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被毒蛇咬了?”舒窈坐起身,揉着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进忠起身点了灯,这才走回来上了床,拿了衣裳披在舒窈肩上,又抬头看向飘在床下的陌生小鬼。
小鬼看向进忠咧开嘴笑,进忠身子抖了抖,有些头疼。舒窈见他神色有异,也看向那小鬼,只见她一张嘴咧到耳根就翻了个白眼。
“把你那张嘴闭上,在毓庆宫正常点,不然超度你!”
那小鬼一捂嘴立刻点头,那张血淋淋的大嘴也瞬间恢复如初。“我也没法子,当初死的时候嘴被豁开了,稍微不注意就会现出原来的样子。”
进忠听了这话皱了皱眉,舒窈见了拍了拍他的手才问道,“如懿可寻了大夫?可有事?”
小鬼马上摇了摇头,“没事,那蛇虽有毒,可也不厉害,就算不救顶多也就是拉两次肚子,脸上长着疹子,再烧上几日罢了。
她俩在冷宫里,又是大晚上,怎么会有人去给她们寻太医,太医也不能去呀。
最后是凌云彻救的她们,还替如懿把蛇毒吸出来了。又告诉她们俩什么草药能用。
总之现在是没事了!”
舒窈点点头,便要下床,进忠连忙按住她说道,“您别动,奴才去取。”
舒窈眼巴巴的瞧着进忠再次下了床,又将软榻小桌上那一碟子点心取了过来。舒窈接过递给了那小鬼。
小鬼乐滋滋的将点心装了起来,又道了谢,这才闪身消失了。
进忠接了空碟子放回了小桌上,这才又倒了热茶拿回来给舒窈喝,舒窈喝了两杯,这才被进忠搂在怀里,躺了下去。
这一折腾,舒窈便彻底醒了,既是一时间睡不着,她索性和进忠说起那小鬼的嘴为何会那样。
“从皇玛法时开始,宫里就极少赐死宫人,除非重罪,不然皆以处罚为主。即便是赐死,大多也是杖毙或是绞杀,无论如何也会给宫人留下最后一丝体面。
如刚才那个小鬼,从她脸上的伤就可看出,想必是生前犯了口舌被人秘密处置的。死的定是消无声息,不然绝不会在她的脸上留下这样的伤痕。”
进忠瞬间了然,随后二人又说起了如懿被毒蛇咬了的那件事。
“不得不说,如懿被关冷宫,与她自己也有很大关系,做事不顾头尾也不知分寸,得罪人不说,还易留下话柄。这事儿如按住了还好,若是传出去,那就不能善了了。”
进忠皱了皱眉,他将舒窈往怀里又搂了搂,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这大冬天的,怎就有了蛇呢?如今这时节,想必蛇都要冬眠的,难不成是谁养的?”
舒窈哼笑了一声,搂着进忠的脖子说道。“皇宫上下会玩蛇的就只有贵妃身边的双喜,再找不出第二个,这贵妃确实是个蠢的。
若是能将如懿一次毒死也就罢了。这尾大不断,必受其害,这次如懿没死,只要她一出了冷宫,这事儿必会叫她发现。
双喜会耍蛇的事儿,可没藏着掖着,宫里有不少人都知道呢。”
进忠握着舒窈的手,拉到自己唇边,在她的手上细细亲吻。舒窈抬眸看向进忠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也睡不着了?”
进忠缓缓笑开,低声说道,“刚才那小鬼说凌云彻给乌拉那拉氏吸蛇毒,奴才便想着他是如何吸的。
奴才好歹再也要试一试,万一日后公主若是被咬了,身边有了奴才,也能解了公主的一时危难。”
说着,进忠翻身便将舒窈压在身下,他缓缓低头,嘴唇便贴在了她的脖子上。
随后舒窈便就感觉到自己脖颈间的一小块儿皮肤被进忠叼在了嘴里,吻舔吮吸,湿漉漉的轻微刺痛袭来,紧接着便是半边身子的酥麻。
舒窈忍不住伸手从进忠里衣的下摆探了进去,贴着他滚烫的身子揉捏,不过几下只叫进忠越发的激动了起来。
第二日,进忠便去了御前上值,舒窈睡醒后起了床用过早膳,碧霄便到了近前。她将清洗干净的蜜橘放在了小桌上,这才低声说道,“公主,您吩咐的解毒药膏与银子已经送到惢心姑娘的手里了。
奴婢瞧着,惢心姑娘接东西的时候,看到里边的解毒药膏子,脸上变颜变色的,想必是知道怕了。”
舒窈拿了个蜜桔慢慢剥着,嘴里哼了一声说道。“知道怕了就好,知道怕了便说明她心里才懂得什么叫分寸。知道什么事儿能干,什么事儿不能干。
她既是自愿跟着主子进冷宫伺候的,总要把自己该做的事儿做好。如懿没有分寸,她若能时时叮嘱,时时提点,也不至于叫如懿走错了路,做错了事儿。
可若是她这贴身大宫女都放任着如懿胡来,那之后她们必定要身受其害的。到了那时,如懿逃脱不了,她也一样逃不掉。”
可这药膏子的警告并没有什么用,如懿一样给凌云彻绣了许多鞋垫儿。
舒窈得知以后,只冷笑了一声,便告诉碧霄不必再管,只暗暗说了一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既然自愿把把柄送到了别人手上,那也不必去拦着。
冬去春来,转眼又入了夏。今年倒比往年更热上一些,如今不过是五月的天,倒比去年六月也差不许多。
皇上便吩咐内务府去园子里打点一下,打算今年夏季去园子里避暑。
舒窈不耐烦离皇上太近,整日瞧着嫔妃争宠也是闹腾的很,便提前叫碧霄去与皇后说,她要住园子里东北角的方壶胜境。这里偏僻,地方又大,有一半的屋子都建在水上,实在凉爽的很。
除了蚊虫多些,倒也没什么缺点。可只要收拾好了,提前摆上些驱蚊虫的花草,在按好纱窗纱门,倒也能将蚊虫防个七七八八。
每日屋子里再焚些驱蚊虫的香,也就比差不许多了。
只是……
舒窈搂着进忠的脖子,“方壶胜境离皇兄住的九州清晏远,咱们俩在家里说话也不怕被人听见。只是还要劳烦额驸每日辛苦些,多走些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