙忙回到威宁侯府,钱管家和春杏等都松了口气。

话说平日里府中虽然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可没个主人在,总是不方便,总会有些事儿没法做主。

他二人回了,阖府便如同找回了主心骨。

“旭儿呢?这几日可还乖?晚上有没有哭闹?白天有没有淘气?”连芳洲问春杏,心中一阵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