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确实遍体生寒,他在外为宫门拼杀和无锋对抗。
宫门内的人却与无锋的刺客说爱情。
真是悲凉可笑。
“你们的爱情我并不理解,爱上自己的仇敌,是十年前宫门死的人不够多,还是死的没有你们月宫的人,你便觉得与你们月宫无关,可以毫无负担的踏着前山人的血泪谈爱情。”卿舟满脸好奇,声音欢快平淡。
如同一个真的等待答案的人,一脸兴味地望着站在台下的月公子。
月公子并没有体会到卿舟的天真,而是如芒在背,他又怎会不知道爱上无锋的女子是错误的呢!
只不过如同卿舟姑娘所说,他常年居住在后山,没有见到当年的惨烈,事不关己。
月公子知道今日在劫难逃,他想要在了结之前,让他人知道自己和云雀的爱情。
让人知道他们曾经相爱过。
月公子自顾自地述说,“云雀是棺材子,世人认为不详,亲人将她抛弃她,是一个老乞丐看她可怜,将其养大。
老乞丐为了讨食,被人误认为小偷,将其打死,云雀不服欲要报仇,被人暴打濒死,是无锋之人将她带走,进入了无锋,过起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云雀心性良善,知道感恩。
为了我愿意留在宫门,不再和无锋联系。
云雀给了我一种药,无锋用来控制外出刺客的药“半月之蝇。”
就在那时我发现,无锋的半月之蝇就是宫门专属研制的密药“蚀心之月。””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上报。”宫尚角质问。
如果宫门知道无锋控制刺客的毒药,他们能最大程度的瓦解无锋对江湖门派的控制和威胁。
同时也能更好的从刺客口中撬出更多有用的情报。
“还能为了什么,为了他那可笑的爱情呗!”毒舌宫远徵斜眼讽刺。
宫紫商和宫子羽也是大吃一惊,宫门后山之日会和无锋刺客串通,为了刺客隐瞒这么重要的情报。
“月公子你可知道这件事隐瞒不报,对于宫门而言产生的损伤和牺牲。”即使白痴如宫子羽也知道掌握无锋控制刺客的方法,对于宫门的利弊。
宫远徵自从知道了宫子羽确实是宫门的血脉,对宫子羽的印象好了很多。
宫子羽能问出这样的话,宫远徵更是对他刮目相看。认为宫子羽比月公子强。
宫子羽的心里还是有自己家族的,有宫门百姓的。
“宫门的公子,怜惜仇人培养的刺客,为了心爱的女子,不惜背叛养大自己的家族,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我独孤家佩服。”上官浅说得咬牙切齿。
她真的理解不了这样的,为了所谓的爱情,能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只是讽刺。
哪怕是碎身碎骨,她独孤浅也绝不会爱上害死她父母、亲族的凶手。
还是独孤派的人,她独孤浅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宫门的有些人。
月公子在后山学堂中长大,自然熟读门派家训,他只过是明知故犯罢了。
为了爱情,他有什么错呢?
月公子讲述这些,要的从来不是谁的原谅,他只是想抒发自己的情感罢了。
他没有理会前山之人的指责,和侍卫们痛恨的眼神。
从他选择隐瞒那天起,月公子便知道有一天会面对宫门的狠毒,千夫所指。
如今他每天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云雀的离开,将他的生气一并带走了。
后山的公子们见月公子没有反驳,默认了宫子羽他们的质问,一个个很失望。
他们不知道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亲疏不分,不顾宫门的死活。
连一向与月公子最亲近的雪公子,也默默地远离。
雪公子是不大聪明,但他能分得清家族、仇恨,他知道无锋作恶多端,手上染了无数人的血。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月公子不去想那么多,继续讲述。
“云雀说无锋的制度森严,一日为无锋,终生不可逃,无锋刺客执行任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为了摆脱无锋之人对她的纠缠,我和云雀想出了假死的办法。
我告诉她研制出了冬蝉草,可以让人像寒冬中沉眠的昆虫一样,抑制呼吸抑制心跳,血色全无接近假死。
遂我向执刃和月长老提出,将云雀的尸体挂在宫门城墙上,以此向无锋示威。
我怕出现意外,给云雀衣服内放了一颗百草萃以备不时之需。
但我万万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第三天去接云雀尸体时,侍卫告诉我有人来到宫门抢走了云雀的尸体。从此我度日如年,每日想知道云雀的生死,日夜思念。”
“所以你白了头,为的不是生你养你的宫门,而是无锋的刺客。”卿舟为月公子做了最后的陈词总结。
“其实你恰恰是你在云雀身上放的那枚百草萃,加速了她的死亡。云雀尸体运回无锋正好是冬蝉草药效退却之时,无锋首领发现云雀假死,气怒之下一掌击碎了天灵盖而死。你其实猜到了吧,你在愧疚,是自己的自以为是,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卿舟的话语句句戳心,每一句都扎在月公子的心里。
月公子气血翻涌,口吐鲜血。
“活该。”宫远徵对于这样分不清家仇亲族的人,没有半点同情。
宫紫商本来见月公子外表俊美,想要亲近调戏,听了这个故事,如今再看眼前人。
只觉反感,晦气地扇了扇鼻尖的空气,仿佛屋内有什么恶臭一般。
独孤浅更是心口快意,恨不得月公子多吐几升,失血而死。
对于这样的人,独孤浅乐得多插几刀,状似无意地道。“也不知道云雀是怎么的花容月貌,死在最好的年华,心里会不会感谢月公子完美无瑕的主意。”
“当然要感激了,不然怎么能死的那样快呢?月公子你加点油多吐点,说不定在地府能赶上你心爱的姑娘呢?”宫远徵再插一刀。
恨不得月公子立马去死。
原本宫远徵对于月宫抢他药人便心生不喜,如今更是不把他当宫门之人看待。
不然如果有宫门之人像月公子一般,吐血不止,宫远徵早就上前帮忙了,如何会像此时一般,恨吐血不够多,巴不得他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