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姓吴的说罢,君卿自然是要接着这人的话,他当下便道:“这般冒用我家的招牌,若是有不知者,岂不是败坏了我家的名声。
还请这位吴公子为我二人做个证,等那位赵老板来了,也好一同去衙门里说道说道。”
君卿一眼便看出这人想凑热闹,一副蠢蠢欲试之态,他何不成全他呢?
果然姓吴的一听,当即便应了下来。
赵掌柜看着他俩一唱一和,整张脸青了又青,今日,他这掌柜的算是做到头了。
既然人家要帮忙,出于礼貌,君卿自然问了那人姓名。
这才得知这人名唤吴玉书,方才离去的是他弟弟吴玉柯。
兄弟俩人家里是做粮油生意的,在这锦荣城中也颇有名望。
闲语几句,不多时,那吴玉柯便笑眯眯的跨门而入,而他身后,正跟着个锦衣玉袍的青年男子。
此人身后,还跟着个小厮模样的人。
他一进来便东张西望,目光定在君卿两人身上后,立刻笑脸迎了上来。
君卿一看便知,那个叫吴玉柯的定然是未同他说实话。
赵掌柜上前,刚要开口,赵东石却推开他,拱手同君卿两人道:“想来二位便是京城来的贵客吧?”
他本是正在府中用午膳,吴玉柯却忽然来府中拜访。
他们两家虽然素来面子上过得去,平日也能一起饮酒作乐,可私下里,总归是要骂上对方那么一两句。
所以这人找上门来,属实令他意外。
当他得知这人是来通知他自家铺子里来了贵客时,他更是觉得诧异,即便是贵客登门,也应该由他的人来通知。
吴玉柯这厮属实不安好心,花言巧语哄骗赵东石,自己也想讨好这京里来的贵客,希望这人能带上自己。
因此才会不辞辛苦跑上这么一趟。
赵东石当他是想讨好自己,一时不免得意起来,匆匆带了个小厮便出门了。
此刻,他满心以为两人是京中来的贵客,能来此地寻他,想必是与自家表哥相识。
不料,那两人根本就没有正眼看他,其中一人冷淡问道:“你就是这家店铺的东家?”
赵东石愣了一下,随后点头:“正是赵某,二位是?”
“听闻你与玫瑰茶楼的东家有亲,所以才在此地开设了这家同样的铺子?”
君卿看着这人,很确定自己并未见过他。
能够将自家铺子学个八九分的,必然是常去喝茶的,此地虽说距离京城较近,可一来一回也需要个两三日。
这人能够有此心思将店开起来,其中必然是下了功夫的。
他虽说不是日日待在铺子里,可也没少去自家铺子,竟然一次也未曾碰见过。
君卿记性素来极好,哪怕是有一面之缘的,他也能认得出来。
赵东石一听君卿问他这话,心中当下便有不好的预感。
他并未回答,而是问道:“敢问您二位是?”
君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讥笑道:“你竟然传出了与我二人有亲,怎么到了面前,却识不得了?”
闻听此言,赵东石骤然一惊,可很快又镇定下来,他脸上的笑意收起,目光盯着君卿沉声道:“这位公子可莫要说笑,难道你想说你是玫瑰茶楼的东家不成。”
赵掌柜此时插言:“东家,他二人是来找茬的,此人自称是玫瑰茶楼的尹东家,平白诬陷我们冒名顶用。”
赵东石来了,他瞬间就有了底气。
赵东石一听,面上顿起怒容,他斥道: “简直是笑话,玫瑰茶楼的东家我自然是相识的,绝非你二人。
你二人究竟是何人?来此冒名顶替,颠倒黑白,莫不是想讹我不成?”
他远比赵掌柜子知晓的多,玫瑰茶楼的东家他确实不识得。
但是他却知那人是个哥儿,被皇帝赐婚给了禁军统领,前些日子两人刚完婚,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此地。
因此他断定,面前这两人必定是假冒的。
听他如此肯定的语气,在场其他人本来信了几分的神色有些动摇了。
脸皮厚的人君卿见得多了,听他如此说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他淡然开口:“我们究竟是不是冒充,见了官府不就知晓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他要报官行事。
听闻他要报官,赵东石非但不惧,反而面露淡定道:“既然如此,那便官府见,赵某自然是问心无愧的,可不能平白让你败坏了名声。”
一旁的赵掌柜听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顿时升起佩服之意,他暗中竖起了拇指,若不是他早知其中底细,连他也要信了自家东家的话。
闻言,君卿心中瞬间便确定了,他淡淡地唤了声:“阿刃。”
唐刃像是被触发了某种机关似的,他抽出放在桌面上的刀来,很快便横在了赵东石的脖子上。
这下满堂皆惊,看热闹的众人都吓得后退。
刀刃划破脖子的刺痛让赵东石再也没有了镇定,当下便软了腿。
君卿忙道:“阿刃,别动手!”
唐刃回过头来看向他:“何必麻烦,耽误时间。”
他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出来一趟是想着和自家小大夫过二人世界的,结果还遇上此等糟心事。
眼瞅着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他二人还未用午膳呢,自然是要速战速决才好。
把人杀了,扔给官府解决就行。
反正这人忤逆皇帝旨意,是不是死罪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唐刃一开口,君卿便知道他的意思,他扶额无奈道:“他背后必然有人,这人想来身份不低,才能让他如此有恃无恐,先问问吧。”
君卿自然也想快些解决,只是绕了那么一大圈子,让这人过来也不过就是想看一看这人可否是自己见过的。
方才提出报官也只是试探,倘若这人怕了,那便说明这就是个大胆的贼。
倘若这人有恃无恐,那必然是背后有人为他打点,此事也绝不止表面上这般简单。
若是如此,他们俩只能亮出身份,公事公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