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观念产生于凡人的思维局限,”沐羽虽无心与低阶修士辩论,但简单的讲讲道理,若能扭转其错误观念,也是一件功德。“做为从凡人中诞生的修士,有‘修行求长生是逆天’的想法很正常,但已经成为修士,并获得了超越凡人的寿元后,还坚持修行是逆天的观念就是错的了,是思想落后于修为和寿命的表现。通俗的说:你都已经成为修士,拥有远多于凡人的寿元了,怎么还会认为天道禁止长生,求长生就必须逆天呢?天道明明给你和凡人铺开了不同的路,你为什么在观念上非要死守在凡人的立场上呢?”
“可是,我胜天道宗过去几千年许多修士在晋阶化神和渡飞升天劫时陨落,这难道不是天道禁止长生么?”胜道略微有点愤激的说。
“那我就要问你,那些在化神天劫中陨落的胜天道宗修士是不是都犯了我指出的那些错误?而少数渡过化神天劫的则没有犯,或犯的不严重?然后,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大约在往前推十万年左右,天道发生了异变,这个异变过程持续了数万年才完成。
“天道异变之前是修行之法大扩张时期,也可以说是‘无法无天’的时期,我说的那些错误,在这个时期都是修士的正常行为,是不受惩罚的。而在天道异变完成后,这种行为就开始为天道所不容了,做的太过分的直接就在渡化神劫的时候就被天雷劈死了。做的不是太过分的即便是能渡过化神天劫,也渡不过飞升天劫,而身陨道消。”
“竟有这等事?我完全不知道!宗门长老也从来没说过。”胜道惊愕极了。
沐羽点头说:“就从你仍然抱持的旧观念,就说明你的宗门师长完全没有了解到天道发生了异变,已经厌弃你宗门那种逆天之道了。说不定你宗门的师长反而认为是逆天的还不够,从而变本加厉的往逆天的路上越走越远,直至宗门彻底覆亡。”
胜道颓然坐下,口中喃喃的说:“逆天乎?天厌之?逆天乎!天厌之!”随着他喃喃自语,头发竟然渐渐变白,服下了长寿丹后本已恢复生机的脸重又变得苍老……竟然现出了寂灭之兆。
沐羽心知自己若不管他,他就会在自己眼前寂灭,这却非自己讲道理的本意,就低低的喝了一声:“逆天不足取,胜天犹可为!”
声音传入胜道耳中,他猛惊醒,身体止住了寂灭的趋势,茫然抬头问沐羽:“神君,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天不可逆,却可胜?”
沐羽耐心的解释道:“你们开创宗门的祖师定的名字是胜天,不是逆天,胜天之道本没错,是他之后的继承者把路走歪了。你把它改回去就是了,没有必要如此彻底的自我否定。”
“胜天,可乎?”
“如何不可?天地间初有人之时,有庄稼乎?有农田乎?有医药乎?有房屋乎?有国家乎?有修行之道乎?如此等等从无到有,非胜天者何?”
胜道默坐许久,终于想通,葡萄在地,五体投地的行大礼:“神君教诲,弟子铭感五内!弟子决心返回弥天界,重建胜天道宗。若有所成,必立神君像于宗门,挂‘逆天不足取,胜天犹可为’条幅于两侧,令后辈弟子朝夕礼拜。”
沐羽摇头说:“倒也不必如此,你若真照着我的教导去做,就已经足够了,朝夕礼拜这种形式主义,大可不必。”
“弟子心意已决,万请神君成全!”
“随你吧,将来你我相隔数界,我还能拦着不成?不过我也不能白受你的大礼,我这有一攻一守两枚骨符,都是化神实力,给你防身吧。另外,你这藏经殿本身亦是件上品空间法宝,里面是可以装活物的。我给你幻化一下它的外形,缓急之间,你可以带弟子躲进去。”说着沐羽手指点在藏经殿上,藏经殿逐渐变小变暗淡,最后变成一颗外表毫不起眼的小石子。
胜道接过小石子,心中明白这外表毫不起眼的小石子里面可容纳万人,以后说不定就要靠它躲避追杀,借以保命!不禁再次俯身大礼拜谢,起身时眼前已没了沐羽的身影,不由得三度大礼遥拜。
沐羽离开后便按着地图朝着五行界的另一个超级大宗门六合仙宗的方向快速瞬移过去。在六合仙宗的附属仙城没有看到有大的出售功法典籍的书肆,便越过六合仙宗往七妙仙宗快速瞬移过去。到了七妙仙宗的山门前向执事弟子递了一张拜帖和一封信笺,拜访古冶介绍的老友——七妙仙宗的长老妙手神君。
一位炼气后阶的迎宾执事恭敬的将显露出化神后阶修为的沐羽让到山门内的待客亭稍坐,将访客的信息传递进去。很快妙手神君就派弟子出来将沐羽迎进了妙手神君的山峰上的一个炼器窟中。
一个化神中阶的清瘦道人正在看护着一炼器炉,见沐羽进来方与沐羽见礼:“我一炉正到关键时刻,不能出迎,沐道友海涵。当日沐道友一道邀请函把古冶招走,害我失了多年的老搭档。这么多年来我都只好自己搞锻冶,道友今日是来补偿我的么?哈哈哈哈……”妙手一边与沐羽见礼,一边开着玩笑。
沐羽不禁笑道:“我少阳宗开创历史未久,怎比得七妙仙宗家大业大,哪有什么能入妙手道友法眼。不过我亦涉猎炼器,炼气阶时曾和古冶道兄的弟子百锻一起研究锻造化神阶的刀坯。妙手道友若有需要,我愿意相助一二。”
“那好极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沐道友帮我看看,我为宗门新炼制一件辅助类法宝,原材料什么火候才能融合?过去从颜色看火候都是倚仗古冶,我只管在器坯上刻画符文、阵纹。现在连冶炼也要我亲自来做,烦不胜烦。沐道友,你几时把古冶放回来啊?”
沐羽一边查看熔炉中金液的颜色,一边说:“不是我要留他的,是有一个炼器研究吸引住了他,估计没完成前他是不会离开的。”
“炼什么器,竟然对一个化神中阶炼器师如此具有吸引力?”
沐羽也不隐瞒:“用一个渡飞升劫失败的化神圆满大妖的遗蜕炼制一个傀儡。”
“喝!大手笔啊!难怪古冶不回来,这老家伙一辈子都没这么阔气过!一个化神圆满的遗蜕!沐道友,你刚才还说我七妙仙宗家大业大,我们可也没有一个化神圆满的大妖遗蜕啊!”
“五行界也没像少阳界差点灭亡了呀!”沐羽微微讶异了一声,“咦,这炉里是什么材料怎么融合不了呢?”
“这就是没有古冶在的苦恼啊!所有五行界出产的矿物没有他不认识的,也没有他不能融炼的。我现在想把这两种矛盾的材料融合在一起,反复试验多次也不成功。这两种材料一种叫阳极石,一种叫阴极石,我要把它们融合在一起,再与五行之宝合在一起炼制七彩承露盘,用于采集清晨太阳将出未出时的灵露,供炼丹之用。”
沐羽知道承露盘,却不理解为什么要阴阳五行俱全,就问了出来。
妙手神君解释道:“要炼制的丹名为七色丹,是为我宗护宗神兽七色鹿炼制的灵丹。此鹿本是五色,晋阶化神后,又生出一色,晋阶化神圆满后变成七色,所以给它服用的丹药也升级了。”
沐羽沉思片刻说:“既然阴阳两种材料极难融合,而所欲炼制的成品需七种材料融合,何不把阴极石和阳极石分别与其他材料融合,再融合到一起,庶几就容易多了。”
“对啊,一语惊醒梦中人!沐道友,幸好你来了,不然我还耗在阴阳不融的问题上呢。”
于是重新取材料同时开了两炉进行熔炼,果然分别与适合的材料放在一起就很容易融合了,再把熔融物混合到一起就顺理成章了,把混合物摄出后,妙手神君神识操控着进行塑形并同时刻印进符文,终于一个既有人为刻制的又有七种材料融合自然生成的繁复奇妙纹理的“七彩承露盘”终于炼制成功了。
把承露盘让弟子拿去交付,妙手神君将沐羽让到他的洞府外面的茶亭,招呼弟子奉茶,落座后对沐羽说:“沐道友一来。就陪我在炼器窟中数月,好生过意不去!何况你还帮我解决了大问题。道友此来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不涉及宗门大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沐羽也不客气:“道友应该知道,我和几个道友共同创建的少阳宗不过数百年,底蕴不深,主要靠的便是早年游历各界,收集的一些功法典籍之类,也多是炼气及以下,能到化神以上的极少。所以近来遇到难题,颇有无从措手之感。此次出来游历,便是欲寻一些化神阶的道友,拿我手中的化神以上的各种资源交换一些同阶功法典籍。”
妙手神君不正面回应沐羽,转而问起了沐羽遇到的是什么难题。
沐羽便将自从侯师飞升后,少阳界海陆两位大神君先后渡飞升劫失败,皆因魂体缺少抵御雷劫的能力。自己发明以魂力释放的防御法阵,可自己实力未到,法阵无论如何也提升不到化神圆满的实力。想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所以才出来希望通过与其他修士和宗门交换功法典籍来寻找有价值的参考。
妙手神君微感讶异的说:“沐道友,你因何对那些魂修能不能飞升,如此上心?”
沐羽尽量显得很真诚的说:“为山九仞,岂可功亏一篑!复兴少阳界,既然是我的功德,土着魂修不能飞升!我就总感觉功德不圆满,念头不通达。担心将来或者会成为我的心魔。所以总想把事情做圆满。”
妙手神君奇怪的说:“沐道友,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这想法不够修士!修士应全神贯注于自己的修行,他人与我何加焉?天道与我何加焉?土着魂修的不能飞升竟然影响到你的心境,你这路子走错了!斩尘缘,你知道吧?我建议你早为之计,不然若几百上千年后,魂修都不能飞升,而你修为已经达到圆满,你仍然心境有缺,念头不通达,你敢不敢渡天劫?能不能渡过天劫?”
“尽人事,听天命!”沐羽平静的说,“我尽力而为,若实在解决不了这问题,那也只能放下了。”
“既如此,我个人和你做这个交易吧,我做为专门为炼器的器坯刻画符文法阵的炼器师,掌握不下数百种不同用途的法阵,其中防御性的有至少十种,你能拿出什么来交换呢?”
沐羽说:“十件不同属性的化神中阶实力的法宝,如何?”
“太多了,我不需要那么多法宝,我自己会炼,所以我要五件法宝和相关的炼制方法。”
“成交!”沐羽高兴的应承下来。
沐羽拿出金剪、火枪、风扇、雷镜、冰杖五件法宝,并把炼制方法注入一枚水晶中,交给妙手神君。妙手神君也拿上一枚水晶注入了十种防御法阵的相关信息交给了沐羽。完成交换,沐羽便欲起身告辞。
妙手神君又说:“沐道友你既然准备的法宝有多,我推荐一个去处,你可以去谈谈,说不定能再交换到一些有用的独门阵道。从我宗出去一直向南越过凡人生活的三河大平原,就是缥缈仙宗的缥缈山系。缥缈仙宗是纯女修的宗门,她们不擅长锻冶,但擅长纺织,在炼制法衣和手帕、丝带类法宝上有独门秘技。缥缈仙宗的长老妙音神君是我俗家亲妹,我给你一个有我影像的留影符,你拿着去找她,她会给你引见缥缈仙宗众长老,你以化神中阶的法宝交换防御法阵的传承,想来她们是会同意的。”
沐羽大喜,连声称谢。接过了妙手神君给的留影符,又留下一枚化神实力的骨符做为额外的谢礼,这才告辞离开。
出了七妙仙宗的山门,沐羽一步就到了七妙山城,这城中有一个极大的综合性商铺,正是披着商盟外衣的探索联盟的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