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那一年,经过了六年的平静生活,在她逐渐开始遗忘那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时,那个给她们母女带来噩梦的人,再次出现了。
当她回到居住的地方,看到墙上泼的红油漆,那触目惊心的“小三”“勾引”字样,她瞬间就明白过来。
那位死缠烂打的太太,又来了。
已经远离六年之久的噩梦,再度降临了。
她身旁的哥哥对此一无所知,还在那咒骂胡乱泼油漆的人。
唯有她杵在那,浑身既冰凉又气愤。
果不其然,晚上的时候她的妈妈向新爸爸提出了离婚,并且,坦白了以前的那些事。
她的妈妈从来都不是有罪的那个人,却这么多年以来受尽指责与谩骂,明明是那位太太的错,最后到处搬家躲避的人却是她的妈妈。
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
噩梦再次重演,仿佛上演过无数次似的。
一样的把戏,一样的令人窒息。
本来坚定的新爸爸也开始了动摇,最后,她的妈妈如愿离了婚,新爸爸在他父母的施压下带着那个好不容易成为她三年哥哥的小男孩,一起出了国。
就此,杳无音讯。
而她与她的妈妈又重新开始了流离失所的日子。
就在她以为自己是不是终其一生都要过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之际,意外再次发生了。
与其说是意外,倒不如说是蓄意谋杀。
十二岁的她那一日站在校门口等待她的妈妈来接她,却亲眼目睹了在那一个路口,疾驰而来的一台宝马将骑着电动车的妈妈给撞飞了。
甚至,当她的妈妈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那台宝马车还来回地辗轧,脑浆与鲜血流淌了一地。
耳边尽是尖叫声,她伫立在那如同置身冰窖之中,以至于她能清楚地看到,那坐在驾驶座的年轻男人对着她露出了满满的挑衅一笑。
这个人,是故意的。
他故意撞上她妈妈,故意来回反复辗轧,确定她妈妈死透了,才善罢甘休。
她也认出了,这年轻男人正是那位先生和那位太太的独生子。
这一年,她继没了爸爸后,又没了妈妈,成了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那个人撞死了她妈妈后扬长而去,虽说很快就抓到了,可是一纸诊断为患有精神病的病历单再次洗脱了所有责任。
可他分明是正常的啊!他才不可能是精神病患者!
她努力地大喊,努力地想让别人看到她听到她的话,然而,一点用都没有。
这所谓的“证据”就摆在面前,没有人会愿意去相信一个十二岁小姑娘的话。
大家都只是在感慨,她的妈妈太可怜了,成为了无辜受害者。
再之后,她被送进了孤儿院,孤儿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霸凌时常出现,她的身上多了不少淤青,却无人心疼。
毕竟,都是无父无母的野孩子,管教本来就是一个问题。
她渐渐变得沉默,成了孤儿院最另类的存在,她经常会静静地站在角落,一声不吭地盯着别人看。
之后,时间飞逝。
哪怕是在那样的环境,她却还是开始成长,她靠着勤工俭学考上了大学,完成了大学的所有学业。
她的妈妈曾经说过,希望她能大学毕业,而她,也总算是完成了妈妈的遗愿了。
只是在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天晚上,她去了夜总会,找到了那个曾经把她妈妈撞死的人。
那个独生子,犬马声色,好不快活,喝得醉醺醺的连站都站不稳,晃晃悠悠地从夜总会里走出来。
他刚一走出来,就被一台从远处而来的车给直接撞飞,整个人如同抛物线一样被抛至了天上,又狠狠地摔在了地面。
那些一同出来的女伴失声尖叫,那台车把人给撞飞后又挂倒挡,车轮碾在了他的身上。
如此反反复复,直到变成肉泥为止。
而她,就站在旁边的路灯下,镇定自若地围观了全过程。
这是一个开始。
紧接着,她又去了附近的酒店,那位太太正与她的出轨对象在房间里翻云覆雨。
说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那位太太当年就是小三上位,只是如愿嫁进豪门后依然不改性子,偷偷与许多有妇之夫偷偷来往,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她用匿名卡给那些有妇之夫的妻子发了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床照,再编辑几句挑衅的话,毫不意外把人都给惹毛了,最后,发送房间号,关机,取卡,丢垃圾桶。
没等多久,八九个身穿名牌的中年女人纷纷赶至,闯入了那间房间二话不说就把光着身子的那位太太从床上拽下来,拳脚并用地开始殴打。
这一场殴打持续了许久,混乱场面引起了骚动,她混在人群之中看得真切,直到有人惊呼,才发现不知何时人已然被打到没了气息。
在120到来之前,她还要赶下一场。
不得不说不进一家门不是一家人,这三人倒是无须她费多大力气,就能轻松凑齐。
独生子在夜总会,那位太太在酒店房间,至于那位先生,则是在酒吧。
她坐在吧台喝着血腥玛丽,望向卡座里搂着两个女人的那位先生,嘴角勾起了一笑。
就是这个人,身为始作俑者,若不是他,又怎会有那么多的事?
从一开始,她妈妈的痛苦,便是他给予的,再到后来,无论是她爸爸的死,还是她妈妈的死,都与他有脱不掉的关系,是他的纵容,他的高高在上,他的藐视,他的一切一切,才造就了这么多的悲剧。
如果她妈妈在那一个晚上没有被玷污,那位太太就不会来找他们麻烦,他们就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搬家,她的爸爸也不会被那位太太捅死,还有她的妈妈……
这一刻,恨意似乎得到了具象化,如果可以,她是真的想亲自手刃了他。
她偷偷摸摸溜过去,趁着不注意把买来的粉末下到了那杯酒里,然后,亲自看着他喝下去。
再之后,她尾随他搂着那两个女人进了隔壁的酒店,不过半小时,房间内就传来了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