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这一觉睡得心安,他睁眼之时,顿觉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掌心里。
抬起来一看,刚好也惊动了浅眯了会儿的唐刃。
见他趴在自己的床边这样睡着,君卿坐起身来,握着唐刃的手开口:“怎么不上来睡?”
唐刃坐起身子,清了清嗓子开口: “咳..见你睡得正好,怎能吵醒你。”
他只是觉得有些渴了,喉咙发干,可听着他的咳嗽,掌心的那只手却骤然握紧自己,显然是主人紧张起来。
“怎发咳了?可是有不适?”
如今夜里已经寒了,唐刃这样的姿势睡着,自然是容易受凉的。
想到这,君卿自然是心疼,同样也担心,毕竟他们如今正处于疫城之中。
唐刃暗自勾了勾嘴角,又用力咳了两声,面上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无事,咳咳..只是嗓子有点发痒。”
见他如此模样,君卿当即便将手贴在他的额头。
见是正常的温度,他又担心手上试的会有落差,当下便跪直了身子,将脸贴在唐刃额头上。
随后松了口气,还好并不是发热。
“一会我开副药,你吃下。”
唐刃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紧张,当下伸手揽着君卿的腰:“我没事,只是有些口渴。”
他壮的跟头牛似的,别说是浅浅的眯了一会儿,便是外面下起了大雪,也冻不着他。
可君卿却是不听他的,自顾着说道:“算了,那药并无害处,你以后每日吃下一副。”
“还是不必浪费了。”
说着唐刃将君卿抱起,让人坐在自己腿上后,他一边拿起搭在床边的衣裳给人穿上,一边转移话题开口:“今日必然是场大仗,要辛苦我的卿卿了。”
话音落下,他不给君卿开口的机会,低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极轻,如同羽毛拂过,可偏偏君卿面子过薄了,日日同他一处也未习惯,面对他如此深情的眼神,只觉得面色发烫。
他一时忘了反应,任由唐刃如同伺候幼儿一般,为他穿上衣裳。
这衣裳显然是唐刃选的,素白的窄袖长衫,内搭是与外衫同色的,领口处用银线绣着祥云的图案。
这衣裳看着普通,并不张扬,可用料却是极好的,穿在身上不但柔软舒适,还能御寒,极其适合如今这种将要入冬的天气。
与衣裳搭配的还有一双素色长靴,锦绣阁内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纳的千层底儿,鞋面则是用了上好的皮革,柔软不磨脚,还能防水。
仅仅是这一双鞋的造价便要几十两银子。
穿在自家小大夫脚上,唐刃自然是舍得的。
他半蹲在床面前,一手捧着君卿的脚为他套上罗袜。
他嘴上同君卿说着话,目光却忍不住向掌心瞄去。
那双脚入手细腻温润,丝滑如缎,轻轻一触,便能感受到柔滑的质感,背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
往上便是圆润的脚踝,泛着极淡的粉色。
在往上的风景被下裳遮住,他窥探不得。
两人正商议着今日的行动,这人却好端端的不开口了,君卿忍不住拔高了嗓音开口:“阿刃?”
“啊..吃袜子..不..穿脚..”
唐刃回过神来,口却不过脑子,恍惚之间,他忽然想到一句话:“这袜子可真白。”
同时,他忍不住手指摩挲着君卿的脚背。
君卿猛的将双腿收回,面色闪过一抹嗔恼开口:“又不是没有见过!”
他一看就知道,这人想来是没有听见他的话。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唐刃摸了摸鼻子,仰着头嬉笑道:“这袜本就白,难道我有说错吗?”
他话中深意,君卿听得明白,他瞪了唐刃一眼。
却也听得面色发烫,如同被火燎了一般。
他脖颈处原本胜雪的肌肤透着粉来,漫入衣领之中,让人再难窥见。
唐刃却将手搭在君卿膝上,不老实的慢慢向上摸索着。
今日还有正事,君卿自然不能陪他闹,当下便一巴掌拍在唐刃手上,语气颇有些无奈开口:“快起开,该出门了。”
那一巴掌软绵绵的,哪里舍得用了什么力道,拍在唐刃手背不痛不痒,像极了那调皮的狸子与主人嬉闹之时,却不敢伸出爪子的肉掌。
唐刃那只手慢慢向下,扶着君卿的小腿 ,换了副正经的语气:“我来,不是说好了,日后只由为夫为卿卿更衣。”
可他目光却暗晦下来,指腹忍不住想要用力抓紧手中腕足,却又极力克制,动作轻柔的为君卿套上靴子。
他想着,往日只想着这人手腕儿缺点什么,怎就没有发现,这人若是戴上那叮当作响的铃儿,想来才是别有一番滋味。
想到此,他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隔着那柔软的皮子,手上忍不住用了些力。
君卿被他捏的疼了,将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推了一把:“唐刃?”
“我去看看热水可好了。”
唐刃猛的起身,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君卿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小声嘀咕:“莫不是憋的久了?真会让人发疯不成?”
约莫着一盏茶后,君卿这才动身出了房门。
只是他刚打开门,便与唐刃迎面撞上。
那人手里端着木盆,面色如常,见了他便温柔笑道:“唐忠煮了面瓜粥,你应当会喜欢。”
他也没说自己方才是做什么去了,君卿自然也不会问。
盥漱过后,君卿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来到院中。
唐忠二人也是一夜未睡,始终盯着那边的动静。
见君卿出来,便将顾长飞那边的事细细同他说了。
如今已是卯时过半,夜里顾长飞又吃了副药,只是到了天明,他仍旧是低热未退,那药,显然没有他们想象之中那样管用。
见此君卿便决定一会再去顾长飞那处看看。
不过他还是顺便问了唐忠二人可有不适之感,得到二人的否定后,又叮嘱他们要小心行事,无论与任何人接触,都要掩住口鼻,切莫有亲密的举动。
那药,自然还是要继续用的。
他相信自家爹爹的本事,这药必然是有防疫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