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声声被吓了一跳,毫无心理准备。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浑浑噩噩吃下退烧药的时候,吃完药倒头就睡着了。
至于对自己怎么来的医院,她根本毫无记忆。
宋声声刚想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就被男人出声打断:“先别乱动。”
她一下子就不敢乱动了,在长辈面前,她向来是很老实的,尤其是对冷面严肃的大伯哥,基本上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手背上还有针头,小心一些。”
宋声声闻言低头看了眼,刚才确实没注意到手背上的针头,这样看着还怪吓人的。
她已经渐渐醒过神来,小声问了句:“大哥,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
傅远架着腿,双手交叠放在上面,神色平静,姿态冷肃,几乎看不出多余的私情,他淡淡的嗯了声,语气很公事公办,好像在同下属说话那样:“嗯,保姆阿姨上楼叫你吃饭,发现叫不醒你,才知道你发烧了。”
宋声声噢了噢,对自己造成的麻烦,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毕竟才和他说完不要把她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她就给他造成了麻烦。
“现在好点了吗?”
死寂般的沉默过去了没有一会儿,宋声声忽然听见他这么问,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憋了半晌,憋出一句:“大哥,我想坐起来,躺着不舒服。”
傅远默了片刻,嗯了声。
宋声声撑着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后背垫了个枕头,她靠着枕头坐在床上,人也清醒多了。
她小声的说:“我好多了,身上也没有那么烫了。”
不像那会儿在被子里,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里外都像火烧起来了一样。
傅远很平静,没有任何异样:“嗯。等吊完水让医生过来再检查一下,今晚就先别回去了,没什么事,明天再出院。”
宋声声觉得自己现在就能出院。
但是显得她像在逞强、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她又默默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她说:“好的,都听你的,大哥。”
傅远看着她,把她看得都有点发麻。
她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脸,感觉自己脸上应该也没有脏东西了。
宋声声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刚准备开口,就被他抢先一步。
男人语气平淡:“你饿了吗?”
宋声声没吃晚饭,睡到这个点,早就饿了。
她老老实实的点头:“饿了。”
傅远说:“等会儿,我让人送饭过来了。”
宋声声说好。
除了说好,她也没有别的能说的了。
宋声声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又想默默的把自己给埋起来。
好在很快就有人把饭菜送了过来。
傅远很平淡的口吻和她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让他们做了点。”
宋声声这会儿也不敢挑食。
餐桌上摆了三菜一汤。
汤是她很爱喝的乌鸡红枣汤,还有糖醋小排,清炒小青菜,和她很喜欢吃的虾肉。
宋声声闻着食物的香味就都要流口水了。
她在动筷子之前,还知道很客套的问一句:“大哥,你吃过晚饭了吗?”
傅远如实告诉她说:“没有,没来得及吃。”
宋声声这才发现有两副碗筷,她尴尬的笑了笑:“那我们一起吃点吧。”
“嗯。”
傅远的吃相很斯文。
他吃的不多。
反而宋声声看起来比他还能吃,光是鸡汤就喝了两碗。
她就是身体太虚弱了,才会发烧。
既然体质虚弱,那就更得补补了。
鸡鸭鱼肉,她都要吃。
宋声声吃饱喝足之后,傅远就叫人来收拾了餐桌。
病房里很快就恢复了刚才干干净净的样子,微微开了点的缝隙,透进来的风,散去了味道。
宋声声下午睡了那么久,这会儿其实是没什么困意的。
她正打算旁敲侧击问大伯哥什么时候回去时,他就发了话:“家里没人过来,我今晚守夜。”
宋声声的脑子好像生锈了一样,卡了一下。
她属实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大伯哥这是要在医院里给她守夜吗?
根本不用啊啊啊啊。
她在心里尖叫,但是碍于情面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宋声声斟酌了一下,“大哥,我这点小病,应该不用人守着吧?”
傅远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镇定自若:“万一晚上又出了什么状况,没有人及时发现,会更麻烦。”
他这么说,宋声声都不好意思说别的了。
她上次发烧就是反反复复的,白天体温降了下来,晚上就又升了回去。
“麻烦大哥了。”
“分内之事。”
病房里有两张病床,另一张可能就是专门给家属陪床用的。
宋声声看着那张小小的床,感觉大伯哥躺在上面都很逼仄,腿估计都难伸长,要他在这张床上睡一个晚上,还真是够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