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光在紧张与忙碌中悄然流逝,秦虎和大华终于踏上了归程。船只靠岸的那一刻,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如疾风般冲了出来,那是阿雅。她的双眼燃烧着怒火,径直朝着大华奔去,二话不说,猛地抱住大华,张嘴就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这个骗子!说好的很快就回来,让我担心了这么久!”阿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气又急。
大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瞬间便回过神来,他轻轻搂住阿雅,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哄着:“阿雅,乖,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次任务实在是有些棘手,耽搁了些时间,别生气了,好不好?”
阿雅在大华的怀里又捶打了几下,这才渐渐止住了哭泣,任由大华牵着她的手,缓缓上了车。车停在一座别墅里,大华一边拉着阿雅的手,一边用目光搜寻着熟悉的身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当他们走上二楼,大华看到阿豹正静静地站在窗户边,默默地抽着烟。阿豹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冲着屋里微微努了努嘴,没有说话。大华心中一紧,让阿雅在外面稍等片刻,自己则快步走进房间。
一进屋,眼前的景象让大华的脚步猛地顿住了。慕羽正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楚铭在一旁悉心地照顾着他。大华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楚铭是个机灵的人,一眼便看出了大华的窘迫,他笑了笑,开口说道:“华哥,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水吧,我有些口渴。”
大华如获大赦,连忙拿起桌上的水杯,转身去倒水。倒完水回来,楚铭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大华问道:“这次行动很危险吧?你们都没受伤吧?”
大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还好,虽然遇到了些麻烦,但好在都平安无事。”
楚铭微微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你可不知道,你不在身边的这段日子,看看我们这几个老弱病残,过得可真是不容易啊。全都阿豹一个人这照顾!”
慕羽躺在床上,听到楚铭的话,也跟着打趣道:“我们的华哥这次可真是出息了啊!听说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还满大街要杀我?”
大华一听,急忙摆手,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羽哥,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啊?瞎说!根本没有的事!我大华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慕羽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佯装的嗔怒说:“骂我骂爽了?你小子!回国再收拾你!”
大华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赶紧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好!羽哥,你慢慢休息啊,我先去忙了!”边说边如临大赦往门外走!
秦虎一回来就径直走向苏然的屋子,轻轻推开门,看到苏然安静地躺在床上熟睡。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仿佛这近一个月的奔波劳累都在这一刻涌了上来。秦虎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旁的椅子前,缓缓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橙子,慢慢地剥了起来。橙子的清香在屋内弥漫开来,但秦虎却无心细细品味,他机械地将一瓣瓣橙子送入口中,眼睛不自觉地闭上,仰头靠在椅子上,想要短暂地休憩一会儿。
突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钻进了秦虎的鼻腔,他猛地睁开眼睛,低头看去,只见苏然的鼻子下面缓缓流出了鼻血,而苏然却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睡梦中。
秦虎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急忙站起身,手忙脚乱地从桌上抽出几张抽纸,小心翼翼地凑到苏然跟前,轻轻地擦拭着鼻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苏然?苏然?你怎么了?醒醒!”
苏然在秦虎的呼唤声中缓缓醒来,他的眼神还有些迷糊,看到秦虎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嗯?秦虎?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虎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苏然说:“你先别管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看看你自己,流鼻血都不知道?还睡得这么死。”
苏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流鼻血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看向秦虎手上的血迹,然后慌乱地从秦虎手中拿过纸,胡乱地揉成一团塞到鼻子里,强装镇定地说:“没事,没事,就是最近上火了,不用担心。”
秦虎却不放心,他凑近苏然,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苏然的舌头上面有几个血泡,不禁更加着急地问道:“你这是怎么搞的?上火能这么严重?”
苏然眼神有些闪躲,避开秦虎的目光,含糊地说:“就是上火了,最近事儿多,可能没休息好。”
秦虎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苏然,说道:“你这样可不行,我不在也不懂多喝点水,降降火。最起码也得懂得自己喝点消炎药吧,不然怎么能好呢?”
苏然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笑了笑说:“知道了,秦虎,你刚回来,也累了,快去休息吧。我这真的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我。”
秦虎看着苏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在苏然的床边坐了下来,说道:“我不累,我就在这儿陪你一会儿。等你好点了,我再去休息。”
苏然心中一暖,但又有些担心秦虎发现自己的秘密,他故作轻松地说:“真的不用,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快去吧,我再睡会儿就没事了。”
秦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站起身来,说道:“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说完,秦虎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苏然看着秦虎离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没多久阿豹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径直走向墙角的保险柜,手指熟练地在密码锁上跳动,随着“咔哒”一声轻响,保险柜的门缓缓打开。阿豹从中取出一套医疗注射剂,转身走到苏然的床边。
苏然此时正趴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不经意间,他瞥见阿豹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着大大小小的针眼,心中猛地一震,刚要开口询问,阿豹已经打完针,转身去拿消炎药了!
“苏先生,这药很苦,可能还会有些疼,您忍一下。”阿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轻轻地将消炎药洒在苏然舌头血泡的伤口上。
苏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阿豹,不用这样!我其实不怕疼的!”
阿豹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避开苏然的目光,低声说:“没什么,您别多想。这都是些小事,和您的病比起来,不算什么。”阿豹专注地处理着伤口。待伤口处理完毕,他默默地将用完的医疗垃圾收拾好,放进一个袋子里,然后小心地装进自己的兜里,把剩余的医疗用品又整齐地放回保险柜,锁好柜门。
苏然挣扎着坐起身来,眼神紧紧地盯着阿豹:“阿豹,最近真是辛苦你了!因为我的病,没少拖累你。过段时间也该回国了吧?那边事也离不开你!”
阿豹抬起头,看着苏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苏先生,您别说这样说!回国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已经在美国联系了一些专家,他们正在研究您的病情,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案。在这之前,我们先保守治疗,维持住您的身体状况。”
苏然的眼眶微微泛红,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阿豹的肩膀:“阿豹,我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是我的福气。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尽人事听天命就好。有时也不必强求!”
阿豹为苏然掖了掖被子,轻声说:“明白!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说完,阿豹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在走廊上,阿豹靠着墙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苏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而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