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安大声说道:“都安静!仅凭一面之词,如何能定护国公的罪?护国公为我大秦立下汗马功劳,朕心中有数。”
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嬴安。
那名言官却不依不饶,向前一步说道:“陛下,微臣有证据。护国公与扶风军旧部往来密切,暗中似有勾结。且听闻他府中常有神秘人出入,难保不是在密谋造反。”
耿秉气得吹胡子瞪眼,喝道:“你这是污蔑!护国公与旧部往来,不过是多年情谊,哪是什么勾结!至于神秘人,说不定是他的亲朋好友,怎能胡乱猜测武将!”
江革此时开口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草率。如今虽无确凿证据,但也不可掉以轻心。不妨派人暗中调查一番,也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龙方等也在一旁附和。
解斌听着众人的争论,心中满是悲凉。他扑通一声跪地,泪流满面地说道:
“陛下,末将对大秦忠心天地可鉴。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末将实在难以承受。若陛下信不过末将,末将愿交出兵权,告老还乡。只求陛下念在末将多年的功劳上,放过末将的家人……”
嬴安看着跪地的解斌,心中一阵纠结。他知道解斌是忠臣,但如今朝堂上众说纷纭,他也不能不顾及众人的看法。
嬴安沉思片刻,说道:“护国公,朕相信你不会谋反。但此事既然闹到朝堂上,朕也不得不查。你先安心回家,朕会派人彻查此事。若你真的清白,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解斌叩首谢恩,站起身来,身体摇摇欲坠。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此刻掌握在秦皇的手中。
折云看着解斌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他再次抱拳说道:“陛下,护国公为大秦出生入死,从未有过二心。还望陛下早日查明真相,还护国公一个公道。”
不少武将也纷纷出声附和。
嬴安点了点头,说道:“朕自会处理此事。朝堂之上,以后莫要再如此喧哗。”
散朝之后,解斌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府邸。他坐在书房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徐氏得知此事后,急忙赶来,看到解斌失魂落魄的样子,既心疼又害怕。他们的孩子也都安静地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嬴安派出自己的白玉奴前来拜访。
白玉奴身姿婀娜,带着些许礼物地走进解斌的府邸。她轻声说道:
“护国公莫要担忧,陛下深知护国公的忠心,此次事不过是一场误会,陛下特意派贱奴带些礼物来安慰将军一家。”
解斌一家听到这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解斌起身,抱拳说道:“多谢陛下关怀,末将定当铭记陛下的恩情。”
然而,尽管秦皇派白玉奴前来安慰,解斌仍然惶恐不安。他深知朝堂上暗流涌动,自己如今身处高位,树大招风,不知何时又会招来祸端……
思索再三,解斌决定向嬴安祈求返回陇西,扶风军则交由折云带回陇西。
翌日,解斌跪在大殿之上,说道:“陛下,末将已年迈,精力大不如前。如今西域已定,天下太平,末将想返回陇西,安享晚年。扶风军就交由折云带回陇西,还望陛下恩准。”
嬴安听了解斌的话,心中有些犹豫。他看着解斌,说道:
“护国公为我大秦立下赫赫战功,如今要离去,朕实感不舍。但护国公既然有此想法,朕也不好强求……”
解斌感激涕零,再次跪地叩首,说道:“陛下,末将心永远向着大秦。末将定会教导子孙后代,为大秦效力。”
未几,文臣们听闻解斌要返回陇西,趁机攻诬。
江革站出来,拱手说道:“陛下,解斌身为护国公,手握重兵,此时突然要返回陇西,怕是意欲图谋不轨。陛下万万不可轻易答应他。”
其他文臣也纷纷附和。
嬴安皱了皱眉头,他心中明白文臣们的心思,不过是想借此打压武将势力。过了几日,他还是同意解斌带家人返回陇西。
数日后,咸阳城笼罩在一片略显压抑的氛围中。
解斌一家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这繁华却又让他们心生惶恐的都城。扶风军与折云为了避嫌,没有跟解斌同路,此刻他们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远方。
解斌一家孤零零地站在咸阳城门口,萧瑟的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扑打在他们的身上。
徐氏身着锦袍,发髻虽然依旧整齐,却难掩脸上的愤怒。她紧咬红唇,愤愤地说道:
“咱们家可没做错什么,这世道怎么说变就变,那些人凭什么污蔑咱们!”
解斌穿着一身朴素的长袍,眼神中透着几分落寞。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夫人,朝堂之上本就复杂,我们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我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领兵打仗了……”
解斌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腰间曾经跟随他征战四方的佩剑,眼中满是不舍。
然而,解斌的内心也有着一丝欣慰。他看着身旁的家人,想到往后能与他们安稳度日,远离朝堂上的纷争,又觉得这或许也是一种福气。
此时,咸阳城楼上,嬴安身着龙袍,静静地注视着解斌一家离开的背影。他的眼神中既有不舍,又有一丝无奈。
嬴安身旁的武将耿秉身着甲胄,抱拳问道:“陛下,护国公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离去,陛下为何不前去送他一程?”
嬴安微微皱眉,目光依然没有从解斌一家身上移开。他缓缓说道:
“这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如今朝堂上暗流涌动,若朕大张旗鼓地去送他,只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更加针对他。让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或许能让他和家人免受更多的麻烦……”
耿秉听了,心中恍然大悟,敬佩地说道:“陛下英明,如此周全的考虑,定能保护国公一家平安。”
嬴安转身,背着手缓缓走下城楼。他知道,这只是大秦文武之争中的一个插曲,文臣开始追求更大的权利了。
嬴安略显惆怅地返回后宫,一路上,他眉头紧锁,脑海中还在想着解斌之事。他打算找李长离倾诉自己心中的烦闷,希望能从母后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和建议……
走着走着,嬴安突然看到后宫里有股炊烟袅袅升起。他心中一惊,立刻停下脚步,转头问身旁的白玉奴:“后宫里怎么会有烟?”
白玉奴听到嬴安的询问,顿时支支吾吾起来,眼神闪躲,小声说道:“是……是四皇子……”
嬴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加快脚步朝着炊烟升起的地方赶去。
当嬴安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气晕过去。
只见四王子嬴皓身着华丽但却有些凌乱的锦袍,手里拿着偷走的泰阿剑。那象征着尊贵与威严的宝剑此刻竟被用来插着一只进贡的长鸣鸡,正架在火上烤着。长鸣鸡金黄的油脂滴落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嬴皓看到嬴安来了,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他扔下手中的泰阿剑,撒腿就跑,那慌乱的样子,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嬴安站在原地,看着逃跑的嬴皓,并没有去追他。他只觉得一阵苦涩涌上心头,文武之争在朝堂上开始显现,而自己的子嗣却如此不懂事。
泰阿剑怎能被如此儿戏般地用来烤鸡?嬴安不禁仰天长叹,心中满是无奈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