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这座古老而又历经沧桑的城池,如今正散发着独特的生机与活力。
漫步在应天城中,但见市井街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各种货物一应俱全。
小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与百姓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祥和的乐章。
孩童们在街头巷尾嬉笑玩耍,老人们则坐在门前晒太阳,闲话家常。
整个应天城,呈现出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
再往前行,便是应天皇城。
皇城城墙高大巍峨,砖石坚固,城墙上旗帜飘扬,守卫的士兵们身姿挺拔,神情严肃,巡逻的队伍整齐有序,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皇城之内,宫殿重重,飞檐斗拱,金碧辉煌。
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雕梁画栋间尽显精致与奢华。
庭院之中,繁花似锦,绿树成荫,清泉潺潺流淌,锦鲤在水中自在游弋,为这威严庄重的皇城增添了几分灵动与雅致。
朱由榔的书房之中,书房的陈设十分简单,仅有一桌、一椅、数卷典籍陈列于架上。
对于开封战事,朱由榔的消息虽然滞后,但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朱由榔眉头紧锁,面色略显阴沉,在室内来回踱步,心中对前方战事的胶着烦闷不已。
此时,刘玄初静静伫立一旁,神色恭敬却又透着一丝坚定。
朱由榔停住脚步,语气中满是恼怒:“那索尼、鳌拜和遏必隆三支清军,遏必隆一支未遭重大打击,索尼所部虽损伤亦重,然休整之后仍可再战。遏必隆接应索尼、鳌拜退入洛阳城后,便可休整人马,与我军再战。李过此战作为,实在令朕恼火,若其当时能及时出兵,定可将那三支建虏全歼于开封城下。” 言罢,朱由榔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不甘与遗憾。
刘玄初微微躬身,缓声道:“请陛下息怒。李过此战所为,于我大明实则大为有利,且如今建虏残兵已被困于洛阳城中,插翅难逃。”
朱由榔眉头皱得更紧,满脸狐疑:“先生,说其被困洛阳城走不了,确是如此。但言对大明极为有利,朕却难以认同。”
刘玄初抬眼直视朱由榔,目光诚挚:“陛下,确实极为有利。”
朱由榔摆了摆手,道:“先生且详细道来。”
刘玄初清了清嗓子,娓娓而言:“陛下,其一,中原建虏遭我大明人马毁灭性打击,就当下局势而论,歼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其二,抚南营精兵折损颇重,刘文秀这河南总督之位恐难稳固;其三,刘文秀与李过嫌隙渐深,二人难以勾结。有此三点,虽未全歼中原建虏,然对我大明而言,实乃利大于弊。”
朱由榔手抚下颌,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先生所言或许有理,只是大明各路军马互生嫌隙,难以团结,此于朕之大明终非善事。”
刘玄初忽双膝跪地,神色凝重:“陛下,我大明之团结,非诸位大将、臣子间之团结,而应是以陛下为中心之团结。若他们自行团结,那…… 陛下之权威何存?”
朱由榔听闻此言,心中一震,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玄初,瞬间明了其在刘文秀麾下不受重用之缘由。暗自思忖,此人心直口快,这般言语确实易招人嫌。
朱由榔轻声道:“先生,此等话只可与朕言,万勿外传。”
刘玄初连忙叩首:“陛下放心,微臣与陛下所言,定当守口如瓶,绝无半分泄露。” 说到这里,刘玄初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朱由榔,继续说道:“陛下,如今虽有诸般隐患,但亦是大明重整山河之契机。各路军马虽有嫌隙,然陛下可借此施展制衡之术。以陛下之圣明,当恩威并施,对那战功卓着者予以重赏,使其感恩戴德,忠心不二;对那心怀异志或行事不力者,则施以惩戒,以儆效尤。如此一来,方能将各路军马皆掌控于陛下股掌之间,使其皆为大明复兴效力。”
朱由榔轻轻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萧瑟的庭院,沉思片刻后道:“先生之言,朕亦知其中道理,只是实施起来,难免会触动各方利益,朕怕引发更大的动荡啊。”
刘玄初忙道:“陛下,中兴之路,本就荆棘丛生。若因畏惧动荡而裹足不前,那大明之未来堪忧。陛下不妨先从一些细微之处入手,比如对洛阳城战事的后续安排,可亲自选派得力将领前去督战,明确各方职责与赏罚。如此,既能彰显陛下对军务的重视与掌控,又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诸将矛盾,使其将精力更多地放在对抗建虏之上。待局势稍稳,再逐步推行更为全面的整顿之策。”
朱由榔缓缓转过身来,眼神中多了几分决然:“先生,朕信你。只是这洛阳城之战,朕定要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若诸将仍不知悔改,朕绝不轻饶。”
刘玄初面露欣慰之色:“陛下圣断,臣坚信陛下定能引领大明走出困境,重拾昔日辉煌。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朱由榔眉头微皱,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疑虑,轻声问道:“先生,你觉得我军在攻克了洛阳和济南之后是否应当立刻挥师渡过黄河,直捣京师?”
刘玄初听闻,微微低下头,双手背在身后,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陛下,直捣京师之前,一定要筹划周全,不然会留下后患。”
“后患?什么后患?” 朱由榔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追问道:“先生所说的后患是内部的,还是外部的?”
“内外皆有。” 刘玄初平静地回答。
朱由榔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显得镇定,说道:“请先生一一说明。”
刘玄初微微躬了躬身,脸上露出些许犹豫之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微臣说话口无遮拦,如果说错了,还请陛下恕罪。”
朱由榔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摆了摆手道:“朕可从来没有怪罪过先生。先生有什么话,只管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