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内,唐刃将购置冬衣之事交由曾义去办。
他公务如此繁忙,自然是没有空闲于此事之上费心思。
交待过曾义后,他又盯着将士们训练,直至午时过后才入了宫。
他前脚刚入宫,后脚便被太子传讯。
自他做了禁军统领以来,在宫中与萧怀煜从未有过正面接触。
这人无缘无故唤他前去,必然是有鬼。
唐刃心中防备,可太子之令他又不得不从。
前来传他的小太监引着他入了东宫, 来到一处院落中,这才开口:“还请大人在此等候,太子殿下一会便至。”
这小太监说罢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唐刃见这里明面上四下无人,可仔细一听,周围的人可不少。
他心中暗道,莫不是想要围杀他?
可随后,他又听见一道女人急促的呼吸声。
心中瞬间明白过来。
他垂下脸来,向外走去。
就在此时,那门却开了。
一身着粉衣的女子从内走出,她面色酡红,衣衫不整。
这女子显然是被人喂了药,唐刃也看出萧怀煜今日玩的是什么把戏。
因为这女人她识得,此人正是皇帝的侄女,安乐郡主。
他当下上前,拎起那安乐郡主,像是拎一只小鸡崽子一般向外走去。
待藏在暗处之人反应过来之时,唐刃的身影已经消失。
他们立刻追出,没有看到唐刃的身影,却听闻安乐郡主落水的消息。
距离东宫外不远处有一池塘,本是赏荷之用。
可此刻却围上了太监宫女,水中一粉衣女子正在拼命挣扎。
立刻有护卫跳下水将那女子救上来。
一时之间,宫里乱作一团。
从东宫之中寻出去的众人面面相觑,这与预想之中完全不同。
安乐郡主如此一个大美人,这人是如何能忍得住?
按照他们的预想,只要唐刃动手,哪怕是他没有那般想法,两人拉拉扯扯,被他们抓住,唐刃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
可他们完全没有料到,这人竟然如此之狠,竟然将人丢进了水里。
待他们回到东宫之中,将方才所发生之事禀明萧怀煜,落得一顿怒骂。
皇帝赐婚之事,自然瞒不过萧怀煜。
他心心念念那么久的人,居然被自己老子赐给了别人。
听闻赐婚的消息,他愤怒之下砸了宫中所有的摆件。
又赐死了两个碍眼的宫女。
如此也不解心头之恨。
可皇帝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他也无法言明君卿的身份,倘若他向皇帝禀明,必然要牵起当年君家旧案。
若是皇帝知晓君卿的身份,必然不会给他活路。
萧怀煜恨到极致,也不敢拿君卿犯险,只能把目标转移到唐刃身上。
可唐刃这人自入宫以来做事滴水不漏,他挑不出毛病,只能行此栽赃陷害的手段。
此计虽然漏洞百出,可贵在安乐郡主地位尊贵。
皇室这一代只有她一个女孩,皇帝对这个侄女也是向来疼爱,自然是容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若是被他人看见她与一男子拉扯,又是如此模样,无论真相是什么,皇帝必然都会赐死唐刃。
萧怀煜此计无解,可偏偏唐刃他的速度非人力能比。
就连安乐郡主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落入水中的。
被冷水一泡,安乐郡主身上的药效早就散了。
她自己也懵懵懂懂的,对于落水之事毫无印象。
只记得自己好好的走在路上,再醒来就在水里了。
皇帝听闻的此事也觉得十分古怪,便命令唐刃去查。
郡主是怎么落水的唐刃没有查到,却误打误撞的撞破了太子侍妾与野男人私会之事。
这太子侍妾也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的张万鸣之女。
她本为太子侧妃,然而因其父所犯之事被贬为侍妾。
按照唐刃所说,他奉命沿着郡主落水的池塘查探,却听见池塘后的假山传来男女私语的动静。
于是他心生好奇前去查看,却见是个太监正抱着个宫装女子。
他顿时察觉此事不对,所以才将两人押着来到皇帝面前。
唐刃不认得那女人,皇帝自然是认得的。
他脸色阴沉,对身边的大太监吩咐道:“去。”
那大太监跟在他身边多年,皇帝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做什么。
于是他立刻走向那个假太监,片刻后,他一脸震惊开口:“回陛下,此人确是东宫之人,亦是有根之人。”
皇帝一听,脸色更阴沉了,当下怒道:“赐死!”
“冤枉,父皇,妾身冤枉啊,妾身从不知晓他竟是个男人!”
张柔儿如今身怀六甲,她肚子早已显怀,扶着肚子,她扑上前来哭诉喊冤。
可她身边的那男人却一脸死灰之色,愤恨的看着皇帝开口:“我与柔儿是真心相爱的,若不是她爹强迫她嫁给太子,我们的孩子早便该出生了!”
男人这话无异于坐实了两人的关系。
皇帝本就十分气恼,从他下令赐死,也能看出他此刻已经不在乎张柔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
皇室血脉不容玷污,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他儿子的,他此刻心中存疑。
听闻男人此言,他心中的那一丝怀疑也没有了,几乎是笃定了张柔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这个男人的野种。
于是他当下便道:“唐刃,此事交由你秘密解决,倘若有他人知晓,朕唯你是问!”
唐刃闻言,立刻跪下:“是。”
皇帝显然是被今日之事气得不轻,又加上安乐郡主之事,他顿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挥手便让唐刃带着人退下。
唐刃一个手刀将那两人打晕,也免得他们哭喊,惊动了别人。
见他如此举动,皇帝也未开口,显然是对他所做之事赞同。
一只手拎一个,唐刃走出御书房。
他传了手下人过来,将那两人套入麻袋中,带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