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枕安向来不信这些,但不可否认,有时候心灵的寄托似乎也是一种别样的情愫。
于是点了点头。
从余相皖手中接过红绸。
不远处摆放着许多墨笔砚台,两人走上前,付了灵石以后便提笔落字。
风萧气寒,落笔即干。
叶枕安见余相皖收笔,问道。
“你写的是什么?”
余相皖没想到叶枕安这冷淡的性子竟然会主动问及,不禁有些愕然。
随即莞尔一笑道。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这是秘密。”
叶枕安也不执着,左右余相皖写的什么也与他无关。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一个。
倒是余相皖对叶枕安写的有些好奇。
不过他刚刚才拒绝人家,现在也不好打脸。
“走吧师兄,我们去将红绸挂在树上。”
叶枕安点点头,与余相皖一起离开。
两人足尖轻点,便越上数米高空,上方也有许多修士在系红绸。
余相皖寻了一个红绸较为稀疏的地方。
将手中红绸系在枝桠上。
目光不经意的一瞥,便看见了自己红绸旁边的几条红绸。
迎风飘摇,风往哪边吹便往哪边倒。
上面写着短短几个字。
愿人寿年丰,国泰民安。
这愿望很小,又很大。
与其他一水儿的愿望皆有不同,却又有相似之处。
别人都是求己平安乐,亦或是求家人。
但这人却是宏伟的求了家国安乐。
寥寥几笔,轻飘飘,又沉甸甸。
余相皖也是从凡尘界过来的,虽也向往,但对此却不敢苟同。
实在是太过理想化了,有些不切实际。
在这个民智未开,以强为尊的世界不可能实现的。
“长宁,你在看什么呢?”
余相皖闻言这才飞身落在地上。
“见别人写了个愿望,觉得有趣便多看了几眼。”
夜幕很快降临,星星一颗接着一颗的冒出来。
星空璀璨,不过须臾,便如同锦绣般铺陈在天际。
一条透明的银河若隐若现。
河水清透,晃眼望去仿若空无一物。
众人手中不知何时皆是捧着一朵或艳丽或纯洁的鲜花。
凡人将自带的蜡烛点燃放在花蕊中,静静的看着天上逐渐靠近他们的银河,似薄纱般轻柔。
银河如柔水有规律的蔓延过来,衔接着此方天地,将天地相连,最终温和的停留在众人脚边。
一盏盏明灯随着河流摇摇晃晃,逆流而上。
明明身处下方,却违背了自然规律慢悠悠的向上驶去。
似本该如此一般。
花朵中心烛光闪烁,明明灭灭。
众人放完花灯皆是一脸虔诚。
无声的诉说着自己毕生的愿望
余相皖受氛围感染,也弯身拾起脚边的一朵杏白色花朵。
比手掌略大,却很是清冽精巧。
余相皖递给一旁的叶枕安,自己又重新折了一朵明黄色的。
随即将翠绿的木灵气注入到花蕊之中。
很快,它便像一朵货真价实的塑制花灯一般,透出些许莹绿色的光芒来。
在透明冰霜的衬托下更显耀眼。
余相皖暗自称奇,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想不到花灯的花是真正意义上的花朵。
娇花与灵气相辅相成,透出些许清绝的微光出来。
将其置入银河之中。
只见银河几近透明,万千各色花灯皆若空游,缓缓朝着天际腾空升去。
似河灯,又像神灯。
这时天空忽然飘起大雪,与无数河灯交错,纯白与鲜艳碰撞出旖旎的绝美奇景。
众人望着这一幕失神。
直到无数河灯顺着银河变成点点微末荧光消失在天际。
余相皖才回神。
余皎月也放好了河灯,走到哥哥身旁。
“哥哥?”
余相皖温声应道。
“嗯。”
他没想到此行会这般顺利,推测中的幕后之人并未现身。
或者说,现身了但他们却不知道,毕竟千雪山此行,六城之人都到了。
余相皖三人一路回到客栈。
期间什么也没发生,一点儿异常也没有。
余相皖和叶枕安到了房中,这几日两人皆是一副轻松惬意,悠闲自得的模样,时不时与余皎月消消食。
时间一晃而过,余相皖甚至都觉得那幕后之人将他和叶枕安抛诸脑后,忘却他们了。
一连几日,皆是无事发生。
余相皖和叶枕安寻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品茶听闲言。
良久,余相皖才看向余皎月所在的房间。
房门紧闭,并无任何打开的迹象。
日上中天,往常这个时候余皎月都出门了。
怎么今日偏偏那么迟?
余皎月并不是一个疲懒的性子。
余相皖心中有种莫名不好的预感,对着叶枕安道。
“师兄,我去看看长乐。”
叶枕安也发现了余皎月的不对劲,点了点头道。
“我与你同去。”
两人行至余皎月门前。
余相皖敲了敲门,里面并无任何反应。
余相皖心中的不安开始被放大,回眸看了叶枕安一眼,也不再迟疑。
施法将房门轰开。
屋内陈设尽数入眼帘,一桌一床,空空如也。
余相皖快步上前,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咯噔一下。
怎么将人放在身旁也会莫名消失……
他将自身灵气散开,绿色馥郁的木灵气霎时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余相皖细细感应着。
一炷香后,抬手将外散的灵力收回。
叶枕安见屋中这般模样也知余皎月出事了,而且还是在他们二人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被人掳走的。
“长宁,如何了?”
余相皖摇了摇头。
“我现在察觉不到她的气息,应当是昨日傍晚时分失踪的。”
叶枕安知余皎月对余相皖的重要性,怕他关心则乱,于是宽慰道。
“那人既然选择将皎月掳走,想必目标并不是她,只是将她作为诱饵,她现在应当是安全的。”
余相皖知叶枕安话中的意思。
起身走到桌旁。
上面除了茶具之外,还有一块平安符。
是幼时阿娘给他和长乐求的。
这些年他们一直贴身带着。
即便是修了仙,也不曾将它放入储物戒中。
想来那人能从皎月身上搜下来的外物,也只有这贴身佩戴的平安符了。
余相皖对上叶枕安关心的眼神,轻声道。
“师兄,我知道的。我没事,放心吧。”
从他进入余皎月的房间时,除了一开始的慌张,待冷静下来便将事情猜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