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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陇客的承诺后,月德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黄鼠狼郑重地叮嘱她要好好学习,作为妖,月德的妖力没有什么攻击性,也不存在靠妖力去获取资源。她要在人类社会养活自己,只能靠学习。

月德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溅到脸上,几缕刘海也被打湿,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边,衬得她那张小脸愈发楚楚可怜。

陇客站在一旁,看着月德这副模样,心里有点内疚,忍不住开口说道:“我教你吧,这次我保证绝对不骂你了。”

不得不说,陇客在教学方面确实有一套。

讲题的时候,她能把复杂的知识点深入浅出地讲解清楚,即便是月德这种思维有些僵硬的人,也能轻松理解。在陇客耐心的教导下,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七点。

一阵敲门声响起,是韩渡来接月德上学了。

一想到又要去学校,月德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她本来就白皙的脸色,此刻更是变得毫无血色,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气。

陇客看着月德这副憔悴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请个假?在家休息两天?”

月德却摇了摇头:“不了。上学哪有不想死的,想想就过去了。”

陇客满眼怜爱地轻轻拍了拍月德,轻声说道:“月月受苦了。”

年纪大就是好,躲过了应试教育。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月德一下子沉默了。

因为陇客不太方便在韩渡面前现身,便没有出去。

月德默默地跟着韩渡上了汽车,又顺手接过韩渡手里的早餐。

她慢慢地吃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只正在进食的兔子。

韩渡看着月德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手痒得厉害,很想伸手去戳戳她的脸,但还是忍住了,开口调侃道:“吃耗子药啦?怎么虚成这样?”

“别烦我。”月德没好气地扭过头,看向窗外,嘴里依旧慢慢嚼着包子。

她向来不爱吃肉,好在这个包子是素馅的。韩渡见月德真的心情不佳,便安静了下来,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月德可能真的很难受,也就不再去骚扰她了。

心里暗自纳闷,不应该啊,以往周五这家伙不是最开心的吗?难道是昨天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到了学校,月德今天的心情糟糕透顶,然而奇怪的是,写作业的时候她却比之前更加专注了。

她拼命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作业上,不敢去想黄鼠狼的事。一想到黄鼠狼,她的心就揪成一团。

他现在还好吗?还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活不了多久了?陇客答应自己会去看望他,可如果黄鼠狼还好好的,会不会怪她这三年都不去看望呢?

不行,不能再想了。月德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些念头都甩出去。

课堂上,物理课比数学课更让月德感到绝望。老师在讲台上不停地说着小球、木块、磁场,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字母和公式。

月德望着那片仿佛天书一般的黑板,只觉得脑袋发胀。

她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手上一个没控制住,使劲一捏。

只听“咔嚓”一声,透明的笔壳竟然直接断裂了,尖锐的塑料扎进了掌心,瞬间渗出一点血来。

那滴血滴到了地上,很快就被影子吸收了。

月德这才回过神来,她有些慌乱地胡乱扯了张纸,紧紧地捂住伤口。

……

陇客雷厉风行,动作十分迅速。

当天晚上,就有工作人员前来接月德前往妖精管理局。

妖精监狱并不在本市,她需要跟着工作人员乘坐飞机前往一个专门关押妖精的地方。

陇客一同前往。她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整日清闲得很,陪着自己(单方面认定的)徒弟去探亲倒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儿。

抵达目的地后,眼前的景象和月德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这里并没有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森严氛围,听工作人员解释后才明白,关在这里的妖精大多犯的是轻罪,攻击性不是很强,所以管理相对宽松。

而那些攻击性强、罪行严重的妖怪,自然有专门的、更为严密的关押场所。

随着一步步靠近关押黄鼠狼的地方,月德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紧张的情绪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陇客察觉到了月德的异样,捉住她的一只手。

来到了见面的地方,一鼠一兔即将隔着一层透明玻璃相见。

陇客很识趣地没有走进见面室,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月德看到黄鼠狼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眼泪不受控制地疯狂飙涌。

那场面,真不是夸张,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就连一直默默潜伏在暗处的系统都被这一幕震撼到了,偷偷地暗戳戳拍下了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黄鼠狼原本沉浸在伤感的情绪之中,看到月德这副哭成泪人的模样,反倒破涕为笑。等月德哭得稍微缓和了些,他才轻声唤道:“月月。”

“嗯。”月德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一个哭嗝接着一个哭嗝,抽抽噎噎地说道,“爸,我好想你。”

“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好了不想我吗?”黄鼠狼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那我忍不住呀,我也没办法。”月德带着哭腔回应。

“好吧。我也很想你,有点后悔让你别来看我。”

仔细打量眼前的黄鼠狼,月德发现他又衰老了很多。

他的妖力也衰退了不少,已经难以维持完整的人形。如今的他,身形极为瘦削,像一根瘦骨嶙峋的竹竿,整个人佝偻着背,两只耳朵从杂乱的头发里露了出来,身后还耷拉着一条尾巴。

曾经那身油光水滑的毛发,如今也变得黯淡无光,毫无生气。

可以很轻易地看出,他的寿命不长了。

月德又和黄鼠狼说了会儿话。

看着黄鼠狼的背影,他迈不开腿,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动着离开。

月德一阵心酸,却没有再哭。

她心中也有预感。

在黄鼠狼回头那一瞬间,她抹掉眼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生老病死,天道有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