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遥原本是用药物在装病,脸色苍白。听完这些话,直接转变成了悲痛的惨白,心口一阵绞痛!
死一个二叔不算什么。
可还当场抓住了那么些个富商官员……这些人都活不成。
官职肯定保不住!
“怎么会这样……是林浓!一定是这个贱人陷害算计的!”
“我真后悔,当初还不如找机会一刀捅死她!”
青绵着急。
上官家实力折损的越来越多,自家主子的底气和林侧妃的差距越来越大,若是不能在上官家倒台之前得到太子的全部偏袒偏爱,只怕是要死在林侧妃的报复之中啊!
“这下可要怎么办才好?”
上官遥用力闭目,快速盘算对策:“你想办法,把聚血丸悄悄送到赵蕊的手里。”青绵茫然:“一个进气多,出气少的贱人,救她有什么用?咱们以前坑过她,她未必肯吃。”
上官遥眼眸微眯,浓密的长睫之中滤出淬毒的光影:“已经随时会断气的母亲,知道还能健健康康再陪她儿子活半年,能有时间和机会为他留好后路,她就是赌一把,也会吃的!”
听完,青绵担心:“这贱人的手段和心思可比欧阳氏之流厉害得多,可是她会不会来害您?毕竟当初她会被软禁,是因为咱们背后利用算计了她啊!”
上官遥冷冷一掀嘴角:“她敢么?她若是敢把算计动到我头上,我立马弄死她儿子!”
青绵一想,也对,便点了头:“奴婢会想办法悄无声息联系上她的。”
上官遥又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你再告诉她……”
青绵了然:“好,奴婢记下了。”
寝殿的门被敲响。
外头传话。
太子来了。
上官遥深呼吸,咽下心中的悲愤和恨意,极力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绝对不能让太子知道,自己随时与外面联系着。
萧承宴进来。
看着她虚弱地靠着迎枕,神色确实是毫无破绽,但掌心未退的深深掐痕,还是暴露了她前一刻激烈的情绪。
足以说明,她一直都在跟外面的人私下串联谋算!
当初林家出事的消息,就是她让白氏说到摘星面前去的,企图让他怀疑浓儿。
其心可诛!
内心里嗤笑,厌恶也更浓。
蛇蝎怎么会知道痛心,不过是实力的折损,让她感到愤怒和底气不足罢了!
但清俊好看的脸上则流露出真挚的担忧之色:“太医怎么说?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
青绵扑通一跪:“殿下!娘娘是中毒了!”
萧承宴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惊色。
眸色一沉。
“查到是谁了么!”
上官遥蹙眉,难过道:“是青霜!臣妾自问待她不薄,从打骂刻薄,月钱给的更是旁人家奴婢的双倍,可她竟然要臣妾的性命,在杯盏上抹了毒!”
“要不是青绵及时发现,臣妾这会儿只怕是……”
话说不下去,她掩面啜泣。
满是被心腹出卖的无力和难过。
青绵呜咽着,悲愤道:“殿下!若是娘娘真的毒发死了,旁人会怎么想?她们会以为是娘娘害了刘夫人的胎儿,是心虚,所以畏罪自尽!”
“分明是有人暗中收买了青霜,杀害刘夫人腹中胎儿,嫁祸给张承徽!青霜早就在茶具上下了毒,若是一切顺利,就悄悄把茶具换了。若是不顺利,就毒杀娘娘,让娘娘来背这个黑锅!”
萧承宴没有去理会奴婢。
一双不见底的凤眸只是深深地看着上官遥。
上官遥极力放松自己,回视于他。
萧承宴嗓音平静如湖面,叫人听不出喜怒:“你二叔死于落回。”
上官遥眼底浮漾起了水雾,委屈地重重咬唇:“殿下,是在怀疑臣妾做戏,只为了能摘清自己吗?二叔被毒杀,何尝不是最大的破绽?没有人会这样蠢地暴露自己。”
“臣妾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但分明是有人在挑拨殿下对上官家的信任啊!”
萧承宴没有看到她对上官二的死有一丝一毫的震惊,就知道她与外头时时刻刻保持着联系!
或许他在东宫的一举一动都被出卖给了上官壑!
越是嫌恶痛恨,他的笑容越是和煦温柔
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拍:“本宫怎么会疑心你,身子不好,就越发多心起来!”
上官遥知道他未必会信。
但把水搅浑了,他的怀疑才不会只落在自己身上。
只要个个都有嫌疑的时候,自己的嫌疑就不算嫌疑了,不是么?
她后怕垂泪。
沾染着眼泪的脸在投罗进的淡淡暖色光线之中,更显苍白的娇美。
“臣妾毒发的时候心脏跳得好快,整个人都是无力,脑海里一片混乱,拼命不让自己晕过去,就怕闭了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殿下可知,臣妾再次醒来,想到还能看到您、得到您眷顾的时候有多高兴!”
萧承宴温柔了神色,轻轻擦去她的眼泪:“那个端庄优雅的上官遥去哪儿了?怎么变得如此娇气起来。”
为什么娇气?
因为上官遥看清楚了,这个男人就吃较软无力的一套啊!
她啜泣着,娇滴滴的道:“臣妾不怕死,可是臣妾……舍不得殿下,贪心地想要与殿下白首偕老!”
萧承宴听着她装模作样哭泣的声音,无比嫌恶。
想学浓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嘴脸!
“本宫知道你的心意,定然不会辜负,好了,身子虚弱,可不许再这么流眼泪了!好好养着,还等着你给本宫多生几个孩子。”
上官遥晓得上位者哄人的耐性有限,稍许又掉两滴泪,便适可而止地停下了。
湿漉漉着一双眼睛盈盈望着他:“臣妾也期盼着,能早日为殿下生下与我们血脉相亲的孩儿,如此,我们之间才真正有了最深的牵绊!”
萧承宴容色之中有感动,伸手将她拥在怀里。
垂眸看她的时候,格外深情:“太医怎么说?”
上官遥道:“太医开了三副清毒的药,吃完之后,再吃三副固本培元的,就可以了。”
萧承宴屈指,撩拨似的刮过她的脸蛋:“好好养着,本宫有时间会来陪你,等你好了,再好好伺候本宫,嗯?”
上官遥苍白的脸蛋上浮现一抹娇羞,绵软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是……”
萧承宴没心情与她调情。
体贴的扶她躺下:“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本宫再来陪你。”
上官遥以为是他的托词。
没想到深夜里,他真的来了。
只是从角门悄悄进来的。
上官遥不解:“为何?”
她又没被禁足。
事情也与父兄没有直接牵连。
他为什么偷偷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