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给的。”
沈念容从他身上起来,坐到了旁侧凳子上。
江以墨看了眼她,又扫向信件,思量几许才缓缓道,“南羽他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他猜测既然蓉贵妃肯不愿万里带信,那对南羽的情况一定了如指掌,并且跟沈念容说了。
“听说现在是能拄着拐下地走路了。”
“哦。看来是恢复的不错。”不然怎么又有精力惦记起沈念容来?
沈念容若有所思,“这么久了,也该恢复了。”
看着她淡然一片的神色,江以墨勾勾唇,“所以,你把信揣在心口的位置,是打算睡觉了偷偷看吗?”
听着他不怀好意的揣测,沈念容觑他一眼,“你还这么想我?”
“我就是怕你多想,才准备拿过去同你说一声的,他许是知道我要成亲了,只是千里送祝福而已。”
见她轻描淡写,江以墨起身,将信放在桌子上,“既然如此,那你慢慢看吧!”
见他说罢,一摆衣袖走了,沈念容连忙追出去,“江以墨,你这是什么态度?”
“没什么态度,看完信早点歇息,明早天不亮我还要来娶你!”
听他冷冷的字眼,沈念容就知道他还是在意那封信,她淡然道,“你不高兴我撕了便是,我从来只拿他当朋友,以后也不可能再跟他碰面,你为了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就与我不快,没必要。”
江以墨被气笑了,“谁给谁不痛快?你娘偷偷塞信给你,你又用那信威胁我?沈念容,你现在还讲不讲道理?”
见他指责自己,沈念容一滴泪从眼底滑落,“这只不过是一封平淡无奇的信,我都说了它根本不重要,可看可不看,我什么时候用它威胁你了?”
见她哭,江以墨心头的烦躁压下去些,拉着她手腕又重新回到屋子里,将她按坐在凳子上,随即上手拆开了那封信,“我倒要看看,他写了什么”
他恨意灼灼的看完,就将信放到她面前,“看吧,看完这事就翻篇了。”
沈念容侧过身子,“不必了,没必要看。”
本来她心知肚明,她和南羽该说的话已经言明,这封信也不过是送祝福的,是江以墨不相信她。
看着她生气的模样,江以墨拿起信,“你真不看?”
“那我念给你听,免得你以后又拿信说事。”
见他煞有其事拿起来念,沈念容一把夺过,拍在桌子上,“都说了不看了,江以墨,你去睡觉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江以墨看过一些有关孕妇的书籍,沈念容白日还高高兴兴的,现在变得这般阴晴不定,应是孕期激素反应。
这时候他的确不应该和她计较。
他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放在她轻柔的小腹上,温声道,“你有什么火,就冲我发,别再生气了,要是伤到了孩子,受罪的还是你。”
“不想听你说话......”沈念容眼睫眨眨,几滴泪落了下来,她偏过头。
江以墨起身,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不想.....”
他揽住她腰,抬手掰正她莹白清秀的脸颊,指腹似安抚般擦拭去眼泪,低头就亲上她的唇。
沈念容睁大眼看着他,还有丝懵然,江以墨忽然闭眸浅尝辄止的亲吻引诱她。
.....
正当她渐入佳境,准备闭眼时,剧痛从唇边袭来。
江以墨咬破了她唇。
他看着那粉红唇瓣上渐渐渗出的小血珠,满意的笑了笑,“让你再为了南羽跟我闹!”
“江以墨...你!”
沈念容又羞又气又疼,怒瞪他一眼就走向床榻。
人还没走到床边,就被江以墨拉进怀里,压倒在了床榻上。
他气息沉沉凑近她,灼灼黑眸带些猜不透的情意,手指抚上她眉眼,“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今儿一下午还没尽兴是吗?”
沈念容脸红心跳,想说话瞬间被他炙热的呼吸堵住....
*
“容姐儿,起床啦,迎亲的花轿已经到门口了。”
沈念容被外面喧闹的声音吵醒,她睁眼,周身已不见了江以墨的身影。
昨夜又是被江以墨磨了大半夜,她连何时睡着的,都没了印象。
她穿好寝衣,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只见外面还是乌漆嘛黑的。
张婶见她这个时候还一脸困倦,连忙招呼素心,叮当给她梳妆。
他们本身就在一处宅子里,所以坐花轿,娶亲这一套步骤只是按照习俗礼仪走一遍,具体流程还是在他们购置的宅子里举行。
婚礼按照早先安排的举行,拜过天地后,就拜父母,随即沈念容就被送入了洞房。
洞房里百无聊赖,素心和叮当陪着她,叽叽喳喳的说话。
沈念容知道这两人听着外面锣鼓喧天,宾客盈盈的热闹声,肯定想出去凑热闹。
便打发二人出去,“你们两个去外面吃点东西吧,不必守着我的。”
素心不肯离开,“公主,您一个人待在这里肯定会闷的,我们两个陪你聊天解闷吧。”
沈念容现在孕期反应有些嗜睡,加之昨晚又熬了大夜,她此刻困的上下眼皮在打架。
便连哄带骗的将两人赶出去了,随即靠着床板眯了起来。
不知道睡了几个时辰,张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容姐儿,你这样睡着腰肯定得累坏了吧,我扶你躺下睡。”
沈念容睁眼,往窗边看去,外面天色似是已经黑了,但是院子里沸腾的人声还是隐隐能听见。
她问张婶,“几时了?”
“戌时已经过了,婶子伺候你吃点东西吧?”
沈念容点头,今儿一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倒着实有些饿了。
张婶给她弄了点糕点果子,又去厨房弄了些粥膳。
等沈念容吃完,已经巳时过了,张婶这时看着她道,“婶子给你盖好盖头吧,姑爷这会应该就会来了,来了等着他给你掀盖头。”
沈念容点头,任由红盖头遮住自己。
张婶看着她,端庄矜坐的模样,笑着眼中却有湿意,“容姐儿,我还记得上次送你出嫁,你也是这般小心翼翼,现在你都和世子这般熟了,你就放松些,往里靠靠,别累着腰了。”
沈念容一盖上盖头,似是就习惯性有些紧张局促,但想想张婶的话,也是。
第一次她是忐忑期待喜悦,现在就只剩喜悦了。
而且,她和江以墨已经那么熟了,她没什么好紧张的。
她身子微微放松了些,就听门被推开了,张婶看到来人,低头颔首了下,就很有眼力见的退出了房门。
沈念容听到脚步声响起,再看到一双矜贵无比的黑色纹靴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垂在双侧的手,放在胸前交叠。
看到那双靴子站在自己面前,许久都一动不动,沈念容内心泛起一丝疑惑,伸手就要去掀盖头。
手还没挨到,江以墨就坐到了她身侧,拉下她的手,“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