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还未亮,白雾就已经包裹住了整座雷公山。
在不惊扰其他人的情况下,谢益凡带着一名自家部曲武人离开小院,在雾气中沿着山路往雷公山高处走去。
他要去的地方就是昨日早上去的那处亭子,在那里完成朝气的采集。
为了能在太阳升起来前及时赶到那处亭子,谢益凡只得顶着星辉出门,穿过雾水在夜色中匆匆赶路,等走到离亭子只剩几十米路时,谢益凡全身已经被雾水打湿。
雷公山黎明之时是一天最冷的时候,寒气顺着雾水开始入侵谢益凡的身体。
不过这时候身体上的冷还不算什么,心里的冷才是真的冷。
谢益凡抬头看向高处亭子平台方向,虽还未到达那里看清情况,但谢益凡却已经听到了从那里传来的数人嘈杂声。
又有人赶在前面了?!
谢益凡满脸郁闷,暗骂自己应该早点起床才对。
但其实谢益凡今天也没没法,昨日睡了一下午后似乎把晚上的觉给睡了大半,躺在床上尝试睡了好久都没睡着,反而是在身体剩余酒精作用下更加亢奋许多。
这般结果自然就是谢益凡昨晚很晚才入睡,早上差点没起来。
现在亭子里已经有人,自己是换个地方去采集朝气还是...
转头看了下四周雾浓浓的情况,谢益凡犹豫思索一会后便决定先上去看一下。
继续上前走去,还未走到亭子平台处,谢益凡就听到了从上传来的大致模糊声。
“所思美人不可见,清风协意绕亭台......”
“好诗啊!伯南兄文采了不....”
“伯南兄厉害,不愧是...”
“妙啊妙啊...”
一阵吹捧笑谈声响起,谢益凡大概听了一下就猜到是什么人在上面了。
昨日的游会主角可不止谢益凡这些世家子弟,还有旬州各地的文人书生以及外地游人墨客。
为了招待这些人竹家可是下了血本,不仅开放很少对外使用的望苏塔,还答应能让这些文人墨客留在雷公山过夜。
要知道前几天还是祝寿的时候,能留在雷公山山上过夜的人至少都得是一方豪族或区域霸主才行,现在能答应让这些文人墨客留宿可见竹家是真的下本钱了。
当然这些人在山上的居住条件自然还比不过那些贵客,更谈不上与谢益凡这些世家子弟相比。
竹家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用文人书生这一群体去宣传自己的影响。
一个神秘固封的地方势力哪怕实力再强,其他人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个乡下地主老财而已,这对于想拼命提升自己家族底蕴的竹家来说自然不可能不重视。
想到这谢益凡心中便有了选择,决定用强霸占这里。
虽然这么做必然会得罪一些文人群体,对谢家声誉产生一些负面影响。
但,又如何?
谢家可不是一个小家族,这是一个勋贵起家享祚数百年的超级家族,还担心几个文人书生的诋毁?
谢益凡之前只是担心亭子里的人是像昨日赵舞晨一样的大家子弟,那么谢益凡就不好闹黑脸赶人,而这些所谓文人书生一般都是在寒门子弟,甚至有些连寒门都算不上,以大欺小在这里再简单正常不过了。
除非这些人中有像李白杜甫那样的绝世诗人,恰好做出一两首千年诗让谢家一直丢脸下去。
不过这种可能应该没有吧,听刚才那首诗也算不上什么绝句好诗,估计只是平常文人骚客而已。
想到自己顶着雾水在夜色中爬了这么久的山,加上这里独特偏僻不易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谢益凡决定去当一回恶人。
只是有一点让谢益凡不明白的是,这些细皮嫩肉的文人们大早上跑来这里干什么?
喜欢看日升之景那吟什么美人诗啊,发春了吗?
腹诽几句后谢益凡继续往前走去,还未等他完全走上平台位置,上面的人就已经发现了谢益凡、
“呀,又有两位仁兄想法和我们相通了,看来吾道不孤啊!”
这一道惊呼响起,平台上的几人全都暂停吹捧转头看向了谢益凡。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也是来观日的吗?看来今天缘分很不错嘛。”,一边说着,这名书生男子还一边给谢益凡挤眉弄眼示意着什么。
顺着那人眼神看去,只见在亭子里面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气质迷人的女子,背对着众人亭亭玉立地看向东方天际。
怪不得这帮人在太阳还没出来之前就思春吟诗,原来是骚心犯了。
见此谢益凡便有了决断,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出一字:“谢。”
“谢?”这个回答倒是把书生男子给问住了,迟疑一会后说道:
“原来是谢公子,您和旬南谢氏……是什么关系呢?”
这时谢益凡已经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对所有人语气冷然道:“抱歉,谢某喜欢清静,诸位还是另寻他处观日。”
众人:?!
原本有美人在旁他们的注意力就不怎么在谢益凡身上,但是当谢益凡说出这般嚣张霸道的话后就全都惊讶住,朝谢益凡位置走来。
“抱歉,这位兄台没听清,你是要…赶我们走?”
后面走来的人疑问道,其余几人脸上多出了几丝愠怒之色。
这时最先接待谢益凡的那名书生连忙过去拦住了他们,小声说出了谢益凡的姓氏。
这一解释便把其他人吓住,脸上阴晴不定地看着谢益凡。
这时谢益凡再次补充道:“谢某来自旬南天岭,若有不信者可到天岭求证,现在谢某只想一人安静独处,请诸位还是尽早离开。”
到天岭能求证什么?这一点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谢益凡借此表明自己身份好借势撵人,若他们识趣乖乖退下最好,若不然…
几人震惊的目光在谢益凡身上看了一会后就转移到跟在谢益凡身后的谢家部曲之人看去,到近处他们才发现跟着谢益凡来的人竟是一个打扮得像是护卫一样的武人。
这般自负的语气加上身后紧跟着的武者护卫,几人就算再不相信谢益凡口中的话也明白谢益凡来历绝不简单。
是扞卫自己先来后到的权利抗争到底,还是认怂退去呢?
联想到这座旬州神山里已经聚集好几位世家大族的子弟在,几人眼神互视交流一会后,其中最先接待谢益凡的那名书生便首先认怂开始后退,其余几人也跟上准备离去。
不过明哲保身的人不是全部,几人中总会有一人头铁。
只见其中一个男子不服站出来愤怒说道:“凭什么啊,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观日赏景是竹家给予所有人的权利,凭什么你这个后来者还有理把我们都撵走霸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