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进七年三月初,春日的阳光洒在咸阳城的大街小巷上,微风轻拂,带来阵阵生机。
扶风军与效节军浩浩荡荡地返回咸阳,他们整齐的步伐彰显着大秦军队的赫赫军威。
秦皇嬴安特意身着龙袍,头戴冕旒,率领群臣早早地等在城门口。
咸阳百姓们也听闻了大军凯旋的消息,他们纷纷涌上街头,夹道欢迎。街道两旁人头攒动,欢呼声此起彼伏。
解斌骑在高头大马上,他身着甲胄,身披披风,神情庄重而坚毅。羊守纯紧随其后,同样英姿飒爽。他们看着城门口的秦皇和欢呼的百姓,心中十分感动。
解斌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嬴安面前,单膝跪地,说道:“陛下,末将幸不辱命,终为大秦拿下乌孙,扬我大秦国威!”
嬴安面带微笑,上前一步,亲手扶起解斌,说道:“护国公劳苦功高,朕今日在此亲迎,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的功绩!”
羊守纯也上前跪地行礼,嬴安同样温和地勉励了他一番。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大军缓缓进入咸阳城。
夜晚,秦皇宫里张灯结彩,一场盛大的宴会开始了。
宫殿中灯火辉煌,珍馐美馔摆满了一桌又一桌。白玉奴们身着五彩斑斓的薄纱舞衣,在宫殿中央翩翩起舞,轻盈的身姿如同仙子下凡。
嬴安坐在龙椅上,举起酒杯,说道:“今日我大秦大军凯旋,实乃我大秦之幸!来,朕敬诸位爱卿一杯!”
群臣纷纷起身,举杯响应,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解斌和羊守纯坐在席位上,接受着众人的敬酒和祝贺。
一位大臣端着酒杯走到解斌面前,满脸笑容地说道:“护国公此次立下不世之功,日后定是我大秦的中流砥柱啊!”
解斌谦逊地回应道:“这都是陛下英明领导,众将士齐心协力的结果,我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罢了……”
羊守纯也在一旁与其他将领谈笑风生,宴会中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整个宫殿都沉浸在一片热闹的氛围之中。
酒宴结束后,解斌趁着夜色默默离开皇宫,返回自己在咸阳的府邸。一路上,解斌的神情略显凝重,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未来的路。
踏入府邸,解斌的妻子徐氏满脸欣喜地迎了上来。她身着华丽的锦缎长袍,发髻高挽,妆容精致,眼中满是对丈夫的骄傲与自豪。
“夫君,你现在真是风光无限,护国公的荣耀,还有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的特权,多少人羡慕不来啊!”徐氏兴奋地说道。
解斌看着妻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夫人,你我都要让孩子们低调点。”
徐氏一脸不解,皱着眉头问道:“夫君,这是为何?咱们如今荣耀加身,正是风光的时候啊!”
解斌拉着妻子的手,耐心地解释道:
“夫人,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啊!我是跟随牧武帝打天下的老人,牧武帝逝去都七年了,我还好好地活着。
如今陛下优待我,一是我此时没犯错,二是我刚立了大功不久。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荣华富贵,咱们不能得意忘形啊!”
徐氏听了解斌的话,原本兴奋的神情逐渐变得惶恐起来,她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担忧:
“夫君,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吗?”
解斌安慰道:“夫人莫要惊慌。我打算以后少与旧部交往,逐渐把扶风军交接给折云。”
徐氏听到这话,不禁微微抽泣起来,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解斌,说道:“夫君,你统帅扶风军那么久,就这么交出去,你舍得吗?”
解斌目光坚定地说道:“夫人,人要知足常乐。我如今这个年纪,也该为自己的后路考虑了。与其在高位上提心吊胆,不如急流勇退。趁此残生,着书立说,将我这一生的所学所悟记录下来,日后若能留于世间,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徐氏看着解斌坚定的眼神,心中虽有些不舍,但也明白丈夫的良苦用心。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夫君,我都听你的。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解斌搂着妻子,继续说道:“如今局势复杂,陛下圣明,可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咱们不可不防。
我把扶风军交接给折云,一来他年轻有为,还是皇后的族人;二来也能让陛下看到我的忠心与退让之意……”
徐氏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道:“夫君深谋远虑,是我目光短浅了。只是苦了夫君,半生戎马,如今却要这般收敛锋芒。”
解斌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一丝豁达:“夫人不必如此伤感。人生本就起起落落,我能有今日这般成就,已无憾事。往后的日子,我便好好陪陪你们,教教孩子们读书识字,也算安享天伦之乐。”
此时,解斌的小儿子听到动静,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他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爹爹,今日在皇宫好玩吗?”
解斌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儿子的头,说道:
“好玩是好玩,但爹爹要告诉你,以后行事都要低调,不可仗着爹爹的身份胡作非为。”
小儿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徐氏在一旁说道:“要记住爹爹的话,咱们家以后要平平稳稳地过日子。”
解斌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家人,心中满是温暖。他深知,权力与荣耀虽然诱人,但家人的平安与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解斌开始减少与旧部的往来。每当有旧部来访,他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同时,他也开始与折云交接扶风军的事务。
折云年轻气盛,对解斌十分敬重,虚心地向他请教带兵之道。解斌倾囊相授,将自己多年的经验和心得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折云。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解斌的这些举动虽然是为了明哲保身,但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眼中,却成了他心怀不满、意图谋反的证据。
一场针对解斌的阴谋,正悄然酝酿……
数日后的朝堂上,一名言官突然出列。他神情严肃,大声弹劾道:“陛下,微臣有要奏禀报!护国公图谋不轨,结党营私,欲用扶风军作恶,其心可诛!”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喧哗一片。
武将们纷纷交头接耳,满脸的愤怒与不解;文臣们则有的面露惊讶,有的则暗自得意。
解斌听到言官的弹劾,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十分惶恐。这种在朝堂上被无端指责的担心害怕,比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还要可怕。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着……
武将耿秉大步出列,他目光炯炯地瞪着那名言官,大声辩解道:
“一派胡言!护国公为大秦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岂会是这等小人!陛下,还请明察啊!”
文臣之首的江革和龙方等则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江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算计,心中想着:
如今西域已定,贵霜帝国衰败,是他们文人掌管朝政的时候了。大秦复兴二十七载,封侯赐爵的都是武将,他们文臣不过是在后方提供物资。现在天下大定,不该刀剑入库,马放南山吗?
此时,升为扶风军副将的折云站了出来。他抱拳说道:
“陛下,护国公对大秦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意。还请陛下给护国公一个公道!”
然而,不少武将却选择了沉默不语。他们心中暗自揣测,这次言官的行动,是不是秦皇的旨意。他们不敢轻易表态,生怕触怒了龙颜。
嬴安坐在龙椅上,看着乱糟糟的朝堂,十分头疼。他心中暗自苦恼,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更高封赏解斌的手段,但他真没安排这出戏啊!他虽然贪财好色,但还做不出鸟尽弓藏,卸磨杀驴的事。
解斌看着嬴安的神情,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他以为嬴安要对他下手,心中悲戚不已。
解斌想起自己半生戎马,为大秦出生入死,如今却落得个被人弹劾的下场,忍不住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