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季延瞪大眼,只觉得天雷滚滚。
真想一雷劈死这不知死活的孽障!
强迫当今天子之事都做得出来,他怎么不上天?
“臭小子你要气死你老爹我?!”季延恨不得立即脱下靴子将这胆大包天的小子狠狠抽一顿。
他深吸口气,终是平静下来:“罢了,你既如此喜欢他,那便就这样吧,季府有铮儿担着,左右也轮不到你费心。”
他只是区区二品官,也做不到忤逆皇帝。
季求柘立马嬉皮笑脸起身:“谢谢爹,就知道您最疼孩儿。”
季延这小老头,旁人不知道,季求柘可知道,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也就嘴上较劲,实则都不舍的动手打他一下。
父子二人交锋结束。
一旁,季夫人终于小松一口气。
她慈爱地摸摸季求柘的发顶:“看来这些日子,皇上确实待你很好,瞧你,瞧着好似都胖了些……”
“娘~”季求柘熟练地跟季夫人撒娇:“柘儿想您~”
“哎!”季夫人又红了眼眶,“娘也想你。”
季延在一旁突然不轻不重咳嗽了声。
季求柘立马上道道:“爹,柘儿也想您。”
“嗯,知道了。”
季延背着手,踏出书房:“老夫我就先去陪皇上了,你们娘俩多日不见,再说些体己话吧!”
“爹慢走。”
季求柘挥挥手,又同季夫人聊了些与裴尧相爱的过程,说的季夫人那叫一个后怕。
她拍了一下季求柘的肩膀,不赞同道:“你小子,怎可如此戏耍皇上?若他对你无意,岂不是叫他难做?”
季求柘诚恳认错:“是,儿子知道错了。”
“次兄!”
季嫦娥从外面蹿了进来。
她早就等不及了,绕着季求柘转了两圈,又拿他的身高同自己比了比。
“怪哉!次兄你是如何做到瞧上去同我一般高的?”
季求柘打开她还想过来摸自己脸蛋子的手,幽幽道:“你真想知道?”
季嫦娥天真点头:“是哇。”
季求柘幽幽靠近:“不瞒你说,其实为兄将小腿剁了,如今靠大腿走路。”
季嫦娥大惊失色:“啊?不会吧!”
“真的,不信你瞧。”季求柘说着掀开裙摆。
季嫦娥顿时吓得闭上眼,“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然后听到了自家娘亲和二哥坏心眼的笑。
她忙睁眼一看,看到了季求柘裙底完好无缺的两条腿,只不过微微弯曲了双腿,以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扭曲姿势改变了腿长,得益于古代女子的襦裙普遍宽大,瞧着竟毫不违和。
“可吓死你妹妹我了,次兄!”季嫦娥拍拍胸脯,又开始没心没肺地傻笑。
季求柘真受不了自家仿佛脑袋缺根筋的傻妹妹,掐了一把她的脸。
“对了,你最近生意做得如何了?”
说起这个,季嫦娥可有话聊了。
她一双小鹿眼亮晶晶的,告别季夫人,领着季求柘去她院里瞧了一本书。
密密麻麻的全是市场调研。
要不说季嫦娥最后能成为女首富呢!做足前期准备很重要。
“我打算先开间铺子试试水,不过具体要开什么铺子还没想好,次兄有何建议?”
“吃、穿、住、行皆有利可图。”季求柘可不打算干扰季嫦娥成为首富的路程,给了个十分广泛的范围。
“放心大胆去做。”
季求柘安慰他,“如若爹不同意,悄悄做,等你做出成效来,爹自然会同意的。”
季嫦娥顿时满眼感动,她就知道,次兄定会支持她。
季求柘继续道:“若是缺银子,尽管同兄长说,做生意不要害怕失败,兄长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季嫦娥被说的信心十足:“嗯,我知道了。”
季求柘带着季嫦娥回到正厅时,裴尧正坐同季氏夫妻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先聊着。
还以为没有他在场调和,气氛会变得古怪,没曾想意外和谐。
“回来啦。”
裴尧一见他便放下茶盏,朝他伸出手。
季求柘含笑牵住他的手与他排排坐。
用过午膳,要启程回宫了。
临行前,季延拉着季求柘的胳膊小声叮嘱:“咱季氏男儿不可三心二意,既然你认准了皇上,便同皇上好好过,多多包容他,切莫与他生了嫌隙。”
季求柘挑眉,看了眼裴尧,他这是给他老爹灌什么迷汤了?
一个时辰前还对他要和裴尧在一起气到发狂,现在竟然这么坦然就接受了,甚至隐隐有点偏向裴尧的意思。
回宫路上,季求柘忍不住问裴尧缘由。
裴尧摇头轻笑:“季大人一生忠君爱国,能叫他如此高兴之事,唯有一件。”
季求柘懂了。
能拿捏他爹的无非就是朝堂上那点子事。
季大人忧国忧民,裴尧定是许诺了他些什么,才叫这一向口嫌体正直的小老头真心实意偏向他。
“阿尧。”
季求柘看着裴尧蕴含温柔笑意的眼眸,在听见他‘嗯’了一声后,缱绻道:“好喜欢你呀!”
“知道了。”
裴尧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搂着季求柘腰的手细细摩挲。
*
淑贵妃圣宠更胜从前了。
这些日子,各宫来示好的妃嫔几乎要将季求柘所在的清和宫门槛踏破。
往往妃嫔们前半个时辰还在皇后宫中谈笑风生,后半个时辰便出现在清和宫巴结奉承。
“主子,今日时辰已到。”秋竹小声在季求柘耳边耳语。
季求柘便打了个哈欠:“姐妹们,本宫有些乏了,若无其他事,便都离去吧。”
裴尧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脸菜色的季求柘。
“爱妃因何不开心?”
季求柘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叹气:“还不是因为皇上太迷人了,姐妹们都想同臣妾抢您,臣妾只要一想到有这么多人觊觎皇上,就愁的寝食难安呀!”
裴尧就笑:“爱妃别气,朕心里只有你,容不下别人。”
“若爱妃不愿,朕便将她们都遣散出宫,允予相应的补偿即可。”
季求柘再叹:“那皇后呢?她可是您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妻,皇上也要遣走她吗?”
“是和离。”
裴尧:“总归是朕对她们不住,然朕心中唯你一人,又怎可委屈了你?”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当初将这些妃嫔强纳进宫,多数是为了笼络朝臣,只有季明月是裴尧被季延气的。
当初听闻那小老头有一女,宝贝得很,想不到季延那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会有多疼闺女,他便想见识见识。
也算是阴错阳差,竟然把季求柘招进了宫。
这怎么不算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