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的乌拉那拉皇后暴毙,青主儿伤心欲绝,太后痛快淋漓,皇上则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在皇上心中,他一直拿青樱当他挚爱的妻子,而乌拉那拉皇后则是横亘在他心中的妻子与他和太后之间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如今,乌拉那拉皇后一死,他表面上心疼青樱的伤心痛苦,而心里却也在暗暗畅快,毕竟当年的一碗掺着砒霜的绿豆汤做不得假。
虽然他也装作关心的询问青樱,乌拉那拉皇后的死到底因为什么?
这也不是为了真爱而放下仇恨,而是他想着,若乌拉那拉皇后的死当真跟太后有关,他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件事而把太后捏在手心里。
只是青樱让他失望了,虽然他心里明镜儿似的,乌拉那拉皇后不可能暴毙,但青樱坚持她的姑母是暴毙而亡,那么他也只能认下这个理由。
暂且继续忍耐着太后对他的颐指气使。
青樱的识时务让太后很是满意,只冲着青樱为她遮掩此事,太后也暂时放下了对她的杀意。
很快,先皇的丧仪便结束了,礼部按祖制为新皇举办了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一过,皇上也正式的册封了后宫。从这一起,他便正式的成为了紫禁城新的主人。
太后并没有因皇上正式登基而停下夺权的举动。因此皇上因对她的不满而拒绝让她入住慈宁宫,便随意寻了个修缮慈宁宫的理由只让她暂住寿康宫。
太后又迁怒了青樱,并下了懿旨,叫青樱留在浅邸守孝三年。
眼瞧着太后暂住寿康宫后,倒叫纯懿皇贵妃让出了正殿,暂时搬到了偏殿去住,舒窈便恨恨磨牙。
她坐在偏殿软榻上,瞧着自家额娘还在若无其事的绣着帕子,舒窈眼睛都要冒火了。
“额娘,您就这么好性子!也不知道四哥脑子在想什么,他跟太后置气,来影响您做什么?
好好的正殿住不得,搬到这阴暗的偏殿,他可倒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不行,我得去找他。
他跟太后爱怎么闹就怎么闹,爱牵扯谁就牵扯谁,牵扯到额娘头上,我看他是不想好了。”
纯懿皇贵妃双眸带笑瞧了舒窈一眼,她放下绣绷子,倒了杯热茶推到她面前,温声说道。“好啦,就且让他们闹去,太后入住慈宁宫那是早晚的事儿,即便她在这寿康宫住着,能又能住多久?何苦找皇上去说这个?
他若当真想让太后在这儿住个一年半载的,就算太后默认此事,前朝的大臣也不会认下。早晚都会逼着他让太后正式住到慈宁宫去。
皇上到底是爱惜名声,闹也闹不了多久的,何苦去找他说这些?”
瞧着舒窈气鼓鼓的模样,纯懿皇贵妃便笑着叫佩儿去将小厨房里新做的一碟子肉松酥饼端来给她吃,她又怕舒窈单吃酥饼口干,又吩咐佩儿再去热一壶奶子一并端了来。
眼瞧着额娘不叫她去找皇上闹,舒窈便翻了个白眼儿,听话的拿起酥饼塞到嘴里,咬了一口之后狠狠的嚼着。
可自家额娘吃了亏,舒窈会善罢甘休吗?她自然不会。
舒窈离开寿康宫的时候,顺便将她的额娘也带打包回了毓庆宫,而且走的大张旗鼓!
晚上进忠下值回来的时候,一进正殿便吓了一跳。不光他的心肝宝贝公主在等他,就连纯懿皇贵妃也坐在寝殿里一起等着他。
进忠冷汗都淌下来了,瞧着舒窈还在笑盈盈的瞧着他,再对上纯懿皇贵妃审视的眼神,他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可随即纯懿皇贵妃瞧着他便温和的笑,又朝他招了招手。“快过来叫我瞧瞧。”
进忠嘴里发苦,此时他想跑已是来不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到了纯懿皇贵妃跟前儿,他撩跑便跪在了地上。“奴才进忠给纯懿皇贵妃请安。”
纯懿皇贵妃仔细的打量着进忠,半晌也不说话。就在进忠头皮发麻的时候,舒窈起身走到进忠跟前儿,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舒窈拉着他的手,叫他坐在自己身边儿,开口娇嗔的说道。“额娘,您吓唬他做什么?这可是您正经的姑爷,日后是要和女儿一起孝顺您的。”
纯懿皇贵妃柔柔的笑了笑,说道。“我哪里吓唬他啦?他既是你给自己选的额驸,我这做额娘的总要瞧个清楚吧?如若不然,日后在宫里认错了人可怎么办?”
舒窈扑哧一笑,握着进忠的手,轻轻揉捏着他的指尖。“好吧,好吧,是我错怪额娘了,如今额娘可瞧清楚了?”
纯懿皇贵妃慢悠悠的喝着茶,点了点头。“瞧清楚啦,是个俊俏的孩子,可不就是你喜欢的模样。你既瞧中了他,日后便好好的过吧,可再少闹些幺蛾子。”
舒窈一瞪眼睛。“什么叫我闹幺蛾子?额娘您可不能这么坏我名声。我这黄花大姑娘情窦初开的,从小到大也就喜欢这么一个,叫您说的,好像我经常胡闹似的。”
纯懿皇贵妃忍笑,也不说话,站起身瞧了两人一眼。“行,是额娘说错话了。我回屋里去了,你们两个好好歇着吧。”
进忠一瞧,立刻便要起身行礼。纯懿皇贵妃瞧了他一眼,却笑着摆了摆手,只说了句“自家孩子,不必这样多礼了。”便扶着佩儿的手离开了寝殿。
眼瞧着自家额娘走了,舒窈转头看向进忠,却见进忠一脸委屈巴巴的神色,舒窈觉得头都大了。“你别听我额娘胡说,她就是故意的。我额娘一定是觉得咱俩的事儿,我先斩后奏了,所以她这是给我找别扭呢。”
进忠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可脸上却依旧委屈巴巴的,他拉着舒窈的袖子轻轻晃了晃,“纯懿皇贵妃娘娘会不会不喜欢奴才?或是日后寻个什么由头再处置了奴才?公主,奴才舍不得您。”
舒窈扑哧一笑,抬手捧着进忠的脸,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几下。“叫什么纯懿皇贵妃,跟我一起叫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