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红色灼烧着宇文无极的眼球,他不敢相信这是他吐出来的东西!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才多大,为什么会吐血!
“宣太医!”李维踹了一脚不知所措地李德才,赶紧上前去用帕子给宇文无极擦拭。
太医惶恐进来,给宇文无极把脉的时候,都颤颤巍巍,深怕皇上万一有个顽疾,那自己全家老小岂不是也要搭进去?
待号完脉,他舒了口气。
“皇上这是怒极攻心,且最近上火,饮食上实用过多肉食,倒是脾胃有损,这才吐了血。容臣给您开些调养脾胃的药,日后清淡饮食,养好脾胃即可。”
宇文无极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脾胃有损。他差点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要死了呢。
宇文无极再次吐血的消息也传到了皇贵妃卢英红的耳朵里,她抿了抿唇,心想,皇上说不定命不久矣,可惜她没有皇嗣。
不过眼下有个现成的小的,只要弄死宋文悦,自己再要来那孩子抚养,日后也是个太后。
当不了皇后没什么,能当上太后就行了。
父亲传来消息,说族中想选被贬到封地的雍王,她不免嗤笑。那已经长大的狼崽子,能有自己养大的乖顺?
只是,要想个什么名头呢?
肯定不能陷害宋文悦和侍卫通奸,不然皇嗣血脉有疑,这个孩子也就废了。
卢英红燃着凤仙花汁的鲜红指甲在桌面上轻点,沉吟一会儿,拿定主意。
那就巫蛊之术吧。
正好皇上不是吐血了吗,正好能利用上此事。
而此时的宋文悦正在自己的屋子里恼火,她的院子里还住了一个充容,是她讨厌的狐媚子长相。卢英红特地将此人和自己安排在一处,用来膈应她。
宋含致这个蠢货行事有错,不仅没能得到卢玉洁的倾心,还被其所伤,现在两家是没有言和的可能了。
为了避免梁子结大,她让宋成章将庚帖还回去。但卢英红似乎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娘娘,奴婢方才看到充容的一个婢女,鬼鬼祟祟出去见了一个婆子,回来的时候拿了个什么东西。”
宋文悦挑眉,这充容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也敢有小动作?
正巧她这些日子攒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呢!
“走,去我这好妹妹那看看。”
她带着几名宫女进了充容的屋子,充容颇为惊诧。她知道宋文悦不喜她,所以从来不会往她面前凑。哪怕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她都是龟缩在这屋子里,能不出去就不出去的。
“参见珍妃娘娘。”充容谨小慎微道。
宋文悦端坐上首,看着蹲着给她行礼的充容,也不说起身的话,就这么让她蹲着。
充容的品级不高,因而分到的冰块很少,用完就没有了。这个屋子里热得厉害,没一会儿,充容身上就被汗水打湿。
她咬着牙,腿上已经发酸的厉害,却不敢吭声。
似是也被热到,宋文悦这才不急不忙地开口:“方才你的婢女出去拿什么了?”
听到这话,那名婢女立即惶恐地跪地,四肢匍匐在地上。
“这几日娘娘胃口不好,奴婢只是托一名姑姑,给奴婢弄一只西瓜来,给娘娘夜里吃。奴婢什么都没做!”
宋文悦见她这般反应激烈,当即冷了脸,道:“还不速速招来!是想让本宫用刑吗!”
婢女咬死不认,宋文悦给自己的婢女递了个眼神,她当即会意,带着人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充容面色煞白,“娘娘,臣妾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很快,婢女拿着个巴掌大的玉瓷盒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娘娘,找到了。是在充容娘娘床头搜出来的。”
充容的脸色惊异,一双眼睛乱瞟。
“这脏东西你是从哪来的!”
充容吓得立即将什么都招待了。
宋文悦心中也是惊疑,她只是诈她一诈。不成想竟然知道这盒子里的乾坤。
回了自己的屋子,宋文悦看着桌上的瓷盒,不知为何只觉得这盒子让她毛骨悚然。
“娘娘,这膏药若真有这奇效,不若让奴婢帮您用上?”
宋文悦摆手。
据充容所说,这玉骨生肌膏在嫔妃们手上流传很广,大家都那么用。而她却是第一次听说,为何旁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入宫这么久才知道?
而这盒药,似乎后宫女人没有不用的。她们都有一个被所有人都忽视的共同点——没有孩子。
而她从未用过,有了孩子。
在所有女人都没有孩子的情况下,皇上变成了不行的存在。且之前有传出皇上被下了绝嗣蛊毒的消息,大家就更加不会怀疑到是后宫女子不行上面。
其实不是皇上不行,是后宫的女人们不行!
宋文悦想到此处,惊恐地将这盒膏药打翻在地上,瓷盒破碎,莹白的脂膏沾上地上的灰尘,变得脏污。
“快将这脏东西收好!”
宫婢茫然不解,又听宋文悦吩咐:“将那小贱人叫过来,本宫有事吩咐!”
充容胆战心惊地进来,见上首的宋文悦面色如常。她喝了口茶,不疾不徐道:“你这物件从哪来的?本宫觉得不错。”
充容舒了口气,道:“是皇贵妃身边的慈姑姑姑介绍的!”
宋文悦的笑容加深,没想到背后这条鱼这么大啊!
出了屋子,充容腿软地被婢女抚着回屋子。
婢女小声伺候她坐到床边,“奴婢等会儿就去告诉公公,事情办妥了。”
充容揉着发酸的腿,眼中是一片悲凉。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进宫之前,她就有了青梅竹马即将成婚的对象。可家里人听说皇上要大选,当即将她送了过来。
她想过自毁身体,落了疤后就不会入选。不了嫡母竟然用软布捆着她,限制她的行动一直到大选那日。
“我想出宫。”
婢女立马捂住她的口,“主子,这话咱们放心里。公公说了,只要我们听话,他会帮我们的!”
充容苦笑一声,大家不过都是棋子,他一介阉人,一辈子都困在这四方天里,自己尚且挣扎,怎么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