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世纪初建立的由他帝国,当时在非洲大陆上最强大的王国,虽然那时候的非洲还存在一大部分地区没有解放,但是由于世界超级大国的分崩离析,军事与政治统治力分散,这些殖民地很快就被由他帝国统一。辛古拉王逝世后,他的长子瓦沙克继承他的王位。当时的非洲还存在其它的教区,比如说传统巫毒教、挈拿巴教等。但是瓦沙克王却认为这些是异己势力,都是潜在的威胁,因此将其它教区的男人进行屠戮,并强迫妇女和小孩改信由他教,并且强制要求这些前异教徒们每天在‘由他之墙’下跪拜忏悔,持续十年。
“这之后,瓦沙克王改写由他法律,废除许多对他自己有束缚的教法和教规,焚烧由他教的典籍和书作,废弃了辛古拉王的旧教宫,将圣城建立在前非洲联邦国的首都。瓦沙克王作为一国君王,挥霍无度,压迫平民教徒,逼迫他们纳贡,招致了无数平民教徒的愤恨,他们认为瓦沙克不仅亵渎了神圣的由他教,更加可恨的是他极度的残暴专制,祸国殃民。
“虽然辛古拉王的旧教宫被拆去,但当时有几个农民在教宫的遗迹里发现了一本疑似辛古拉王生前写的一本秘密圣书,书名是《索尔洁世之匙》,这本书只记载了一个巫术,称为‘暗黑亡灵现世’。书中明确声称,这种巫术仅能够对昏庸的帝王使用,并且整个凡世只能够使用一次。举行这种仪式会召唤三位灵界巫师,他们会召唤最强大的不死族,这种不死族类似于传统巫毒教中的还魂尸,但是比一般的还魂尸更加坚不可摧,而且更加迅猛暴力,这些不死族还能够让周围的人也变成不死族,他们会听命于灵界巫师的指挥,入侵圣宫杀死昏庸的帝王和他的忠臣侍卫,从而让王国的核心力量彻底覆灭。几个农民在得到这本巫术书后,一致同意举行‘暗黑亡灵现世’的巫术,以拯救由他帝国的平民百姓,他们按照书上所说,献祭了一个活人,便开始等待灵界巫师和暗黑亡灵的现世了。
“关于《索尔洁世之匙》一书的具体内容以及巫术的细节,历史记载有很多不同的版本,不过关于我刚才说的这些内容的记载都没有太大出入。但是,关于由他教和由他王国的覆灭,也就是在圣城发生的事变,虽然一些历史资料记载比较简略,不过基本都是一致的。事情发生在一次皇宫宴集上,那天的宴集上突然出现了三个戴面具,穿黑袍的陌生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他们,都以为他们是瓦沙克邀请来的巫师。而在宴集进行期间,有一个臣官忽然倒地剧烈抽搐起来,不一会儿他就变成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癫狂者,发疯似地攻击起身边的人来。他见人就猛地扑上去撕咬他的脖颈,并且还力大无穷,无人能够制止。在场的侍卫尝试杀死它,却不是他的对手,所有侍卫都被那个发疯的狂人咬死,而那三个黑袍人则泰然自若地堵在门口,防止有人逃跑,有侍卫试图攻击这三个人,但是发现他们是刀枪不入的。最后,瓦沙克王终究没有逃掉,被发狂的人活生生地咬死,在场的官臣被咬死到只剩下十几个幸存者时,那个发狂的人忽然倒下了。接而那三个黑袍人就说话了,他说,他们是魔界的黑魔法师,而那个发狂的人是他们召唤的‘黑暗精灵’,他们问幸存的人是否愿意追随他,协助他们毁灭由他帝国。在场活下来的人此时都被吓坏了,无一不敢答应。其实,我所搜查到有关这一段场景的记载,以及之后的故事,主要就出自当时的一个名叫卡莉芙的幸存者写的回忆录。而她也是黑魔法教的主要创始人之一。
“这件事发生以后,这三个自称黑魔法师的人就占据了圣宫,并将更多的反抗者变成‘黑暗精灵’,就是一些身体素质超乎常人的癫狂者,他们三个利用这些黑暗精灵轻松击败更多圣城里由他帝国的军队,并且根据记载,很多被黑暗精灵咬死的人也会在不久后同化为黑暗精灵,这一点和《索尔洁世之匙》那本巫术书是一致的。由他圣城很快被黑暗精灵征服,而这三个黑魔法师并不是赶尽杀绝所有人,他们对于前来降服他的人也来者不拒。据传,黑魔法师会让降服者们服下一粒药丸,黑暗精灵们便不会对服过药丸的人展开攻击。
“圣城的所有由他教势力被彻底清扫以后,三位黑魔法师召集了他们最为亲信的五个人,其中就包括卡莉芙,给他们交待过一些重要的事后,黑魔法师们便就此消失不见。那天夜里,所有的黑暗精灵也都倒下了,变成了真正的死尸,从此以后,黑魔法师和黑暗精灵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而那三个黑魔法师究竟给那五个人交待了些什么,卡莉芙没有写在回忆录中。
“瓦沙克王和由他帝国彻底覆灭,由他教自然而然也不复存在。然而,卡莉芙等五个人成立了一个全新的教派,信奉者们称其为‘黑魔’,这就是黑魔的起源。黑魔所信仰的最高圣主正是那三名神秘的黑魔法师。因为他们真正拥有恐怖至极的超自然力量,并以此推翻了一个强大的帝国,这是所有信奉者们共同见证的。不过,黑魔法教的信徒们并没有据此建立一个新的帝国,也没有在平民中推广传播黑魔法教,根据卡莉芙的回忆录,信徒们将黑魔法教发展成了一个秘密宗教组织,只有十分笃信者才能够加入黑魔法教。
“在此之后的三年内,非洲大陆的一些相对发达地区的人民联合起来发起了民族革命,彻底清扫所有帝国主义残余势力,建立分权制度国家,开展划地贸易,大力发展经济,许多人从其它大洲涌入非洲,非洲的多元文化和工业科技再次兴起,这时候大概是2350年。
“至于黑魔法教,在此之后也依旧保持神秘,并且极其小众,但是一定一直存在,很多资料表明,黑魔法教在上个世纪就已经存在于世界的各大洲。”
说到这里,邓也低下头,目光落回到黑皮书上最后一页的三个名字上,接着说道:“根据卡莉芙的回忆录和一些其它书籍的记载,这三个名字,就是那三个黑魔法师的姓名,阿特耶波夫,凯,迈克伦。”
邓也的讲述让易水寒听得早就已经瞠目结舌,他痴痴望着书上的那三个名字,半晌,才回过神问道:“呃,那这三个人,还有黑暗精灵这种东西,你真的相信他们是真实存在吗?”
“我个人的观点,是倾向于他们是真实存在的。”邓也说,“由他帝国的存在应该是无可争议的,尽管许多历史资料都将由他帝国的覆灭的归结于民族独立战争,但是几乎仅限于此,没有任何其它信息。而唯一对如此具有统治力的帝国是如何被平民一举剿灭的过程做出细致记录的,就只有卡莉芙的回忆录和一些黑魔法教的圣书典籍,而这些典籍中对该教起源的陈述具有出奇的一致性,就是我刚才讲述的那个故事。”
邓也的目光再度聚焦在桌上的黑皮书上。“说回现在,如今的黑魔法教已经发展成了另外一种形式,一种秘密宗教,据传,黑魔法教信徒如今遍布全球,但是以相对落后的村镇乡下为主要聚集地。然而关于黑魔法教的具体信息,比如信仰人数和宗教纲领等,都无人知晓。黑魔法教从不传教,甚至从未在明面上对外公开过,好像在有意避免与外界的接触。尽管有不少宗教学和神秘学专家在调查研究现在的黑魔法教,但却罕见成果。”
易水寒打了一个寒颤。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起一个人。”邓也将一绺红发拨到耳后,继续讲到,“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起,在全世界范围内陆续有许多离奇失踪案发生,这些失踪案多发生在落后的乡下,并且其中的一些目击者在失踪案发的近几日会见到相貌非常怪诞的人类,并且还会伴随其它一些诡异的事件一起发生。关于这些案件有许多民间志怪传说,但直到最终无一被侦破。直到五年前,一位叫做谷目真影的学者发表了一篇论文,其内容就是有关黑魔法教的若干研究成果,而在这篇论文中,作者首次将这些失踪案件联系起来,并提出这正是被称作黑魔法教的秘密宗教团体所为。论文指出,黑魔法教和它们最初成立时一样,以黑魔法师为信仰客体,并以探寻和发展巫术和咒术为主。他们之所以选择将黑魔法教作为秘密宗教,并选择乡下为主要聚集地,是因为他们的许多宗教活动都会涉及非法犯罪行为,例如掳掠人口,这也是所有那些失踪案的根源。这就是谷目真影第一篇论文的主要内容,论文一经刊登后就引起了很大的响应,社会大众首次知晓了黑魔法教这样一个秘密宗教的存在。尽管论文只是提出了一个未经证实的假说,论据也十分有限,不过这个假说至少为一系列失踪谜案提供了一条线索,而黑魔法教这样一个神秘恐怖的宗教组织首次被揭露了一角。
“一年后,谷目真影在个人网页上发文宣称他已经调查清楚了黑魔法教的所有真相,并且已经撰写关于黑魔法教的第二篇论文,他声称真相是‘超乎常理的’。这引起了的极大的关注,所有人都在期待他的文章,这也包括我。可是却迟迟不见他的文章发表。再后来,我才在新闻得知,谷目真影早在不久前便已失踪,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他的朋友最后见到他的时间就是在他在个人网站上发预告文章的那几天。后来有人了解到,谷目真影家中的所有资料、书籍、笔记全部消失不见,包括他的个人电脑中的所有文件,也被彻底清空,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一经爆出,各种阴谋论和都市传说层出不断,黑魔法教的恐怖阴影笼罩在人们的心中。更加难以加解释的是,后续一些其它学者试图研究黑魔法教的时候,经常都会遇见一些怪异的事情,比如说研究资料的丢失、被神出鬼没的黑影缠身等。这些事情传开后,大家提起黑魔法教都谈之色变,渐渐的,黑魔法教就成为了一个神秘的禁区,几乎没有人敢去再去挖掘黑魔法教的更多信息,人们在聊天时也避讳谈及它。从那之后,失踪案和相关的诡秘事件仍然时有发生,但都追查无果,这些案件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邓也的讲述告一段落,一旁的易水寒早已被这段骇人的故事吓得心惊胆颤。炉火烧得很旺,柴火“噼啪”地响着,但易水寒却接连打着寒噤,他盯着桌上的黑皮书,恍惚间,他眼睛的余光仿佛瞥见一具怪诡的黑影正在墙角窥视着他,仓皇间一定睛才看清那只是烛光映出壁柜边上一盏壶具的影子。
易水寒的目光回到圆桌前,邓也正在翻看黑皮书,她宁静的神色没有一丝波动,这让易水寒惶然寒悚的内心得到一丝温慰。
“黑魔法教固然神秘,但是身为科学主义者的你应该不会相信那些超自然传说的吧,他们并没有超自然力量,是这样吗?”
“不对,这种说法不恰当,这需要取决于你是如何定义‘超自然力量’的。”邓也没有抬头,“在超自然研究领域,对超自然现象定义通常为人类已知的传统自然科学知识无法解释的现象,”邓也的语气很平静,“如果按这个定义,事实可能会和你的想象不大相同。我们确信,黑魔法教掌握着若干种‘超自然力量’,就比如,他们很可能具有远程掌握信息的能力,我们现在对黑魔法教的谈论,他们有很大的概率是能听得见的。”
邓也刚说到这里,两人就听见风雪的呼声间隐约伴随着一阵门轴的转动声,易水寒和邓也错愕地一齐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