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磊?”许大茂没听说过。
毕竟是道上的事儿。
对普通人来说,还是挺遥远的。
不过眼下,为了早做防范,他自然要追问清楚。
“说说,究竟是怎么个死对头?”
许大茂很感兴趣。
老炮嘴碎,再说也不是秘密。
在许大茂塞给他一盒烟之后,他也就痛痛快快,说起了边作军,钱永强,和齐光磊之间的恩怨。
“顽主嘛,都有自己要维护的地盘。”
“有时候,为了争地盘,约着茬架,是常有的事儿。”
“边作军和钱永强是一伙儿的,他们两个,算是道上比较仁义的那一拨。”
“齐光磊呢,手段狠辣,而且背后还站着齐家。”
“别人不敢抢边作军他们的地盘,他就敢。”
“因为这个,两方对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说是死对头,也没错。”
许大茂顿时眼神一亮,不但不怕边作军,反而主动招惹,这不就是他要找的人吗?
于是连忙追问:“那你说的齐光磊,齐家,又是怎么回事儿?”
老炮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儿出来,这才说:“你听说过齐守义吗?”
“什么?”许大茂没听懂。
老炮笑了:“齐守义,经常上报纸的。”
说完往上指了指。
“齐光磊,就是齐守义的儿子。”
“有一个有本事的老子撑腰,你说,齐光磊能怵边作军吗?”
“最后,边作军和钱永强为了保命,这才金盆洗手,不当顽主了。”
“所以,你知道齐光磊的厉害了吧?”
这是个人理解杜撰的版本。
许大茂却信以为真。
他明白老炮手往上指的意思。
那就证明,齐光磊家里,有权有势。
再一想,那——
许大茂想到了走私。
边作军能干,齐光磊为什么不能干?
这两个人,本来就是死对头。
当初齐光磊压了边作军一头,压的他都不敢当顽主,那再压他一头又如何?
许大茂越想越兴奋。
最主要的是,以后他要攀上齐光磊的高枝,那边作军就算看他不顺眼,也奈何不了他。
于是,许大茂打听了齐光磊地盘,从鸽子市直接找了过去。
可惜,时间太早,齐光磊并不在。
“麻烦跟磊爷说说,我是红星轧钢厂的,叫许大茂。”
“跟边作军住在一个四合院,我有关于他的重要事情,要跟磊爷禀报。”
许大茂姿态放的很低,点头哈腰。
他这些人都称呼齐光磊叫磊爷,就也跟着一起这么喊。
而且还一人送了一盒烟。
极尽谄媚。
不过,效果不错。
这帮人,就是要出去捡破烂的生瓜蛋子。
白得了一盒烟,都乐呵呵的点头:“好说好说,回头我们会跟磊爷说的。”
“到时候,磊爷要是愿意见你,自然会让人去找你的。”
“是是是。”许大茂也不敢多说什么,点头哈腰,然后走了。
等到齐光磊出现,已经是快要傍晚了。
这家伙打着哈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今天没什么大事儿吧?”齐光磊坐下闭着眼,随口问了一句。
看样子,倒有些没睡醒。
手下的人连忙说:“磊爷,边作军和钱永强都怕了你,他们曾经的那些手下,也成不了气候,都是小事儿,不值一提。”
说到边作军,他倒是想起许大茂来了。
于是就说:“对了,早上的时候,有个叫许大茂的人,说是红星轧钢厂的,跟边作军住一个四合院。”
“他说,他有关于边作军的重要事情,要跟您说。”
这话让齐光磊提起了一些兴趣,睁开眼说:“那一会儿让人去轧钢厂,把许大茂带来见我。”
只要事关边作军,钱永强,他都感兴趣。
想到这里,他随口问道:“昨天捡破烂的账目呢?拿来我看看。”
无本万利,重要的是,还能跟边作军和钱永强竞争,所以,他格外上心。
手下给拿了过来。
他看了一遍,点点头说:“不错,收入比前一天又提高了不少。”
“这样,你昨天不是汇报,说有一些外来的,拉帮结伙占地盘捡破烂吗?”
“去跟他们说,京城的地盘,他们外来的没资格抢。”
“想要在京城混,那就听我指挥,捡的破烂,也都要归我,我会给他们一口饭吃。”
“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滚!”
“明白吗?”
手下连忙点头哈腰:“明白,我一会儿就吩咐人去干这事儿,只要是外来捡破烂的,都收归磊爷。”
齐光磊点点头,随口问道:“对了,边作军走了,钱永强今天都干什么了?”
手下做足了功课,闻言立刻汇报:“今天钱永强让他手下那七八个人,都出来收破烂了。”
“然后他自己到处在找牛皮纸袋的库存,一毛二,收了一些。”
什么?
齐光磊一下子站起来:“你说他今天收购,价格提到了一毛二?”
为什么?
他昨天以为一毛钱是个坑,所以把手里收购到的货,都卖给了边作军。
可没想到,今天价格又提了两分钱。
难道,是他猜错了?
一毛钱并不是价格的极限?
那他卖给边作军的那六七千斤货,岂不是一斤让对方赚了两分钱?
齐光磊的眼神惊疑不定。
“不对,我从没听说过,牛皮纸袋还有什么大用处,京城这边,以前都是两分钱一斤,从没变过。”
“就算是东山省需要,那价格也不会高到哪儿去,充其量,一毛钱一斤,也就到头了。”
“钱永强今天收一毛二一斤,一定是边作军走之前,让他这么干的。”
“想用这招,搅乱我的判断,让我觉得,价格会持续走高,诱骗我也跟着高价抢货。”
“哈,我就偏不上当。”
说完,他吩咐手下的人:“你去跟咱们的人说,不要收牛皮纸袋的货了。”
“手里有的一点儿,也都卖给钱永强。”
他倒要看看,谁的判断更胜一筹。
“算算时间,现在,边作军也应该快到东山省了。”
“这次,我安排了好几个人尾随。”
“边作军啊边作军,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把牛皮纸袋卖去了哪儿,又是价格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