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圆明园不久,前朝便先后传来消息,先是皇后的伯父马齐病逝,后有乌拉那拉氏的阿玛那尔布大人在巡视堤坝时被洪水卷走,溺毙了。
皇后和冷宫里的如懿同样悲痛万分,舒窈则在方壶胜境和进忠一起过着无人打扰的悠闲小日子。
方壶胜境南面儿的小湖连接着福海。里面种植着大片的荷花,小湖里又养着不少的鱼。
白日里,进忠去上值。舒窈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在连廊里用幔帐搭一个防蚊虫的棚子,摆一张摇椅往里面一坐,或是小睡或是看看话本子或是吃些茶点。
若是起了兴致,便拿了鱼竿过来,舒窈坐在那儿钓鱼。小湖里的鱼有专人饲养,都极肥,因有人定时投喂,并不必自己觅食,因此这些鱼也极傻。
只要下了饵儿,便有鱼咬钩,瞧着收获颇丰,舒窈也高兴。
舒窈下的饵从无空投,可皇后下的饵,却没有鱼咬钩。
因那尔布的死皇上命海澜安排人送银子,登门吊唁。又叮嘱她叫她暂且不必将这个消息告诉如懿,只等过一段日子,再慢慢的说给她听,生怕她伤心难过伤了身子。
皇后得知得知此事后恨得咬牙切齿。她与如懿同样有家人过世,皇上对她却不管不顾,只叫她再一次想起选秀那天,皇上从她手中将那如意抢回,交到如懿的手里。
在皇后的心中,无论什么事儿,如懿都要抢。这一刻,皇后对如懿动了杀心。
“皇后命人联系了太后身边的成瀚,给冷宫送了些元宝纸钱。可如懿并没有烧那些元宝纸钱,成瀚带着太后去冷宫时,发现她烧的是佛经。
太后立刻便知道,她身边出了背主的奴才。成瀚如此不谨慎,死的不冤。”
进忠从碧霄手里接过冰糖燕窝,他揭开盖子用小勺在里边搅了搅,等散了热气后才盛了一勺送到舒窈嘴边。
舒窈瞥了那燕窝一眼皱了皱眉,如今天儿热,她不爱吃这些,觉得甜腻腻的难受。可瞧着进忠一脸期待又关切的神色,便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勉勉强强的喝了几勺,便闭上嘴,说什么都不再吃了。
进忠知道舒窈苦夏,见她吃了半碗,便也不再逼她,只怕硬叫她吃倒坏了胃口。若是再吐了,反倒伤了脾胃。
进忠将剩下的小半碗倒在自己嘴里,这才将那燕窝放在一边。他又倒了茶,二人漱了口后。他索性将舒窈抱在自己怀里,两人一起坐在那个摇椅上,晃晃悠悠的乘凉说话。
“眼瞧着就要到中元节了,今年的中元节怕是要在园子里过,回不得皇城。先皇与圣祖爷那边是怎样的章程,公主可有安排?”
进忠顺着舒窈的后背,二人抱在一处,K坐在连廊下的纱帐棚子里,吹着从湖面刮过来的带着水汽的微风,身上的燥热也去了许多。
舒窈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只觉得困意袭来,叫她睁不开眼。
可她心里还记着进忠的问话,便喃喃说道。“我不必去与皇兄的嫔妃们凑在一处祭奠先祖。
若是平日在宫里,我便去奉先殿,亲手给他们奉上一些茶点也就是了,如今在园子里,怕是要麻烦些。
不过也不必担心,我带着他们的画像呢。”
这话说了一会子,进忠只觉得舒窈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半晌也不说一句话,他微微低头,瞧着舒窈睡着了。
进忠笑了笑,朝碧霄招了招手,碧霄一见便明白过来,立刻拿了个薄毯子小心翼翼的钻进幔帐,又将毯毯子抖开,搭在二人身上。
中元节过了没多久,海贵人便诊出了有孕。她虽未报给皇上,可很快,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她一有孕,便几家欢喜几家愁。海澜欢喜,是因有了孩子,她便有了筹码,来日便可借着这个孩子,想方设法让上将如懿放出来。
而皇后却因这个消息暗自神伤,海兰有孕如懿也多了份筹码。
舒窈心里清楚,等海澜月份大了些之后,她会自己服用朱砂,假意中毒,来帮助如懿洗清身上的污水,助她出冷宫。
可在舒窈看来,海澜如此行径便是连畜生都不如,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而海澜却为了救如懿,对自己腹中的孩子下手。
焉知剧中五阿哥永琪长大后因腿部生了附骨疽而病逝,岂不是他尚在母亲腹中时便中了朱砂之毒的缘故?
在舒窈看来,与其等那孩子出生后再行救治,还不如从一开始便杜绝母体中毒的可能,因此舒窈立刻将秦立叫了过来。
“秦公公,之前仪贵人与玫嫔于孕期中了朱砂之毒后,御药房对这些药物的管制可有加强?”
秦公公立刻回道。“回公主。奴才之前得了公主的话,已将药品的管制加强了许多。尤其是那些相生相克或是有毒的药物,更是不允许随意取用。
若是要用药,须得拿药方子记好取用的药量,并且要标注上日期年月取药的时辰。并要标注这药是给哪一位娘娘服用的。”
舒窈闻言点了点头,又说道,“再加上一点。取药时,看守药物的小太监也要签字画押。但凡是取用有毒的药物。这签字画押的人,须得两人以上互相监督。”
秦立一听这话,心里边咯噔一声。“公主,您这样安排。可是有人要……”
舒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并不确定,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如今海贵人有孕。本宫这心啊,总是静不下来,总感觉会出什么事一样。
秦公公是本宫手底下的人,本宫总要护着你的,若是因御药房的疏漏牵连到你,再叫皇上处置,本宫可是极舍不得的。”
秦公公立刻眉开眼笑,他揣着手应声说道。“谢公主疼奴才。奴才必定按公主的吩咐,小心谨慎,绝不叫御药房有半点儿疏漏。”
秦公公转身刚要走,舒窈又将他叫住。“你等等,还有一件事儿。”
见秦公公立刻站住脚步,又恭恭敬敬的回来候着,舒窈才又说道。“海贵人有孕之事,如今她正刻意压着,你也不必说出去,不然倒叫皇兄疑心,咱们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