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刃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当即将刀收了起来,犀利的目光如同冷箭看向万武:“没听到吗?还不快将谭华拿下。”
万武脸上的震惊还没有来得及收回,闻言他下意识的看向谭华。
迟疑开口:“这... ”
谭华一甩衣袖,一副惊讶至极的模样指向谭福:“简直是一派胡言,本官何时命令过你?”
说话之时,他暗含威胁的目光看着谭福,其中隐晦之意,谭福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如今已经被吓破了胆,生怕人头落地,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威胁,当下便扑上前去,搂住谭华的腿:“老爷!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你不能不管我啊..救我..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他如此一动,自然也就掩盖不了地上的痕迹。
君卿见他居然被吓成这样,当下讽刺道:“你也知道怕死,你放火之时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吗?”
谭福如今一心只想活命,对于君卿所说他如同未曾听见,只抱着谭华的大腿不放。
谭华用力踢开他,许是真的怒极了,他脸红脖子粗的斥道:“混账东西,本官素来待你不薄,不知你是受何人教唆才会做出如此有违天理之事,如今竟还反咬本官一口。”
说到这,他对唐刃拱手道:“唐将军,下官之清白天地可鉴,您莫要信了这人的一面之词,可莫要冤枉了好人。”
这话一出,君卿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唐刃也不废话,直接命令道:“谭大人若是当真清白,又有何惧之?
为了给城中百姓一个交代,本将军自然要依法行事。”
说罢他看向万武,其意显然不用他再多言了。
万武却不敢动手,谭华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司。
可如今在场的,又属唐刃官职最大,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唐刃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本将军的话,你是听不懂吗?还是说你想有意包庇?”
万武一听,忙摇头:“卑职不敢。”
说着他把心一横,直接上前押住谭华:“大人,属下得罪了。”
谭华当下便反抗起来,他对着唐刃吼道: “无凭无据,凭什么扣押本官!”
唐刃却不再搭理他,而是对万武道:“将他二人关入牢中,你亲自带人严加看守,谁若是靠近这二人,我便拿你问罪。”
万武忙应下:“是。”
他此刻也算是看明白了,谭华的气数到了,京城来的这位显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自然不会傻到去与唐刃作对。
谭华还在不断为自己辩解喊冤,唐刃嫌他属实太吵,便命人堵住了他的嘴。
审案之事是顾长飞的长项,唐刃并不想在此事上浪费时间。
加之谭华又有官职在身,若无确凿证据,自然是不能轻易将他定罪。
不过他自然相信,以顾长飞的本事,查一个小小的谭华还是绰绰有余的。
万武叫来了两个衙役,与他一同将两人带离此地。
有这些百姓与衙役们,这火已经被控制住了。
等到大火熄灭后,确认不会再有危险,两人方才回到了客栈中。
此时早已是子时了,君卿却是半分睡意也没有,唐刃知晓他是可怜那些无辜被火烧死的人们,便将人搂在怀中轻声宽慰,两人依偎在一处,细细私语,不知不觉间,便听见鸡鸣声。
一夜很快过去,天明后,方有人登门禀告二人,赵东石等人也一同丧生在那场大火之中。
对此,两人并不意外,先前君卿以为是赵东石想要假死脱身,所以才放了这把火。
可当他得知纵火之人是谭府管家时,他便已经猜出,此事必然是谭华所为,杀人灭口罢了。
仅仅只是冒用一事,又何至于杀人灭口?所以这背后必然是有更多不为人知之事。
这场大火死的不仅仅是赵东石几人,还有一些无辜的百姓。
君卿满心的唏嘘无奈,一早便与唐刃商议,拿出了些银钱给出事的店铺,以作慰问,毕竟此事是因他们到来才引起的。
也因此缘故,君卿自然也就没有了出门的心思,他与唐刃便一直待在客栈中。
如此一晃眼的功夫,大半日便过去了,寅时过了大半,客栈的伙计忽然来报,说是有人前来寻他们。
不用想,两人便知,应当是顾长飞他们到了。
唐刃当下便让伙计将人给带上来。
此人果然是顾长飞,他收了信,放下手中的事物便进了宫,向萧怀策言明此事后,得他首肯,方拎上唐辛出了京。
那送信之人以为自己身中剧毒,时刻担惊受怕,一路上求着两人快马加鞭,终于是在第三日赶到了。
他们寅时便已进城,只是不知两人行踪,又跑了趟府衙,这才在衙役的带领下前来。
一路上忙着赶路,顾长飞颠的腰酸背痛,见了两人也没客气,当下便坐了下来,口中抱怨道:“唐兄啊!收了你的信我可就来了,这一路上快马快车,可是要了我这条老命了。”
说着他自顾自的倒起了桌子上的茶。
那茶已经凉了,君卿忙制止他,并且命伙计去上些热茶来。
唐辛可就没有他这样随意了,见到君卿二人,当即便跪下行礼:“属下见过主君,将军!”
唐辛是除了唐忠唐毅二人外,与君卿接触最多的。
另外几人多数时间是在店铺之中,而他则是会被两人重用,偶尔会派遣一些任务。
他为人机灵,处事也足够圆滑,因此,此次两人都不用商议,便决定传他前来。
一见他,君卿便道:“起来吧,恐怕让你白跑一趟了。”
他起先确实是看中了那已经装点好的茶肆,可如今茶肆只剩下焦土了,唐辛这一趟自然是要白跑的。
闻言,唐辛愣愣的站起来,他不明所以,站到两人身侧方问道:“那属下需要现在回去吗?”
一听他这话,君卿无奈道:“无须,你暂且先在此地住下,待我想想,明日再通知你。”
唐辛点头,再次拱手道:“是,那属下先行退下。”
言罢,他没有片刻的犹豫,转身就走了出去。
君卿回头看了唐刃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他怎么觉得今日一见,唐辛似乎与往日不同了。
唐刃回了他一个不解的眼神,他方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唐辛。
这时,顾长飞半是玩笑的开口:“唐兄,我看你这手下属实不错,我身边正是用人之际,不如唐兄割爱,把人借我用用。”
他先前与唐辛这人有过接触,那时这人面对他时虽然拘谨,倒也是个健谈的。
这次一路同行,虽说是不再拘谨,可人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