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帝听闻凤凌云那决绝的话语,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可脸上依旧强撑着帝王的威严与高傲,硬着头皮辩驳道:“你不过是被仇恨冲昏头脑,意气用事罢了。真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你?你就不怕背负千古骂名吗?” 嘴上说着,他眼神不住地朝殿门口飘去,满心盼望着督察御史徐正琦的侍卫及时出现,救自己于这岌岌可危的困境之中。
凤凌云仿若看穿了他的心思,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抽出腰间软剑。剑身轻颤,发出嗡嗡的声响 ,在这死寂的大殿内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为孝文帝奏响命运的挽歌。“天下人?哼,本王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看法?当年我和母妃被你与先皇后百般迫之时,天下人在哪里?他们可曾为我们说过一句公道话?如今我不过是讨回我应得的公道罢了。”话音刚落,他手腕猛地一抖,软剑恰似灵动的毒蛇,带着凛冽的寒光,直逼孝文帝而去。
孝文帝惊恐地瞪大双眼,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身体踉跄着来回翻滚,拼命躲避。慌乱间,他手臂一挥,撞翻了身旁的烛台,那跳跃的火苗在桌面上还没跳动几下,便被凤凌云一个闪身用茶水熄灭了火焰。
孝文帝趁着凤凌云倒水的功夫,拼了命地朝殿门奔去,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声呼救:“来人啊!护驾!护驾!”然而,往日里随叫随到、忠心耿耿的侍卫,此刻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无一人现身。
凤凌云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冷冷一笑,那笑声仿佛裹挟着寒冬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别再白费力气了,徐正琦的侍卫早被调离,如今远水解不了近渴。你的那些心腹,此刻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可能来救你?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孝文帝浑身一软,半靠在床榻上,绝望地望着眼前的凤凌云。当听到徐正琦的名字时,他彻底明白,自己手中已然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底牌了。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疑问,凤凌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无声息地架空了自己?为何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如同置身梦中?
凤凌云将剑梢直直抵住孝文帝的眉心,孝文帝顿感一股寒意从额头直贯全身,紧接着,只觉身下一热,一股尿骚味瞬间弥漫开来。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双腿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却仍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究竟想怎样?”
凤凌云缓缓收起软剑,目光冰冷得如同寒夜的深井:“明天早朝之后,你就对外宣称身体不适,从此在冷宫里安享‘晚年’吧。曾经被你打压、迫害的那些人,我会一一将他们召回。等他们回来,自会找你清算旧账,讨回他们所遭受的一切苦难。”
孝文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刹那间,时光仿若倒流,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逼宫场景,如同噩梦般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时的他,野心勃勃,与朝中权臣狼狈为奸,伪造圣旨,踩着无数无辜之人的鲜血,登上了这至高无上的皇位。本以为所有的罪恶都已被岁月的尘埃掩埋,再无人知晓,却万万没想到,今日会被凤凌云重新翻出,那些被他尘封的过往,此刻都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利刃。倘若那些曾被他伤害的人都来复仇,自己岂不是……孝文帝想到往昔的种种恶行,又看看如今这般落魄、任人宰割的处境,浑浊的双眼再也抑制不住,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不,不,朕不……朕不要……”孝文帝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反抗,可身体却因过度虚弱与极度震惊,又重重地倒回床榻,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再也无力挣扎。
凤凌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与决绝:“从你们当年对我母妃下手,对我赶尽杀绝的那一刻起,就该料到会有今日的下场。这宫中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处角落,都将成为你覆灭的见证。而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你所珍视的、费尽心思得到的一切,如何在你眼前一点点化为乌有,就像当年我失去母亲那般,让你也尝尝这刻骨铭心的痛苦。”
“九,九弟,朕愿意传诏让位于你,求你,求你,放过……放过朕可好?”孝文帝哀求着,那颤栗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惊恐与绝望,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威严,不过是一个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