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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尧做了一个梦。

梦到那个女人惊恐地趴伏在地,面对高高举起的利剑,脸上讨好的神色变得怨毒。

“裴尧,你这个怪物,疯子!弑父杀母,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一辈子孤独终老,受天下人唾弃!”

接着便是捂着心口的父皇难以置信的脸,他嗓音尖利:“孽障!我真后悔当初没能杀了你,你会永不超生的!”

若是以往,他便要因这梦变得暴戾。

可如今,他只是冷笑着斜睨地上狼狈的女人,轻勾唇角:“可惜啊母后,你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能不能终老我不确定,但我绝对不会孤独了。”

又看着死不瞑目的父皇:“生前哪管身后事?至少我现在活得很好,至于死后会如何,就不劳父皇你操心了。”

至少在最后活着的这段岁月,他会有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爱人陪伴他。

他相信即便他死去,那个人也会一直记挂着他,这便足够了。

*

几日后,皇帝再一次来了季府。

不过这次,他提前几日派了净公公带去圣谕,开了私库赐下不少赏赐,风风光光地带着宫装打扮的季求柘一同乘坐步辇到季府回门。

这几日,皇帝亲自陪同淑贵妃回门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全京城。

爱凑热闹的百姓们一大早便已经蹲守在季府门口,势必要亲眼瞧一瞧皇帝和贵妃这一对贵人的真容。

传闻当今君上独宠淑贵妃,日日留宿贵妃宫中,原先老百姓只当这是茶余饭后的谈笑,却并无实感。

直到亲眼一箱一箱名贵的珠宝首饰抬进季府,皇宫仪仗队顺着季府门前的大青砖从街这头排到街那头,一眼望不到头尾。

步辇上,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年轻帝王丰神俊朗,敛眸含笑,却不怒自威。

他的身侧,身着深绿色宫装的贵妃明艳动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当真是一对璧人。

季府门口,季延领着家眷早已恭候多时。

眼见季求柘二人从步辇上下来,赶忙行跪拜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

整整齐齐的高呼震天动地。

年轻的帝王大手一挥:“都平身罢。”

这还是季求柘传过来头一次见季延便宜老爹、季夫人还有季嫦娥。

能生出原主这样好的相貌,季延和季夫人皮相自是一等一的出色。

季大人长须美髯,身姿清瘦,自带文人风骨,虽面色古板,却是老百姓瞧一眼便能心生好看的青天大老爷面相。

季夫人那就更不用说,杏眼琼鼻,肌肤白嫩同季延小老头站在一起说是他闺女都不为过。

都说子相肖母,季求柘能凭一张脸勾搭到裴尧,主要还是因为继承了季夫人的所有优点。

季求柘眸中含泪,端得一副温婉柔美的弱女子模样,一言一行将女子的小动作学了个十成十。

“爹,娘,女儿回来了。”

季延只看一眼便觉得两眼一抹黑,知道这就是他那不着调的二儿子,眼前这女子装扮再美他也实在欣赏不来。

反倒是季夫人和季嫦娥,瞧着女装的季求柘两眼放光。

噫~美得嘞!

季夫人还有点小骄傲。

他二儿子这张脸生得就是好看,男装的时候就深得姑娘家的喜爱,女装那也是倾国倾城,要不他能得了皇帝的心呢?

她慈爱地拉住季求柘的手,将他妆容精致的娇嫩脸庞瞅了又瞅,十分满意:“贵妃娘娘近来可好?”

“自然安好。”

季求柘被季夫人母爱泛滥的眼神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忙提议:“先进去再说。”

他搀着季夫人冲裴尧眨眨眼。

裴尧目光落在母子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上一瞬,随后自然地移开目光,率先走在最前面。

等季府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一行人这才有空坐下来寒暄。

各自客套地聊了两句,季延便找借口要带季求柘去书房问话。

“皇上,臣与内子多日不曾见过淑贵妃,可否容我三人私下一叙。”

正好季求柘也有事要跟家人交代,便扭扭捏捏喊了句:“皇上~”

裴尧便道:“准了。”

出宫之前,季求柘和他商量过,他想自己一人面对来自一位父亲的怒火,裴尧只要在他背后默默撑腰即可。

裴尧自然依他。

一别多日,季求柘终于有时间同二老好好聊聊了。

一进书房,他率先对着二老跪了下去。

“爹,娘,孩儿不孝,今后不能时常侍奉在二老左右了。”

说起这个,季延就来气,他抖着手指头气得牙痒痒:“你是男子,娶妻生子才是正道,你糊涂啊!”

季求柘今日回来,便做足了季延会大发雷霆的准备,只要家中长辈能同意他和裴尧在一起,真心实意接纳他喜欢的人,爱他所爱。

无论是被骂还是上家法,他都无怨无悔。

“爹,娘,孩儿喜欢裴尧,这辈子只会喜欢他一人,无关他是谁。”

“他是天子,注定三妻四妾,有无数女女人来同你分恩宠,你何苦非要跟了他?”

季氏一族向来只娶妻,不纳妾,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裴尧都不会是良人。

季延叹气,“况且你欺骗于他,可曾想过日后身份暴露,他会如何看待你?”

“孩儿知道。”

季求柘神色认真,“来之前,我已经将自己的身世同阿尧说清楚,他依旧愿意接纳我,我相信他对我的爱从不作假。”

季延却依旧不买账。

“帝王薄情,你怎知他日后不会负你?”

季求柘不认同这个观点:“爹,裴尧他跟我们是一样的,我相信他会爱我一辈子,就如我确信我会和他一直相爱。”

“您不能因为他是帝王而对他抱有偏见,凭心而论,您不也很喜欢他,认可他的品行,愿意辅佐他成为一代明君吗?”

季延不说话了。

他已快要到知天命之年,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自然知道皇帝的秉性,也正因为知道无论自己怎么闹腾,皇帝都不会因此对他心怀芥蒂他,他才敢每日在朝堂上肆无忌惮抒发己见。

眼见他动容,季求柘又加一剂猛药:“况且,是孩儿先瞧上皇上,擅自招惹皇上在先,是孩儿强迫的皇上,爹,孩儿不能做始乱终弃之人。”