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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转过身去不看苏喆。

洋洋洒洒一张纸上写满了字,字里行间还有几滴眼泪晕开的痕迹。

苏喆看着和离书,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拿。

苏璃一看自己不争气的弟弟,笑着一把捏住和离书,笑道:

“干嘛呀这是!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才新婚第一天,怎么就要和离了?”

“是他叫我滚的!”

宋慈头也不回。

苏喆张了张嘴,还是无力的咽了回去。他狠狠心道:

“和离就和离,我签。”

宋慈肩头一抖,两滴眼泪砸了下来。

她故作坚强,抹去眼泪转身道:

“好!爽快!不过我不能现在走!我要在苏府住满三个月,等你伤养好了再走!免得外头的人说我忘恩负义!”

苏璃看着这对冤家,也是拿他们没办法。

双方签好文书,宋慈要拿走一份和离书,却被苏喆一把捏住抢先塞进了苏璃怀里,下巴一扬道:

“阿姐收着!”

苏璃看他这不要钱的贱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忙僚机道:

“对,对,我收着。他要是哪天犯浑对你大呼小叫,我就把和离书给你亲自送你回去!你放心,我绝对站在你这一边!不光是我,还有我娘、我爹、整个将军府,都站在你这一边!”

苏喆满是不舍和犹豫。

苏璃看他傻不愣登的,真是不机灵,眼珠子一转,在他后背轻轻一拍。

“啊!”苏喆顿时痛得呲牙咧嘴。

“怎么了?”

听到惨叫声,宋慈也顾不上正在气头上,忙扭头看。

苏喆一脸愤懑地瞪向苏璃,正要开口骂,见宋慈终于转过头看自己,又见苏璃冲他挤眉弄眼的,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喊得更凄惨了,干脆趴在床上又哭又喊。

“疼!我疼!啊!疼!”

上道了!

苏璃让开位置,拉着宋慈往苏喆身上凑道:“那个,你赶紧看看他怎么了,我去找费老啊!慢慢看!好好看!”

说罢,捂着嘴赶紧撤。

门外,秦氏听到儿子的惨叫声,火急火燎的就要往里冲,就见女儿一把抱住她往外拖。

“娘,没事没事!小两口闹着玩呢!”

“真没事了?”

“能有什么事?!走吧,喜姐儿要吃桂花糕,欢哥儿要几本书,娘你去给我做,我去爹那里找书。”

秦氏眼珠子一转,才反应过来。

年轻人玩得真花!

……

院外,许菁轻飘飘的打门口第n次经过。

听了里头闹了一上午的动静,她心情别样开心。

不得安稳才好呢!

她掸了掸裙子,整了整妆容,摩挲着藏在袖子里靖王的玉佩,扬眉对丫鬟道:

“去厨房随便拿点糕点,去澹台府。”

趁着姨母忙着苏喆的事情,没空折腾她,她得抓紧时间为自己的将来盘算了。

澹台府正在撤白幡,中秋那天三房有个庶子出门看灯被踩死了,办了场丧事,今日才事毕。而聂云柔那天也在宫里受了惊吓,躺在床上静养了好几天。

“阿菁,你来了。”

聂云柔脸色还有些发白,精神不大好。

许菁赶紧扶着她坐起来,心疼道:

“几日不见怎么这样了?”

“大夫说动了胎气,卧床静养就好。”

想起那天的事情,两人都心有余悸。不过聂云柔有丈夫护着,许菁则是一个人慌不择路,想到这里,心里又不是滋味。

“听说你和沈家正在议亲?如何了?”

聂云柔淡淡问道。

许菁听得心中不是滋味,总感觉聂云柔是在嘲讽她。她敛目隐去眼中情绪,柔声道:

“就那样。”

聂云柔听出些意思来,赶紧坐直了身子追问:“怎么了?”

许菁道:“没怎么。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能议这么一门亲已经很好了,如何还敢想其他的。”

七分幽怨三分无奈,许菁的话听得聂云柔兴致大起。诗会那日,许菁和靖王眉来眼去郎情妾意的样子,她尤记得呢。

更何况听丈夫说起过,靖王想要纳许菁,他还专门去找了永安侯,结果被永安侯以许菁已有婚约给拒绝了。

靖王为此一直很恼火呢。

中秋宴后,恒王废了,皇上病倒了。如今朝堂上众臣都以靖王马首是瞻。

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若是能帮靖王办成此事,岂非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聂云柔悄悄道:

“阿柔,你可是喜欢靖王?”

“哪有的事情!”许菁矢口否认,可脸却红了。她抬手一摸,袖子里的玉佩顺势滑落,她赶紧宝贝的一把抓在手中。

“这是什么?”

许箐一脸紧张,转身握住玉佩放在胸口。

“没什么。”

“等等!”聂云柔坐直了身子一把抢夺,一看玉佩上龙形纹路,惊道,“这是、这是靖王殿下的?”

许菁被撞破了女儿家的心事,娇羞满面一把捂住聂云柔的嘴,含泪摇头道:

“别嚷嚷了。”

聂云柔惊诧的瞪着眼睛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问道:

“菁儿,你真的和殿下?”

“我和殿下自那日诗会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殿下赠我玉佩定情,可我……我……”

话还没说完,两行眼泪已经滚了下来。她将玉佩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挲,似有万分不舍,又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狠心将玉佩塞给聂云柔,哽咽道:

“知道殿下提亲,我自是高兴的。可姨夫却不同意,还连夜给我找了一个什么沈延清塞给我。阿柔,我又能怎样呢?”

“我、我对殿下的一番情意只能深深埋在心底了。阿柔,今日来,是想请你将这块玉佩还给殿下,就说、就说我……只能辜负他的一片深情了!”

聂云柔也晕起一层水汽,拉着许菁道:

“阿菁,以你的才情品貌和靖王殿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姨母好狠的心!她给自己的女儿找了这天底下最好的夫婿,你明明比那个蠢货强上千倍万倍,却要用这样一桩婚事来糟践你!菁儿,连我都替你不值!阿菁,她明明就是在打压你!”

“哎,那又能如何呢?我一个孤女实难摆脱他们的掌控。能配一个沈延清已经知足了。听说那沈延清一把年纪了,还无人相看,只怕、只怕有什么毛病……”

“不行!阿菁,这玉佩我不能帮你还给靖王殿下,要还你自己去还。殿下正在我夫君书房,我带你去见他。若你们两情相悦,为什么要屈服于命运?阿菁,你得为自己争一争!”

“争?怎么争?”

聂云柔附耳过来,在许菁的耳边如此如此说。

许菁面红耳赤,声音细若蚊蝇道:

“这,这能行嘛?”

“怎么不能行?我和亭哥哥不就成了?相信我!走吧!”

说罢,聂云柔起身拦着许菁往书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